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需要把它想象的多複雜,”遊昊之拿起了一張卡片,“只要記住,自己的卡組中有幾種能將對面生命值變爲零的手段就可以了。”
前面一句話很好懂,涅羅很清楚,但是後一句話就直接蒙圈了。
“那我的卡組有多少種方法呢?”
“這是你的卡組。”
遊昊之想了想,這個答案實在是太爲難這孩子了,這孩子連自己怪獸的效果都沒辦法理解。
“聽好,覺醒戰士庫丘林的效果是將墓地中一隻通常怪獸除外,其攻擊力上升那隻怪獸數值,這個效果相當有用,更加有用的是他的召喚方式。”
四星的光屬性……
遊昊之說到一半忽然間停住了,他想起了銀河眼,只需要召喚輝光帝就能直接召喚出來……
心中忽然間傳來一陣悸動,另一個靈魂緊緊的攥住了遊昊之的心臟,讓他無法呼吸,將曾經屬於自己記憶的存在扔了出去。
“……”
遊昊之頓了頓,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了。
超量?沒辦法和他解釋。
同調?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實現。
“但是先生,這張卡的攻擊力很低啊。”涅羅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覺醒戰士庫丘林的初始攻擊力只有500點……
“但是比起毫無代表性的攻擊力,效果就代表了一切,”遊昊之指着墓地的區域,“這裡,我們習慣稱作墓地,但是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第三隻手,儲存後續資源的地方。”
“將怪獸直接檢索到手上很複雜,但是送去墓地只需要一張卡就夠了,”遊昊之拿起了另一張卡,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漠,逐漸變得像是蒼白的木偶一般。
“高等儀式,用它的效果將卡組中的強力怪獸直接丟入墓地,之後配合異次元蘇生一類的卡片,你的場上就能一口氣集結兩隻以上的高攻怪獸。”
說到這裡,涅羅眼前亮了起來。
“好厲害!我怎麼從來沒想過……”
遊昊之看了他一眼,如果這孩子需要努力去思考卡組的使用方法,那大概就到了他必須思考如何努力活下去的時候。
想到這裡,遊昊之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充滿同情。
和之前經歷的世界不一樣,決鬥不只是遊戲,而更像是古羅馬鬥獸場那種真正的決鬥,再也沒有往日的歡樂,有的只有絕望和死亡。
“二重怪獸在墓地被視作通常怪獸,將它們從手卡解放,然後從異次元蘇生,你能省下一次通常召喚,還能再度召喚使用它們的效果,無論是你的地獄帝王龍還是暗黑女武神都是不錯的選擇。”
“那我就能使用它們的效果了嗎?”
“……”
遊昊之點點頭。
“還有這張卡,儀式武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用得上。”
涅羅開心的接過來自遊昊之的禮物,興奮的把玩着。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縷陽光。
遊昊之按住了涅羅的肩膀,“記住,不管你有多自信,都要牢記,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一個人無法完成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突破這些困難的話,去求助吧……向那些你認爲能信任的同伴……”
“先生您……”
“我要離開了,”遊昊之站了起來,四下環顧,因爲剛剛纔到早上,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因爲挨不住夜晚的寧靜和白天的疲憊,很多人在聽遊昊之講課的時候都睡着了,唯一能堅持下來的只剩下涅羅。
事實證明,夢想真的能讓一個人從黑夜堅持到天明。
“我得走了,”遊昊之又重複了一遍,講了一夜卻沒有一絲疲憊的跡象,看起來,自己確實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
“我的同伴還在等着我,這是我的任務。”
“老師!我們還能再見嗎?”涅羅問道。
“努力吧,少年,成爲真正的戰士,勇敢的向上攀登,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能再見。”遊昊之說道。
這或許是他主動墮入黑暗之後,所能說出的最大的鼓勵的話了。
含糊不清,更像是一種嘲笑。
但是少年卻並沒有聽懂,“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遊昊之捂住了額頭,或許自己,真的是太多管閒事了。
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將凡骨卡組留在了這個城市。
讓它們跟着自己,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入魔病毒感染。
心鑰妖精還想挽留他,卻被遊昊之身上不斷撒發出來的黑色氣息嚇退了。
“留在這裡吧,”遊昊之說道,“我會回來接你們的,如果跟着我的話,或許再也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天了。”
心鑰妖精低下頭,沉思了很久,纔看着遊昊之用力的點點頭,“啾!”
遊昊之難得的扯出了一張笑臉,擡起頭,始祖龍巨大的影子從來沒有離開過,一直都在天空中盤旋。
“保護好他們……拜託你了。”
一聲嘹亮的龍鳴,爲自由的靈魂於送別。
遊昊之上路了,身上只有一副被入魔病毒徹底感染的變異卡組。
“不管我走到哪裡你們都會跟着我對吧?”遊昊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麼,繼續跟着吧。”
這個世界還是有河流的,只是因爲曾經滿眼都是荒漠和高原,所以遊昊之誤以爲這個世界都是那樣的。
跟隨着之前老人們的指引,遊昊之一路趕到這裡,隨着河水流動的方向,看向遠處,沿着河流走,那裡是那個老人看到亞門最後前往的地方。
看看身後,遊昊之無奈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又開始對曾經逗留的地方有些不捨了嗎?那麼,是時候離開了。
“嘎!”
一道激靈閃過遊昊之的腦海,雙瞳再一次變回黑白顛倒狀態,太陽穴的青筋暴起,狂跳,黑色的紋路爬上了遊昊之的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遊昊之盡力壓制着,卻無法脫離漆黑的世界,在漆黑無光的世界中,某種東西存在,不斷的律動,要將遊昊之吞噬。
直到幾個呼吸之後,那種感覺才逐漸消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遊昊之奇怪的說道,“入魔病毒怎麼沒有預兆的動起來了?”
……
“命運的齒輪……”某個不知名的黑暗空間中,無數的縱向電流交織成一片片網絡,一個黑暗的身影擡起頭,在他面前,無數的鎖鏈綁縛着前方的空間,輕輕觸碰了其中的一條,卻在下一刻又有更多纏繞上來。
冥凰惑擡起了頭,看到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毫不顧忌的欣賞着眼前的大作,“你以爲,阻止遊城十代就能讓命運偏離軌跡?卻不知道這原本就是命運的一部分,遊昊之,這個世界的大網,你能計算出一次,卻無法計算出兩次,三次。”
用力的抓住一束鎖鏈,用力的拽,鎖鏈斷裂,這一次,彌補上來的卻沒有太多。
“你操控這個世界,而我,負責操控命運……就這樣繼續在命運中掙扎吧,然後,回到我面前來。”
……
“咚!”
黑暗中發出一聲悶響,末末背後着地,摔在了地面上。
還沒有從“疼痛”這個概念中回過神來,卻突然間聽到了從頭頂傳來的另外兩聲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下意識的擡起腿,清楚的感覺到有個人一樣的物體從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腳上,發出了咚的一聲,然後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哦,原來是翔啊。
再一次爲自己穿了牛仔褲纔來參加冒險而感到慶幸。
末末將腳上掛着的翔踹到一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開始打量這個世界。
泥土灰塵的構造和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樣,只是本質上有些不同,原本的世界是由原子和分子等小粒子組成,而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都完全是由沉積的能量構成的。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存在的本身就是大量的能量嗎?
怪不得moment能在這裡活躍到影響另一個鏡面世界的層次。
“疼疼疼……”
這個時候倒在一旁的另一個人也醒了。
劍山捂着腦袋站了起來,“疼死我了……啊嘞?末末同學?你怎麼也來這邊了?”
“我只是覺得很有趣,所以跟你們一起來冒險的。”有趣這種萬能的理由也可以用在這邊,劍山一時間被這個熱血的答案給影響了。
“有趣嗎?確實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不對!”劍山指着末末,“這個世界相當危險!你不能留在這裡!快點想辦法離開吧!”
末末翻了個白眼,“囉嗦啊,長舌婦。”
飛起一腳。
劍山的視線忽然間被一道飛來的黑影占據了,然後一股重量迅速襲來,“哇啊啊!很危險啊……誒?丸藤翔前輩?喂!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啊!”
這傢伙竟然把人當球踢!
“吵死了!兩個大男人除了不讓人清淨之外就沒有別的作用嗎!?”
劍山:“……”
不愧是……能讓明日香前輩無語的存在嗎……氣勢好強啊……
“帶着他!站起來!我們該走了!”
“走?”劍山估計是腦子被摔壞了,“去哪裡?”
“去和其他人回合啊!”
末末“嘖”了一聲,劍山立刻站好,滿臉的彆扭,這時候纔在心裡感嘆,遊老師到底是怎麼和這個丫頭相處的?
不過也只有遊老師才能容忍這傢伙吧……
末末這個時候狠狠的按了按眉心,某種程度上她比所有人都焦急,“如果不快點找到那個不知道跑去什麼地方的傢伙,那就糟糕了!那個人已經找到破解封印的辦法了!”
礦燈,軌道,以及從旁經過的礦車,和礦車上捆綁的衣着破爛的奴隸……
這一切都讓遊城十代有一種既視感。
這個世界還有文明存在。
但是……奴隸!?
這種不應該存在的階級差讓他警惕了起來,並順勢舉起了決鬥盤警覺着。
忽然間一隻手按住了十代的決鬥盤,一開始嚇了一跳,但是看清楚來者之後,十代鬆了口氣。
“奧布萊茵……”
“別做多餘的戰鬥,會把他們吸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