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練峰,講道臺。
周凡端坐雲臺之上,其下聽道之修士不可勝數。
大半年的時間,隨着他在懸練峰講道消息向着四周快速的傳播下去。
許多苦求大道無門的修士乃至是無有仙根的普通人,都聞名趕來。
只是不論人數的多寡,但凡是靠近懸練峰十里之內,便恍惚之間只感覺像是換了一方天地,沒有絲毫的擁擠之感。
看得懂的人,自然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卻是有人於這十里之內,疊加重重空間。
使得無論是有多少人前來,一旦進入懸練峰十里之內,便會有一重空間誕生。
至於到底是誰所爲,顯然這是個單選題,誰都猜得到到底是誰。
此等手段,此等偉力,讓所有在此聽道之修士再無絲毫妄念,皆都老老實實的盤坐在蒼青色地面之上,靜心聆聽着響徹在耳邊的玄妙道音。
此刻,周凡正在講述着締結道胎之法之中的關鍵之處。
這時,天上來了二十幾道遁光。
遁光氣勢洶洶,讓正在聽道的一衆修士頓覺一陣憋悶。
而在其中的幾位修士,則是目光一凝。
各自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他們都是離和啓城不遠的元神真人級數的強者,也是聽到了傳言之後,便趕來了懸練峰。
自然,以他們的境界實力以及見識,是能很清楚從這二十幾道遁光之中感知到,這其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存在。
清一色的,全都是洞虛真君層次的強者。
這二十幾道遁光停頓在半空之中,現出身形。
其中一位衣袍飄飄,賣相不凡,個子稍高。身穿金絲玉縷的大氅,玉面朱脣,相貌堂堂,面容沉穩,隱隱透露出幾分高不可攀。
他面無表情,雙眸波瀾不驚,對周凡道:“私授仙道,罪無可赦!今日特意前來捉拿你,後日明正典刑,以震懾不軌!”
卻是根本就沒有給周凡絲毫反駁的餘地,直接就這麼霸道的宣佈了周凡的最終結局。
至於修行界何時有‘私授仙道,罪無可赦’這條規矩,他們也是根本就不管。
反正周凡此舉,不亞於斷人財路,就如殺人父母,必須報復回去。
“糟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丘家、矛家、烏家……飛羽樓、長虹闕……羅州頂尖勢力幾乎全來了!”有修士驚呼。
“好果決,這是一點希望都不給我等散修留啊!”也有年老的散修滿面悲憤。
長空之中,另外一位留着黑色長鬍子,身穿鵝黃色鑲金邊袍子的洞虛真君環視了在場所有修士一眼,旋即冷冷一笑,道。
“你們這些人,也不能輕易繞過,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凡是帶頭前來的,通通於後日明正典刑,跟隨而來的,也要抹去記憶,且親屬後輩五代之內,不得踏入修行界。”
聞言,來聽道的數萬修士驚怒的同時,也有着恐懼。
面對着主宰着羅州一切的宗派世家,他們這些散修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一時間,這數萬修士乃至是那幾尊元神真人級數的修士,也都是身軀僵硬在了原地,不敢動彈半分。
看見自己的話語嚇住了這些卑賤的散修,那位長鬍子的洞虛真君哈哈大笑,將手一揮。
霎時,一枚碩大的火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着。
然後,火球裹挾着風勢,猶如烈火烹油,氣勢洶洶的朝着周凡打來。
另外的二十幾位洞虛真君,也是各自施展手段,本命之寶,道術,秘法,紛紛向着周凡襲來。
周凡端坐雲臺之上,卻是連眼都沒擡一眼。
只是右手伸出,食指輕輕一點虛空。
頓時。
一道細小的黑洞浮現,一股強絕恐怖的吸力從中傳來。
無有任何天地異象,在底下那數萬修士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那二十幾道身影卻是陡然變小,和自己的道術、本命之寶一起投入了那一細小的黑洞之中。
旋即,黑洞化作一點黑點,緩緩消失在虛空之中。
數萬修士鴉雀無聲,尤其是那些化神之境以上的修士,更是神色驚駭不已。
這可是二十幾位洞虛真君,就這麼……沒了?
只是眨眼功夫,就一切都結束了,不少人都差點認爲剛纔的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看來前輩,已然合道天地,證就道君了!”一位元神真人級數的修士感嘆道。
其他幾位元神修士也是紛紛點頭。
“只是,羅州乃至周遭幾州,我散修之中證就道君的我等都見識過畫影,這位前輩……莫非是從更遠的大州趕來?”
“管他這麼多幹嘛?那幾位前輩自己證就道君,卻是沒有半點顧念之前自己也是散修,只顧自己,哪比得上前輩心胸寬廣,公開傳授仙道!”
“是極是極!”
因爲周凡的雷霆手段,之前的那一幕很快就被數萬修士拋之腦後,繼續聆聽着大道玄音。
……
“什麼?!”
在泗中府府城,安原城,竹寧閣安原分閣的後院裡,大閣主目瞪口呆的看着對面報信的執事。
“寒真君,魏真君死在了那修士手中?這怎麼可能?!”
他原本還在等着總閣的真君將那位膽敢壞了規矩的修士捉拿歸來,於後日明正典刑。
卻是沒想到,好消息沒等到,一個天大的壞消息從天而降,砸的他是頭暈眼花,面若死灰。
損失兩位真君,不管如何,他難逃其咎。
那報信的執事也是很無奈的道:“當時在場的有數萬修士,皆是親眼所見,做不得假的。不過,兩位真君到底是生是死,依我之見,應該還不是很確定!”
聞言,大閣主眼睛登時瞪圓了。
“快說!”
“當時那位修士只是將那二十幾位真君收入一很細小的黑洞之中!”那執事說到這裡,也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二十幾位真君啊,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真君,卻沒想到竟然有人能一下子將二十幾位真君瞬間鎮壓。
“依我之見,那位修士既然有這種實力,沒有當即鎮殺那二十幾位真君,想來,性命應當無恙!”
大閣主聞言,雖然心裡鬆了口氣,但還是失魂落魄的,搖搖晃晃的坐到身後椅子上。
“爲今之計,只能如實向總閣回稟了!”
那執事憐憫的看了眼大閣主,嘆了一聲。
旋即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