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敏與陶佳佳倆人一路嘰嘰喳喳聊個沒完,等她們快到成華中學校東門口時,從門口到校園操場到處都是學生,兩人急急忙忙把自行車放在車棚,徐慧敏熱得要命,就在花壇邊,不管人多人少,三下五除二,脫帽子,脫衣服褲子,反正穿得多,別人也看不見肉身。陶佳佳也熱,看徐慧敏不顧形象在大庭廣衆之下脫衣服,她四周瞄了一圈,發現沒人看她們,也大膽脫起來。
徐慧敏躬身解鞋帶,好脫褲子,她的有頭長長秀髮,隨頭垂了下去 。等她低頭脫完毛衣毛褲,再穿好外面的,再仰頭把秀髮向後一甩,眼睛正撞上不遠處的臺階上,一個戴紅色帽子的男生的眼睛,他也正看向她。那男生迅速把把大喇叭放在嘴邊,掩飾什麼似的說:”請七年級的同學,到這邊公示欄,查看各自的班級,並記住,住讀的同學,名字下面有你們的寢室號,請有序查看,不要擠!不要擠!”
”嗨!那個學生是誰?”徐慧敏問身旁的陶佳佳。
“不認識,看長相應該是高年級學生吧”陶佳佳瞅一眼說,”臺階上幾個男生都很秀氣哈!
徐慧敏心裡嘀咕:”難怪農村姑娘都喜歡往大城市跑,窩在壪子裡,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個熟悉面孔,並沒有見過這麼俊俏的人,除非電視劇裡。”
那男生再也沒有朝這邊看,他們忙着解答學生的提問去了。他面前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學生,徐慧敏只有遠遠默默看着他。
“走了,走了,我們也去看分在幾班”陶佳佳抱着她們的衣服,催着她走。
“還是算了,你在這裡看衣服吧,我擠進去看,再告訴你。”
陶佳佳個子比徐慧敏小一些,人靈活,把衣物塞給呆呆的徐慧敏,自己迅速鑽進人羣。
由於上學期他們是在市區倉庫裡上課的,他們也不清楚有幾個倉庫,新學生有好多,反正在宿舍流傳着,各倉庫的別名像徐慧敏他們的“逍遙府”,還有什麼“自在宮”,“快活林”、”跑馬宅”……
他們分別在市區不同的倉庫上課,學校沒有很好管理他們,每天5點半起牀,6點吃完早飯,就要趕地鐵或者公交,到他們逍遙府,自在宮什麼的倉庫上課。八點開始第一節課,中午,學生自己在外面買着吃,下午五點下課,再趕車回學校。一天下來,沒有早、晚自習。老師教學也不嚴,中午沒午休,寫上午老師佈置的作業,下午上課收走,下午佈置的作業,要帶回宿舍寫,第二天上午上課再收。
倉庫大是蠻大,也破舊,秋天還好,冬天就要命,倉庫四處漏風,幸好冬天晴天多,乾冷乾冷的,有的老師體諒學生冷,天晴讓同學們把椅子搬到倉庫院子裡上課,一個倉庫估計有一百多人,一個學期完了,徐慧敏連倉庫裡的同學都沒有認全。常常名字和人臉對不上。亂糟糟兵荒馬亂的一學期就這樣過去了。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次在去倉庫的路上,偶遇英語老師,英語老師是個中年婦女,白白胖胖的,路上看見自己的學生也很高興,就隨口問了一句“天天跑來跑去,累不累?”徐慧敏老老實實回答:”還好”,而旁邊的陶佳佳人小鬼大,馬上說:“比起老師,我們不累,老師辛苦啦!要教我們這麼多學生,還跟我們一樣跑來跑去。”老師笑起來問她叫什麼名字。結果這個英語老師每次上課都點陶佳佳回答問題,還時不時地指點她。
”想什麼呢?”陶佳佳擠出來,拍了她一下,“哎呀!真氣人,我和你不是一個班,你是七(一)班,我是二班,你在F305,我在F407寢室,你看我把你的拍下來了。
”反正一個年級,應該挨着在”徐慧敏說。
”纔不是,你知道有多少個班嗎?”對於陶佳佳的賣關子,僵不了幾秒鐘,她不問,她自然會回答的。
“36個班,天啊 那有多少學生啊!看我們小學一,二個班,估計鎮上也就五、六個班,頂天了。”陶佳佳感嘆道。
“ 那有什麼,這是名校,能一樣嗎,走吧,找寢室去。”徐慧敏再最後看一眼那男生,在心裡跟他道別,也許他們再很難相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