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煞的話被一陣詭異的笑聲打斷,不甘示弱用憎恨的目光看着煞的朱顯幾乎同時看向了忽然間怪笑不已的阮玉清。
“還活着...”煞有些驚訝。而朱顯則是高興,李奇已經因爲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只希望凌風不要再出事了,但是,感覺着懷中人越來越微弱的氣息,朱顯的淚又流了下來,我該怎麼辦,要怎麼做纔可以救你,李奇你睜開眼睛告訴我啊...
看了一眼還在笑個不停的阮玉清,朱顯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凌風”,便抱住李奇的上半身,拖着他向縣衙大門走去。而煞理都沒理拖着李奇,像烏龜爬的朱顯,皺眉看着似乎有些不對勁的阮玉清,怎麼回事!?
像是迴應煞一般,阮玉清周身出現了無形的氣韻,於是圍在阮玉清周圍的黑衣人幾乎是全部被阮玉清掀飛,最前面的,將刀劍抵在阮玉清身上的幾個黑衣人,幾乎在被掀飛的一瞬間斃命。煞看着身上除了他所用飛刀弄出的傷口,完全沒有其它的傷口,而身體搖晃了幾下又恢復正常的阮玉清。從阮玉清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恐懼,對,是恐懼,他的身體在輕不可見地輕輕顫抖着,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煞轉身便向朱顯投擲出了三把飛刀,而朱顯似是沒看到一般,繼續向前走着。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甚至在煞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阮玉清已經擋在了朱顯的前面,“凌風...!”在朱顯瞪大的眼眸中,阮玉清用手中的長劍挑開了飛過來的飛刀,擡頭看向站在前方的煞。
冰冷的目光,再次讓煞的身體顫抖着,不,這不是冰冷,煞想着,和凌風一樣想着,那是狂躁,是野蠻,沒有理智的,混沌的,恍如野獸一般只知道殺戮。但是,玉清,在這種狀態你還是保護了朱顯,所以,不要露出這種樣子,玉清,拜託你了,不要這樣,清醒過來,這樣的玉清,好可怕,求求你了,清醒過來...
凌風哀求着,但是阮玉清聽不到,她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此時的她只是憑着本能在移動,於是阮玉清在煞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欺身而上,煞也馬上回過神來,雙手向前,無數凌風看不清軌跡的飛刀飛向已經和煞極其近的阮玉清,阮玉清躲避着,加用劍抵擋着,但是近距離之下,還是沒有將飛刀全部當下,身上又插上了好幾把飛刀,煞趁此和阮玉清拉開了距離,此時再次站起來的,還有行動能力的黑衣人都站在了阮玉清和煞之間。
“嘿嘿...好開心...”阮玉清舉起刀,舔了舔粘在上面的血跡,依然笑得詭異,而在場的所有人都從那笑聲中感受到了恐怖,擋在阮玉清前面的黑衣人甚至都在不由自主地後退,想要離阮玉清遠一點,凌風也掙扎着,想要掙脫那無形的禁錮,我不害怕,玉清,怎麼會害怕,想要和玉清並肩,怎麼可以因爲這點小事就害怕...
“玉清!玉清!玉清...!”凌風不停地大聲呼喚着,就像曾經他想要阮玉清聽到他聲音那般呼喚着,這次他也要讓阮玉清聽到他的聲音!
在凌風的呼喚聲中,阮玉清闖入了殺手的中間,沒過一會兒,劍身都已被鮮血浸染,但是她的身上也都佈滿了傷口,有黑衣人亂劍中傷到的,但更多的是煞在外圍投擲過來的飛刀,完全喪失理智的阮玉清不知防守,只知道一味地進攻。溫熱的鮮血漸漸將阮玉清的衣衫染紅,她似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顧傷口,不知疲累,手中的劍揮舞地穩穩當當,仿若從地獄歸來的死神,收割着離她最近的生命。
再多的人,再這樣的狀態下也終將耗盡,當擋在最前面的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地的時候,阮玉清全身鮮血淋漓地看着忍不住後退的煞,可是在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爲後,煞緊握雙拳,定住了自己的腳步,身後是熊熊烈焰,身前是鬼煞修羅,煞已經無處可退。有機會的,煞眸光深沉地看着阮玉清,她現在的身體恐怕已經到達極限了,那麼只要堅持住,凌風必死。
下定決心,煞開始在阮玉清周圍遊走,躲開阮玉清攻擊的同時,一直往阮玉清身上投出飛刀,但是煞還是小看了阮玉清,一不留神間,阮玉清已經提劍向他揮來,煞條件反射地用手中來不及投出的飛刀擋住了,然而卻在下一個瞬間,一股強勁的內力順着刀劍相觸的地方傳來,煞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狂吐鮮血,煞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動一下,就感覺體內更深的劇痛。
躺在地上,煞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將死在自己所喚醒的魔鬼手上。在煞面前站定,阮玉清笑着將手中的劍高高舉起。凌風還在不停地呼喚着,朱顯早已看着眼前一副人間地獄般的景色,緊緊抱住李奇,臉色蒼白如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劍下墜着,在抵達煞胸口前,忽然間有一個人從阮玉清身後單手抱住了她“玉清,住手!”,司徒翰臨呼喚着,眼眸中是懊悔和心疼,懊悔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到,心疼全身是傷的阮玉清,但是就是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懼。
“司徒翰臨...!”不得不說此刻凌風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喜,但是在下一刻又變成了不可置信,因爲阮玉清劍鋒急轉,刺向了他身後的司徒翰臨,還好阮玉軒動作快,把司徒翰臨拉開了,然後阮玉軒拔出了手中的劍指向了阮玉清。眨了眨眼,凌風環顧了一下四周,明宗耀和他身後的一衆衙役都驚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玉軒...”司徒翰臨看着阮玉軒顫聲道。
“翰臨,不要猶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玉清變成了這樣,但是你應該知道,若此時不抱着殺死玉清的覺悟,是阻止不了玉清的”阮玉軒目光堅定地說道。
但聽到這裡的明宗耀回神不解地上前“殺死!?什麼...”,聲音在看着近在咫尺的阮玉清時戛然而止,下一刻眼前濺起的鮮血,明宗耀不敢相信地看着擋在他面前的明夫人“豔...豔...”
“宗...耀...”明夫人身體搖晃了一下,便嚮明宗耀撲去,司徒翰臨和阮玉軒趕緊上前攔住阮玉清,不讓她傷害到其他的人。
抱住渾身顫抖,冷汗直冒的明夫人,明宗耀顫聲道:“豔豔,爲什麼!?”
“宗耀,好疼...”但明夫人卻閉着眼睛語音模糊地痛苦道。
聞言,明宗耀立馬避開明夫人身上的傷口,將她打橫抱起,看了一眼和阮玉清糾纏的司徒翰臨和阮玉軒,咬了咬牙,就對還沒回過神來的衆衙役厲聲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出來兩個人帶着李捕頭跟我走”,接着就有兩人走出去擡李奇。
阮玉軒見此稍退一步,走到明宗耀身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把它喂到了明夫人的口中,然後不等明宗耀說什麼,又走到一旁,在朱顯和李奇面前蹲下,同樣倒出一顆藥丸給李奇喂下,接着才說道:“接下來,能不能活就看他們兩人的造化了”,接着又對衆衙役道:“剩下來的趕緊組織滅火,不然整個縣衙都要燒沒了”
阮玉軒說完,就去支援快擋不住的司徒翰臨了,明宗耀也不廢話,快速向縣衙外衝去,看着被擡走的李奇,朱顯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包裹,將它撿起並打開粗略地看了一眼,接着咬着下脣又將它包好,擦乾眼淚,朱顯對剩下的衙役亮出身份,開始有序地組織滅火。
而看着再一次被阮玉清掀飛的司徒翰臨和阮玉軒兩人,凌風優急不已,阮玉清的身上都是血,所以司徒翰臨和阮玉軒都不清楚那些是敵人的還是阮玉清的,但是從開始看到最後的凌風知道阮玉清傷的有多重,她身上的血至少有一半是她自己的,但是玉清,爲什麼你還能動,爲什麼司徒翰臨和阮玉軒兩人都還壓制不住現在的你,看着司徒翰臨和阮玉軒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凌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可以做什麼!?
苦苦思索間,阮玉軒被阮玉清挑飛到了一個很遠的距離,司徒翰臨也被阮玉清的氣勁所傷,勉強能夠站起身體,然而還不等司徒翰臨有什麼反應,阮玉清已經在司徒翰臨的身後了,劍尖直指司徒翰臨的心臟處移動着身影。
“玉清!!!”凌風和奔跑中阮玉軒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同時響起,但是已經晚了,阮玉清的劍已入司徒翰臨的身體,司徒翰臨似是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劍尖。阮玉清在這時終於在凌風和阮玉軒那足以深入她靈魂深處的吶喊聲中恢復了理智。
“翰臨...”阮玉清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翰臨的背影。
司徒翰臨卻還能側頭對阮玉清笑道:“玉清,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管變成這樣多少次,無論多少次,我都會阻止你,所以...別離開我,不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地咬住下脣,阮玉清抽出穿過司徒翰臨胸部的長劍,扶住司徒翰臨向後倒下的身體,眼中沒有絲毫神采地呆呆看着阮玉軒上前給司徒翰臨喂藥。
“玉清,你說句話,好不好”看着這個樣子的阮玉清,凌風不安地輕聲道。但是阮玉清依舊沒有說話,便將司徒翰臨往前推了一下,扶住已經沒有意識的司徒翰臨,阮玉軒說道:“玉清,你的劍偏了三分,沒有造成致命傷,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本意”
“第二次了,玉軒哥,若是翰臨再待在我身邊,或許下一次,他真的會沒命的!下一次,我會殺了他!”阮玉清看着阮玉軒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