“王妃這話可就說的太嚴重了!”陳氏聽到蘇沐月這麼說,連忙起身恭敬地賠禮道:“說起來當年王妃被送回老宅也是權宜之計,如今王妃娘娘大貴,說到底還是因爲娘娘是蘇家的小姐,再者說姐姐妹妹們有些小矛盾又怎麼能說是折磨呢?”
“那蘇夫人你要不要試試那些小摩擦?”蘇沐月嘴角微微一揚,看着陳氏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你們就覺得我現在有了焱王殿下的撐腰,所以處處與你們爲難,可就算是我做了,那又怎麼樣呢?”
陳氏被蘇沐月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的確,能怎麼樣?
蘇沐月就算是仗着自己現在得寵想要爲難蘇家,蘇家也沒有一點辦法。
“王妃,此言差矣。”蘇慕瑤連忙上前,笑着拉住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的陳氏,輕聲道:“說起來,蘇府這些年的確有虧待王妃的地方,可是說起折磨二字會不會太嚴重了?”
“那大姐姐告訴我,蘇慕錦什麼時候把茗荷佩還給我?”蘇沐月淡淡的說道:“蘇慕錦搶走了我的茗荷佩,冒名頂替我成爲茗荷先生的弟子,又做了京都閣的師尊,這筆賬怎麼算呢?”
“王妃現在是焱王殿下最寵愛的人,那還不是想要什麼要什麼?”蘇慕瑤笑着說道:“只要王妃娘娘開口,隨時都可以拿回來的。”
“其實,以前我覺得蘇慕瑤你說話特別溫柔,而且特別有道理。”蘇沐月看着蘇慕瑤,微微揚眉說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的話裡都藏着刀,讓人不經意間就能遍體鱗傷。”
“王妃娘娘這話從何而來?”蘇慕瑤好似有些無辜地說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茗荷佩本來就是我的,我就算拿回來也是理所應當,但是當你這麼一說,好像若是我拿回來那可就是仗着焱哥哥欺負蘇府。”蘇沐月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蘇慕瑤說道:“不過你這麼說,其實就是爲了不讓我告訴焱哥哥,可我又怎麼可能中計呢,蘇慕瑤,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蘇沐月了,別再用你那一套假惺惺的伎倆來對付我。”
“蘇沐月。”蘇慕瑤眯起眼睛,緩緩鬆開陳氏的手,盯着蘇沐月說道:“你這意思是是擺明了要跟蘇府決裂了?難道你不會後悔麼?”
“我爲什麼要後悔?”蘇沐月聽到蘇慕瑤這麼說,不禁輕聲笑着問道:“還是說你蘇慕瑤有什麼把握覺得焱王殿下會對我始亂終棄麼?”
“若是沒了蘇家,你以爲焱王殿下會看上你什麼?”陳氏終究還是壓不住火氣,說到底,陳氏本以爲蘇沐月只是有些小情緒,她都親自來了,蘇沐月當然應該感激涕零的迎合她,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人家根本沒打算把她放在眼裡!
這樣的落差對於陳氏來說是極其無法適應的,所以向來在蘇府高高在上的她怎麼能容許往日那個好似渣滓一般的少女挑釁自己的權威?
“沒了蘇家,我依然是焱王妃。”蘇沐月毫不遲疑地說道:“今日我就讓你見見我這個王妃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蘇慕瑤和陳氏還沒反應過來,蘇沐月已經擡手將夏至招來進來,隨後低聲對她說了什麼。
夏至聽完立刻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蘇慕瑤不知道蘇沐月到底要做什麼,不禁輕笑一聲說道:“王妃,咱們女兒家說會話,你也不必要什麼都跟焱王殿下說吧?”
蘇沐月擡眸看了蘇慕瑤一眼,隨後嗤笑一聲,繼續端着茶盞喝茶,根本不理會她。
只不過,夏至很快就回來了。
“王妃娘娘,奴婢已經按照您說的告訴了殿下,殿下說今日晚宴取消。”夏至說完,還不忘再補充一句,“殿下還說,若是王妃心情不好,他晚上帶王妃去京郊別院泡溫泉。”
什麼?
蘇慕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蘇沐月。
不過是因爲蘇沐月一句心情不好,就把已經請來的幾個皇子全都打發了?
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只不過……會不會是蘇沐月故意做戲給自己和陳氏看的呢?
沒等蘇慕瑤懷疑,司空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蘇沐月面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
“沒什麼,只是覺得乏了而已。”蘇沐月好似有些疲憊地靠在司空焱懷裡,低聲道:“焱哥哥,先前蘇家二小姐搶走了我的茗荷佩,現在還坐上了京都閣師尊的位置,方纔我跟蘇夫人提及此事,蘇夫人說那是蘇慕錦的本事,她也無法過問,這可怎麼是好?”
蘇慕瑤和陳氏聽到蘇沐月這些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殿下,臣婦並未……”陳氏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司空焱冷冷地掃過一眼,隨後冷聲道:“蘇夫人以爲本王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麼?”
陳氏頓時啞口無言。
她覺得自己今日就不該來焱王府。
先是被蘇沐月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現在又被司空焱打斷,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丟光了。
“你看這是什麼。”司空焱好似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在蘇沐月面前晃了晃,隨後輕聲道:“本來打算晚宴之後還你的,結果看你這麼在意,還是早些給你比較好,是不是?”
“茗荷佩?”蘇慕瑤幾乎是和蘇沐月異口同聲地開口,見司空焱看向自己,不禁俏臉一紅,連忙解釋道:“不知道殿下是怎麼得到這茗荷佩的?”
……
另一邊,司空勝哲坐在馬車上,默不作聲的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主子,依着屬下來看,這蘇沐月好似真的有問題。”陳河有些緊張地說道:“先不說之前她對主子有多喜歡,就是嫁入焱王府的時候還因此差點殉情,怎麼可能現在對主子不聞不問?”
“你的意思是,蘇沐月可能已經死了?”司空勝哲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地問過又反駁道:“不會不會,皇叔還不至於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可是如果蘇沐月真的沒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會不會是焱王殿下給蘇沐月吃了什麼藥?”陳河皺起眉頭,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想什麼呢?”司空勝哲冷哼一聲,擺擺手說道:“皇叔根本不會喜歡蘇沐月那種唯唯諾諾的女人,而且再過幾日他就要離京,想辦法讓他休掉蘇沐月,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總感覺心裡沒有底氣。”
“主子,要不咱們想辦法劫走蘇沐月吧?”陳河其實也知道蘇沐月的本事,當下有些擔心地說道:“蘇沐月既然能夠如夢,那她醒來第一晚就該在夢裡來找殿下,可是沒有,而且屬下打聽過了,太后那邊的人傳出來的消息是焱王殿下愛與蘇沐月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皇叔真的喜歡上了蘇沐月?”司空勝哲一臉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說道:“這不可能,皇叔這麼多年都不近女色,怎麼會喜歡上一個並不出衆的丫頭?難道說皇叔也知道蘇沐月的本事了?”
“主子的意思是,焱王殿下想要利用蘇沐月來對付我們嗎?”陳河立刻緊張地說道:“先前京城不是一直傳聞那位石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說不定石先生就知道蘇沐月的本事呢?”
“那要這麼說的,倒是也說得通。”司空勝哲想了許久,方纔繼續開口說道:“罷了,等改日本皇子在找機會見見蘇沐月,不管怎麼說,蘇沐月來京城最先認識的就是我,總不會說沒有感情就沒有感情了。”
“主子,話雖如此,可是屬下可聽說蘇沐月仗着焱王殿下的寵愛,連蘇家都要斷絕關係呢!”陳河有些擔心地說道:“主子覺得,那蘇沐月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司空勝哲皺起眉頭,不再言語。
其實他倒是也想到知道蘇沐月想做什麼,說起來,當初蘇沐月喜歡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想着利用蘇沐月,因爲那個女人將她自己能夠如夢的本事告訴了他,可如今……
如今蘇沐月倒是不理會他了,可是司空勝哲的心裡又覺得極其空落落的,說到底,蘇沐月應該害怕自己纔是不是麼?
如果自己揭穿了她盜夢師的身份,到時候肯定會惹皇上懷疑,就算他有焱王護着很顯然也沒用。
那麼這樣一來,蘇沐月不應該處處順從自己的嗎?
爲什麼自己今日請她出來,她還不肯見自己呢?
“陳河,你派人盯着蘇沐月,若是哪一日她自己帶人出府,想辦法帶句話給她。”司空勝哲想到這裡,不禁抿了抿脣,隨後說道:“就說若是她不來見我,那我就將她的秘密公之於衆。”
“主子,這樣好嗎?”陳河聽到司空勝哲這麼說,不禁低聲問道:“若是萬一那蘇沐月真的被惹怒了,在夢裡對主子下手,奴才們根本不可能察覺到,那可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