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的,你不會利用我。如果你要利用我,今天就不會跟我講這些。舒語默,你不會!”
舒語默笑得冰冷,“我會。我也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田莫宇騰地站起來,雙眼通紅的大吼,“你不會!我說你不會你就不會!”
門外,邊蒗靠在牆上,眼中亦是篤定。
舒語默看着他,淡淡地笑了,還真是個孩子,做事情總是這麼孩子氣。
見她居然笑了,田莫宇更是怒火中燒,“舒語默,你不要這樣看着我,你只比我大三歲,說我沒長大,你也沒有!你不過是學習比我努力,讀書比我多,那又怎麼樣,這個社會拼的從來不是讀幾本書!”
舒語默收了笑,擡頭看着他,“那你說這個社會拼什麼,拼力氣,拼賽車,還是拼生死鬥?”
田莫宇有些懊惱,“我也沒說是拼這些的!我只是喜歡這些,有什麼不對?我要當八年兵,退役後才接管家裡的生意,我爸說了,我只要當好兵,其他事情隨我開心,我這樣我開心,不行麼!”
這麼說來,田莫宇不只有個好媽媽,還有個好爸爸。舒語默點頭,“你這樣的確沒什麼不對。你可以暢快地玩,慢慢長大。你和我之間,想法和做法都相差太遠。我們註定不在同一條路上。”
田莫宇痛苦地抓抓小圓寸頭,“那你說出來啊。你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我可以改到跟你一條路上去!舒語默,這輩子,我田莫宇想跟你一條路走到老,躺到同一口棺材裡。”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這麼一根筋,這還是第一個不管不顧,只想跟她在一起的男生。但是奇異的,舒語默沒有心動,只有壓力,“我要走的路,不適合你,你也跟不上。田莫宇,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我不想傷了咱們之間最後一點情分,以後見面,我們還是校友。”
就是連朋友都不做了?田莫宇直直地看着舒語默,“羅燿也是當兵的,他也不在你的路上?”
舒語默肯定地點頭,“不在。”
聽得出她是認真的,田莫宇慢慢地問出讓自己害怕的話,“你的路上,有誰?”
舒語默也站起身,看向他的眼神自信而堅決,“我的路,我自己走。不需要誰攙扶。”
田莫宇看着她,絲毫不肯退縮。不過卻慢慢的,敗在她明亮的眸子裡,“說了這麼多,你就是覺得我笨,覺得我被人利用,而你不希望我繼續被利用下去,所以纔跟我劃清界限?”
舒語默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不是笨,是單純,一根筋。跟你劃清界限,不是爲了你,是爲了我自己。”
田莫宇忽然伸手,握住舒語默單薄的肩膀,“是不是我聰明些,不被人利用,你就不用和我劃清界限了?”
說了這麼多,怎麼又回到原點了?!舒語默氣得瞪圓眼睛,要繼續放狠話,卻被田莫宇擡手指壓住她的脣。
“舒語默,我田莫宇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喜歡個一個人,你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放棄。我不懂成年人的遊戲規則,但我可以學,反正我早晚也要進入這場遊戲,早學沒有壞處。”田莫宇忽然理智在線,眼神寵溺,語氣輕柔,“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個笨蛋,心軟得一塌糊塗,你這樣怎麼跟他們爭?商場裡,只有利益和利用,你這樣怎麼能行?”
這畫風完全不對,舒語默皺起眉頭,卻又被他溫暖的手指撫平,突如其來的親暱讓舒語默十分別扭,她後退一步。田莫宇向前逼近一步,“我承認,我現在是不夠格站在你身邊,但我可以保證一點,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讓你這麼忙還要擔心我。”
“我不是......”
“你就是!”田莫宇強勢地打斷她,“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我不會被夾在中間讓你爲難。田家的事情我還做不了主,但是我田莫宇,無論什麼時候都站在你這一邊。”
這畫風完全被他帶偏了,舒語默氣得小臉通紅張嘴要罵人,卻又被田莫宇搶了先,“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你早點休息,接下來我會很忙,咱們暫時沒有辦法一起上學了,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田莫宇忽然低頭,在舒語默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個輕輕的吻就落在她的額上,莊重而火熱,然後他轉身大步離去,快得讓舒語默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到底算什麼!舒語默無力地坐回椅子裡,“邊蒗,我說的還不夠明白?”
走到小姐身邊的邊蒗無聲嘆氣,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說,如果他是田莫宇也不會被擊退,反而只會激起更高的鬥志。小姐,太不瞭解男人了,“他聽得明白,只是不想明白而已。小姐的目的是不想讓他因爲你被人利用,目的達到了就好。”
舒語默靠在椅背上,擡手無力地壓住額頭,她剛剛,到底幹了什麼!
邊蒗目光深沉地看着陷入煩惱的小姐,“田家搬到A市就是打算蹚渾水摸魚的,田莫宇是田家的獨子,他本來就在渾水裡。小姐你剛纔明確擺出了自己的態度,不利用他,也提醒了他不要被別人利用,這就足夠了。田莫宇剛纔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小姐的心,真的是太軟了。”
她怎麼可以心軟!舒語默猛地睜開眼,眼底已恢復清明,“你說的對,從此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邊蒗看着小姐堅決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嘴角勾起。
邊餘婉,樑若楠,舒語默,祖孫三位小姐,不變的心軟。這份心軟讓邊宅搖搖欲墜,不過現在不怕了,小姐心雖軟,但是她的理智更勝一籌。
邊蒗轉身,大步出主宅,向邊蓅的房間走去。小姐把提點她行事的權利授給了邊蓅,他們這些邊宅的狼牙,終於可以發揮作用了!
小姐在明,慈善而睿智。他們在暗,狠厲而堅決。邊宅,今非昔比!
田莫宇跑出邊宅,跑出舒語默的視線範圍,靠在牆上,失神地望着黑洞洞的夜。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忽然一切都變樣了呢?
葉闊河拎着超市的購物袋到田莫宇面前,看着他難看的臉,“田少爺,你這是燒烤吃多了胃疼吧?我買了藥,你要不要來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