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願意在農家這裡停留一段時間,我想堂堂農家,諸子百家之一,也不會爲難我一個小輩。”弄玉知道,她是絕對離不開這裡的。
先不說能不能走的問題,單單是對方的態度,田言和田虎攔在面前,就不是允許她能走的場景。
只怕若是不識好歹,迎接她的,就是直接強硬的下手了。
一旦那樣做,弄玉極有可能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繼而暴露自己真正是誰。
所以,她只能答應下來。
“這就對了,老朱,接下來是我們內家自己的事情,具體如何,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了,還請你帶着劉季,趕緊出去,省得老子在這裡看着裡面,都覺得礙眼。”
事以達成,田虎完全無所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弄玉會做出這種選擇,很顯然她也是看的透徹的很吶。
識時務者爲俊傑,他田虎就喜歡這樣看的清楚,認得分明的人。
而不是如同那一天的易經一樣,目中無人。
一想到這裡,田虎心中的憤怒和仇恨猶若登天而下的銀河之水一樣滔滔不絕。
別給他田虎機會,一旦有了,他絕對會讓易經後悔。
“你!哼...你以爲你這個地方,我稀罕待。”雖然田虎不是這裡的主人,但他的大哥既然死了,也可以說他是這裡的主人沒錯。
但即使如此,他這般毫無一點客氣的話語還是讓朱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誰人會願意在臨走的時候,是希望在對方口中說出“快滾”這樣的字眼的?
朱家的這場離開,倒像是田虎說讓他滾,他就真的滾了一樣。
“劉季兄弟,我們走。”高大強壯的典慶一把抄起仍舊趴在地面上的劉季,直接夾在腋下朝着大門走了出去。
單單是看着典慶的身高,只怕他出門的時候都要低着頭。
朱家在臨走之前,隱晦的撇了一眼獨獨留在這裡的弄玉,同時,也將目光瞥向了站在一邊靜靜站着不發一言的田言。
心知在這件事上,他們叔侄倆站在同一條陣營上,僅憑他的一席話語,是無法更改弄玉的命運的。
再者說了,如果弄玉不答應,只怕想要離開這烈山堂,都是一件奢望。
朱家萬事求穩,這個世界上懂得中庸之道的人不少,或者說是一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這種心思,驅使着人往往不想得罪別人。
朱家如此,單于也是如此,乃至於朝堂上的諸公,大多也是如此。
可天底下並非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自然也有像是田虎這樣的人。
朱家只盼着田言能夠約束住田虎,不要讓他的腦子突然犯渾,做出一些不怎麼理智的事情。
農家現如今處於帝國的監視之下,本身又因爲熒惑之石深深的不得嬴政的信任,在這個關頭,若是再招惹了白玉京,對於農家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
只盼着田言這個冷靜的人,真正算得上是主事的人,能勸阻得了田虎吧。
“田虎...他的路,走窄了...”被典慶夾在腋下的劉季的感受絕對不好受,畢竟沒誰想要被人像是拎小雞一樣,架在胳肢窩下面。
這也太丟人了。
所幸這裡還沒有旁人看到,劉季自覺就算丟臉,也能丟到哪裡去?
左右無人就好。
“劉季老弟的這句話,怎麼不進去對着田虎說?”朱家從烈山堂的大廳裡走出來,一躍蹦到了典慶的背後,耳邊聽聞劉季的自言自語不由的笑着說道。
“這背後說人壞話,我可不知道劉季兄弟什麼時候還有這種習慣了,依我看,就算劉季兄弟當面說,最慘也不過就是如今這般,倒也是能過過嘴巴上的癮。”
“朱堂主,你這可就小看我劉季了,我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在背後議論這麼個沒品的傢伙,田虎?他的囂張是建立在農家的強大上,其他人懶得和他鬧。”
“上一次易經和田猛的見面,田虎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不曾外傳,在內部我們的耳朵裡,傳的不還是有模有樣,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劉季嘆息一聲,隨即說道。
“我之所以說他的路走窄了,是因爲他扣留了不該扣留的人。”
“朱堂主啊,你怕是不知道白玉京那護短的性子,要是他真的知道了那位賈先生被扣押在農家裡,只怕他...”
“你說的,也是我煩惱的,長生劍之名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農家不能豎立這麼多的敵人,在本身就被大秦關注下,田虎...誒...”
朱家也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人了,以前有田猛在前面管事,上上下下打理的井然有序,無論怎麼看,誰看了,都會道一聲好。
可沒想到今次田猛沒了,輪到這田虎站在臺面上以後,居然會是這種模樣。
果然珠玉在前,田猛給了人一種錯誤的感覺。
對於田虎,還是不能期待的太多啊。
“劉季兄弟接下來若是無事,不若到我的神農堂走走?”
朱家也不知道打着什麼心思,直接發出了邀請:“我看劉季兄弟被田虎打的這一掌,模樣可是有些悽慘了,神農堂裡倒是有些不少的療傷藥,大家都是農家兄弟,所以也就...”
“朱家堂主這麼客氣,我劉季怎麼能夠推辭呢?我這就謝過朱堂主的好意了。”好處,他劉季一點都不會落下,全部照單接收。
可要是討論交易,索要好處,對不起,我劉季的耳朵裡只有好的,沒有壞的。
所有的東西能入得了我的手,就不存在吐出去的可能。
你老朱家一片好心,我領了,但後面的,我全都沒聽到。
“劉季兄弟的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啊~”朱家砸吧砸吧嘴,後續的話語被堵在喉嚨裡沒說出來,但也不要緊。
就算要說,到了神農堂也可以詳細的說說。
他劉季是一個想要先吃點好處的人,那他朱家就把好處擺在劉季的面前。
可這好處上,可是帶着釣魚線的。
吃得下去,但你這人,可也就被吊起來了。
這天底下,哪有隻吃好,不得事的事情?
沒有這種好處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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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白玉京在草原被人追殺了?”左右對視了一眼,蓋聶的眼中很是有些凝重。
這來自青龍會內部的消息傳遞必然騙不了人,可正因爲知道,所以他纔會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蓋聶判離了大秦,也不代表他會坐視胡人入關。
更加不會接受,在大秦的內部,居然還有人在勾結胡人,意圖謀反...
“萬馬堂的情況如何了?”蓋聶復又問道。
“不算太好,但大龍首目前正在前往,玄堂的兄弟們在運送貨物的時候,遭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勢力打擊,死傷慘重。”
說着,低垂下的面目中帶着一絲沉重和悲慼:“運送裡的唐門暗器,有部分被奪走,其餘不少皆以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唐堂主正在親自趕赴塞外,可這物資的運送,還是拖延了日期。”
“拖延了日期,對於萬馬堂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對方既然得到大秦內部的某些人幫助,那麼萬馬堂的失敗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