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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時空,江南道,衡州城外樹林中……
感應着九天十地闢魔神梭載着蘇小媚和湘去,還有自己的一縷分神瞬間就在空中消失不見之後,李安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滿是“新鮮”感的身體。
“太瘦了,看來回頭還是得想辦法吃點好的補補才行。”捏了捏自己那纖細的胳膊,又摸了摸平坦到都能觸碰到骨頭的胸口和腹部,搖了搖頭的李安然,自語道。
雖說這具身體之前被靈氣滋養了一段時間後,已經徹底恢復了生機,但考慮到身材上的變化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現如今的李安然依舊還是骨瘦如材。
只不過,瘦是瘦得很了,可誰要是覺得這個狀態下的李安然好欺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即便因爲時間短,再加上沒有刻意去改造這具身體,李安然現如今的物理攻擊強度確實是弱得連戰鬥力五都沒有,但別忘了這貨的本體可是“法武”雙修的超級大高手。
而且,就算不去考慮李安然的神念所具備的強悍戰鬥力,光是這具看起來很瘦,實際上在經過能量的滋養和洗涮後的乾瘦身體,雖不敢說強大,但卻是跟弱一點關係也扯不上。
知道這個時候的李凌霄,原本應該早就到家了的李安然,爲了避免讓家中的老母親擔憂,也沒再耽擱下去,而是拿着那個跟屍體放在一起的小包袱,朝着自家所在的小山村趕去。
說起來也真得算是有緣,纔剛剛十六歲的李凌霄在衡州城裡的工作是給一個商社做帳房先生。之所以有緣,是因爲李凌霄這麼小的年紀能當帳房,完全靠得是新式記帳法。
而這種記帳法則是來自於長安城那邊的格物書院所授,當然了,以李凌霄家裡的條件。是沒可能跑到格物書院去學得。而是一次因緣巧合下,從一路過的寒門學子身上學到的。
這寒門學子也是因爲錯過宿頭,再加上因數趕路淋了風雨而感染了風寒,最後被李凌霄和祖母李蘇氏給收留了下來。而在養病的期間。出於感恩的心理就傳了新式記帳法。
不要以爲這救命之恩,只是傳了這點小技巧很不厚道。即便受了李安然的影響,可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大唐對於知識的傳播還有人才的培養,依舊沒辦法跟主時空相提並論。
而且,這位寒門子弟也並不是只傳了新式記帳法,除了一些爲人處事的道理、學等等的基礎外,還幫着介紹了一份工作,就是李凌霄現如今的這個東家。
其實,真要說起來。以李凌霄的這份工作,雖說離小富人家差距很遠,但衣食溫飢飽卻也應該無憂。可架不住小時候營養不良,再加上遺傳的心臟病,整個人纔會如此消瘦。
同時。也是爲什麼會在放工回家的途中,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就去了性命。如果不是遇上了李安然,別說記憶不全了,就是再強的求生(欲)望,也不可能把所謂的靈魂保持的太久。
一邊走,一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神念與這具軀殼的契合度,發現兩者之間正以一個緩慢而堅定的速度不斷融合的李安然。心情大好之餘,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新生活也是充滿了期待。
雙泉村,是一座距離衡州城約有八里地,處於城東北方向的一座只有二十幾戶的小村落。因爲,村子是靠着兩口品質不錯的清泉而建,所以。纔有了雙泉村的稱呼。
等李安然踏入到雙泉村的地界時,肩頭上除了那隻裝有換洗衣衫和工錢的小包袱外,還多了一根由雞蛋粗細的樹杆製作成的木槍,而槍桿上則掛着一隻灰毛野兔和一隻錦雞。
木槍是李安然爲了不輕易暴露自己的本事而用來防身的,至於槍桿上掛着的野兔和錦雞。則是在山林裡抄近路時順手收穫的野味,這不是身體太瘦了嗎,得好好補充營養。
甚至於,考慮到李凌霄的那個祖母很會持家過日子,還特意將這兩隻原本可以活捉的野牲口給直接擰斷了脖子,也省得到時候自己這位便宜的祖母會捨不得吃。
除此了這野兔野雞之外,李安然在趕路的時候還捎帶手的採了些野果,以及一猩以做爲香料用的植物。同時,還因爲運氣好,收穫一捧足夠燒盤菜的野生蘑菇。
“是虎子回來啦。”
“喲,虎子能幹啦,還打了野味呢。”
“虎子,再考慮考慮嬸子上回跟你說得親事,想好了記得跟嬸子說。”
……
隨着李安然踏進雙泉村的地盤,那些遇上的村民們,不論男女都笑着打起了招呼。
雖說這些人說得話都帶有濃重的地方口音和當地特色的稱呼,但以李安然現如今的能力,則是能夠輕而易舉地自行轉換成了最爲熟悉的語言,否則,聽起來相當的彆扭。
在按照李凌霄寡言少語的性子,跟這些村民們禮貌地迴應了一下後,李安然一如前任的往常那樣,加快了腳步朝着位於村北頭的家裡趕了過去。
“祖母,霄兒回來了。”來到自家門口的李安然,輕輕推開只是掩上的竹編院門走了進去。嘴上說得雖然還是習慣性的語言,但脫口之後卻自動轉換成了當地的方言和用語習慣。
(實在是不想把心思花在方言和用語習慣上,所以,請大家忽視這一點吧
“霄兒回來啦。”正在後院裡伺候那幾只雞的李蘇氏,一臉慈祥和歡喜地走了出來。
在看到這位祖母之後,李安然都不用神念掃描就可以肯定,自己這具身體之所以會這麼瘦,明顯應該是遺傳了對家血脈裡的心臟病,因爲對方的體型同樣也是非常消瘦。
好在,瘦歸瘦,而且每個月這李蘇氏都需要在藥上花些銀錢,但平日裡做些家務,甚至照看一下家裡的菜田、雞鴨還是沒問題的。否則李凌霄也不敢一個人去城裡打工。
“祖母快看,這是霄兒在路上打的,可肥了。”連忙將肩頭上的木槍給放了下來,然後拎着早已經死翹翹的野兔和錦雞。李安然彷彿孝子一樣很是開心地顯擺道。
自打有記憶後,就只是跟着爺爺李歸真生活的李安然,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面前瘦弱的老婦時,這心裡不由自住地升起了一絲親近的感覺,就好像對方真是自己祖母一樣。
“好好好,我們家霄兒最能幹了,要不然,村子裡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不會總來竄門要給你說個好媳婦兒。”看着那肥美的野味。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愧疚的李蘇氏,笑着說道。
感受到對方眼神變化的李安然,自然很清楚對方的愧疚,並不只是因爲以前家裡的日子過得有些窘迫,而是發現李凌霄很聰明。卻沒能讓他去讀書、去出人頭地而產生的情緒。
好在,雖說沒能出人投地,但靠着之前的救命之恩換來的新式記帳方法和工作,現如今的李家,雖然還談不上日子過得多寬裕,但最起碼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連飯都吃不飽了。
至於,李安然什麼時候學會的打獵技術。李蘇氏到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這鄉下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上樹能捉鳥、下河能摸魚的調皮蛋。更何況,在所有寵溺孩子的長輩眼裡,自己的孩子總是最聰明、最能幹地,誰會往別得地方想。
“祖母,您快去歇着吧。後面的事情都交給我了。”顯擺完自己的戰利品後,李安然連忙接過對方手裡拿着的那隻,專門餵雞用的破盆,然後邊說邊將人往屋子裡推。
由於雙泉村的特產除了那兩口清泉之外,就只有竹子最爲出名。所以。李凌霄家裡的屋子就是由竹子爲主要材料的竹屋。當然了,同樣是竹屋,卻沒辦法跟主時空的那種相提並論。
李凌霄家的竹屋一共同有三間半,一間堂屋,兩間臥室,半間的則是廚房。至於衛生間的問題,抱歉,隨便挖個坑然後用竹籬笆擋起來,即能排泄同時還有漚肥作用的糜,連半間都算不上。
知道自己這孫子最是孝順,每次回來都不允許自己再勞累的李蘇氏,連忙順從地回到了屋子裡。不過,也並沒有真得閒下來,而是撿些不會累的小事情做了起來。
對於自己這便宜祖母的行爲,李安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也清楚這是這對祖孫倆之間的默契。所以,也沒有戳穿,而是抄起家裡的工具就開始裡裡外外的忙活起來。
還別說,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幹蓬,李安然這忙活起來,不光是有了回到過去時的感覺,同時也喜歡上了這種寧靜而悠閒的生活氛圍,無形之中,神念和身體的契合度都提升了不少。
在有條不紊地忙完家裡本來就不多的蓬後,李安然又從水缸裡打了些清水,將自己帶回來的野兔和錦雞給收拾了出來。
五斤左右的兔子確實很肥美,知道這對祖孫倆平時捨不得吃肉的李安然是一點都沒浪費。除了實在不能吃的部位之外全都留了下來,而那張完好無損的野兔皮自然也保留了下來。
灰色的野兔皮並不值錢,但硝好之後卻是可以加工成保暖的小物件。比如說手套、暖手袋等物。如果腳不大的話,甚至還能做成一對兔皮保暖靴,實用的價值非常高。
至於那隻錦雞,實用的價值就少了許多。不過,那一身五彩繽紛的雞毛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即可以做毽子踢着玩,同時也可以做成可以用來打掃衛生用的雞毛撣子。
如果放到主時空,這些雞毛還可以用在造紙、織布等領域。
考慮到眼下正是盛夏時分,雙泉村又沒有井可以充當冰箱來保存食物,李安然也沒去問那便宜祖母,而是直接將野兔和錦雞都給收拾了出來。
等李蘇氏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這兔子和雞卻已經坐到了鍋子裡。
肥美的野兔自然是用來紅燒比較好,可是,眼瞅着李凌霄的家裡只有一口鍋,李安然最後還是選擇了烤的方式來料理這玩意兒。
而那隻錦雞則因爲肉質過柴,如果烤得話,牙口好的人還沒什麼,可像李蘇氏這樣的老人就很難吃得動了。所以。李安然直接用了燉的方法來料理。
爲了豐富這菜的營養,還把自己在回來的路上,順手採來了那些品種不同的野生蘑菇給洗了乾淨,再加上那猩以當成香料的植物一起放進鍋裡和錦雞一塊兒燉。
沒多會兒的功夫。一股源自於天然的鮮美濃香就開始在李家竹屋這片瀰漫了開來。
如果說,李蘇氏對自己這孫子能打回野兔和錦雞到還不算驚訝得話,那在看到對方居然能把一鍋雞湯燉得這麼香,就顯得有婿乎意料了。
“霄兒,你這是……”走進廚房裡李蘇氏,有些欲言又止地說道。
“祖母,上因不是說了這錦雞太柴您吃不動嗎,孫兒之前在城裡特意向人求了一燉雞的法子,燉好之後保證不柴而且還好吃。”一邊控制着竈火的強度,李安然一邊笑着解釋道。
原本李蘇氏也只是有些驚訝自己這孫兒何時會燉得這一手好雞湯。聽了這樣的解釋之後眼圈頓時就有些紅了一時之間哪還顧得上什麼驚訝不驚訝。
“霄兒啊,回頭記得好好謝謝那人,不要失了禮數。”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情的李蘇氏,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叮囑道。
“放心吧,祖母,孫兒也幫了對方一個忙,沒有白拿人家的好處。”知道自己這便宜祖母做事向來都是如此的李安然,笑着回答道。
等把竈火調畜,趁着這雞湯還需要燉上一段時間的李安然,又用石塊在院子裡壘起了一個小篝火堆。然後將自己帶回來的那杆木槍給削了做爲一會兒烤野兔的支架。
一頓豐盛的晚餐,自然不可能只有菜。雖說自家唯一的一口鍋已經被小雞燉蘑菇給佔了去,但這個問題自然難不倒有着另一個人生的李安然。
兩隻竹筒,糜子、高粱、玉米、土豆、紅薯,每樣都弄了一些,洗淨的洗淨、切塊的切塊。跟適量的水一起倒進竹筒中,然後放到篝火堆的旁邊,火候一到,就成了古代雜糧版的什錦竹筒飯。
在李安然閉關的十年時間裡,雖說大唐的政權還有很多方面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但在農業領域卻發展得相當不錯。土豆、紅薯、玉米、豆類、花生等等原本還不會在大唐這個時代出現的農作物,已經在整個大唐境內推廣了開來。
再加上些原本就高產的農作物,都經由多功能探索飛船進行了相關的改良,十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大唐帝國的絕大部分地區,陸續擺脫了飢餓之苦。這也是導致了大唐內部,越來越穩定、越來越繁榮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於自己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竹筒飯的做法問題,李安然依舊推到了那個不存在的好心人身上。
好在,鄉下的孩子原本就早當家。再加上李凌霄一直都是跟着祖母生活,會些個廚藝本來就沒什麼好奇怪的,所以,在問了幾句之後,李蘇氏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只不過,在李蘇氏的眼裡,自己這孫兒越是孝順、聰明和能幹,這心裡的愧疚之情就越重。
看着坐在篝火邊的孫兒,一邊不斷轉動手中串了野兔的樹杆,一邊撿些好玩的事情逗自己開心,一個原本就已經存在的念頭,也隨着越發的清晰起來。
完全沉浸在這種平安喜樂氣氛裡的李安然,自然不會知道自己這便宜祖母心裡做得是什麼打算。只是專心地轉着手中的樹杆,力求上面的野兔能夠均勻受熱,在烤熟並且入味的前提下,還不至於把肉給來者老了,省得自己的祖母吃不動。
就在這對祖孫倆說說笑笑之中,時間飛快地流逝了過去。敘慢燉下的小雞燉蘑菇,味道越來越勾人。烤熟之後就被李安然用刀片下來的烤兔肉,更是濃香撲鼻讓人口水直流。
即便是李安然以前不知道享受了多少珍饈美食,卻依舊覺得這親手烹飪的這兩道菜,根本不是那些珍饈美食所能相提並論地。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已經將整隻烤兔全部片成了肉片,並且那兩隻體積粗大的什錦雜糧竹筒飯也差不多好了之後,隨着李安然的一句“開飯嘍！”兩菜一湯很快就擺上了桌面。
原本李安然還想着炒倆個素菜吃吃,可架不住李蘇氏說兩人吃不了這麼多的菜,而且眼下這天氣也熱,吃不了很容易壞,所以,最終也只能將家裡醃製的酸筍切了一盤當菜。
等兩菜一湯擺起桌之後,還沒等李蘇氏開口說什麼,就看到自己這寶貝孫兒一拍腦門,然後就一溜煙地跑進了臥房之中,等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裡卻是多出了一隻巴掌大的軒蘆。
和剛出關之後給李世民的那隻小乾坤葫蘆不同,李安然手上的這隻並非值錢的玉石做制,而是之前在半路上順手摘下的一隻野生青皮葫蘆,不過,裡面裝得卻絕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