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
新房內
蜜兒一臉的緊張忐忑還加無奈,天早已亮了,嬤嬤們已忍不住在外面叫起了…可是,可是,四爺依舊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啊…
門外又想起了嬤嬤們的輕喚聲,蜜兒只好加重力氣,使勁的推着牀上睡得像死豬一般的弘曆,“四爺,四爺,醒醒,快醒醒…”
熟睡的人沒一點反應,嬤嬤們又在催了,蜜兒被迫,真的是被迫使勁掐了弘曆一下,就掐的手臂,結果,弘曆隨手撓了一下,翻了個身又繼續。
蜜兒心一橫,只好拿過桌上的茶壺,打算用隔夜的茶水將弘曆給冰醒,可惜,雖然是大冬天,雖然天很冷,可屋裡很暖和,這水雖然早就涼了,但離冰還是有很大的距離的…
蜜兒無奈,只好放下茶壺,嬤嬤們的催促聲適時又響了起來,蜜兒更急了,來不及多想,趕緊朝牀奔去,弘曆已經翻身面向裡了,蜜兒使勁將弘曆給搬成仰面朝上,就這樣,弘曆還沒醒…
嬤嬤們大概沒見過這麼耳聾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蜜兒更慌了,下意識的就伸出手將弘曆的鼻子給捏住了…
“嗷,嗷…”弘曆一陣亂拌,手腳一陣亂舞,“啊!”
蜜兒在弘曆嗷嗷叫時就火速鬆了手,躲了開來,所以並沒被弘曆給誤傷了,“四爺…”
弘曆呼吸順暢了,也清醒了,扭頭看向蜜兒,只見蜜兒穿着大紅色襖子,旗頭已成了齊腰的長髮,站在牀尾不遠處,紅着臉。“呵呵,爺喝多了…”弘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頭還疼得厲害。看來酒還沒醒,不過,喝點醒酒湯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於是便掀開被子,起身下牀。“該喝交杯酒了吧?呵呵…”交杯酒必須是要喝的!喝完再喝醒酒湯!
“爺,該起了…”蜜兒小聲道,見弘曆只穿着中衣,趕緊將弘曆的襖子拿到手裡給弘曆披上。
“啊?”弘曆晃晃腦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而屋外嬤嬤們的催促聲再次飛出應景的響了起來,“四爺。福晉,該起身了,時候不早了。”
“早上了?”弘曆驚呆了,張大了嘴巴,找蜜兒確認,“已經早上了?”
見蜜兒點頭,弘曆直想哭,“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可自己這狀態明明就是酒醉了半夜醒來的架勢嘛,這天色也不亮啊…
“四爺醉了,中間吐過好幾遭。後面才睡安穩了…”蜜兒低頭小聲彙報着。
“爺還吐了好幾遭?”弘曆覺得自己簡直沒臉見蜜兒了,而屋外的嬤嬤們此時又催了起來,聲音也是越發的大了,弘曆當即沒好氣吼道:“嚎什麼嚎!給爺下馬威還是給福晉下馬威啊。滾!”
“四爺,今天要給皇上皇后請安的,嬤嬤們也是擔心我們起晚了,誤了時間…”蜜兒覺得嬤嬤們挨這頓吼挺冤枉的…
弘曆鬱悶了幾秒,才道:“要等皇阿瑪下朝後咱們才能去儲秀宮行禮,不着急。”
“已經不早了,嬤嬤們也是着急了才催的。”蜜兒小聲道。
弘曆看了一下鬧鐘,拍了一下腦袋,如果沒什麼大事,早朝已進行過半了,時間得抓緊了,“這是什麼天氣啊,天怎麼這麼陰啊!”給人感覺就像還沒亮似的!
弘曆宣泄完,才忙對蜜兒道:“讓她們進來伺候吧。”
蜜兒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指着牀上道:“那,那帕子…”沒說完,臉就又紅了,再度低頭。
弘曆一經提醒,也想起來了,還有喜帕呢!
於是,趕緊將牀上的被子胡亂一掀,還好,皺巴巴的喜帕沒丟,還在牀上待着呢。
弘曆又在牀頭摸索了一會兒,找出了一小匕首,右手拿着劃拉就在左手的食指上割了一下,刷刷的就朝喜帕上抹,“應該是這樣的吧?”弘曆很不確定,這法子弘曆只在說書先生那聽過,實際操作起來才發現還是有點難度的,這血量該怎麼個控制啊?
蜜兒瞧着喜帕上幾大坨血跡,更是不確定了,“不知道…”
“要不再弄點?”弘曆問道。
蜜兒雖然認爲弘曆是有通房丫頭的,但見弘曆如此問,也沒反問過去說你不知道啊,而是想的,大概通房丫頭不用喜帕,所以弘曆不知道或者沒注意…
因此,蜜兒還認真的想了想,身上每次來,出血量都挺大的,也許真的該再弄點?哎呀,當時怎麼就忘了問姐姐這疼了之後到底會出多少血啊…
“你手疼吧?”蜜兒最後乾脆來了這麼句,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疼,那就再多弄點…
弘曆一聽,忙道:“不疼,這點口子算什麼。”於是又劃拉割了一刀,刷刷的又在喜帕上抹了一會兒,心裡想的卻是,都說女子初曉人事很疼,那自己這手是不是也要疼成那樣,這血纔夠啊?
於是,弘曆劃拉又來了一下,喜帕上又多了兩三坨血跡…
蜜兒看得一楞一楞的,但也沒去勸,這東西應該是越多越好吧?凡事好像都是喜多不喜少的…
於是,弘曆便劃拉劃拉的來了好幾下,大有用鮮血將整個喜帕都染紅了的架勢,蜜兒這時候常識出來了,身上來的時候,一次也不會將這麼大的帕子給染滿了,於是,趕緊勸住弘曆,“應該差不多,應該差不多了…”
弘曆看了看,嗯,喜帕四面八方都有血坨,但間隔距離讓人有點不滿意,“爺覺得是不是該再塗點?哎,再塗點…”
“四爺,失血太多,不好…”蜜兒有些擔憂。
“沒用多少血,是抹上去的,你瞧,這些都是印子而已,又沒將帕子給浸透了…”弘曆拿帕子衝蜜兒比劃了一下,然後,左手拿刀,劃拉,換了右手的手指來作弊,當十個手指頭上都各有兩三條小口子後,喜帕基本上給抹的差不多了,弘曆這才滿意了,將喜帕朝牀上一扔,旋即又細心的將被子朝喜帕上一壓,對蜜兒道:“行了!”
蜜兒點點頭,“那我叫人進來伺候四爺更衣…”
弘曆“嗯”了聲,但沒等蜜兒開口,又說了句,“昨兒對不住你了,委屈你了…”
蜜兒忙搖頭,“不委屈…”
弘曆很憋悶,洞房花燭夜啊,自己竟然就吐過去了,不僅對不起媳婦,也對不起自己啊!“昨兒爺被人灌得太厲害了…”
昨天宮裡的喜宴上,雅朗帶頭鬧酒,弘參等人不僅不幫着攔酒,還跟着起鬨,弘曆記着洞房花燭呢,偷奸耍滑沒少幹,但全被弘參和弘豐給揭穿了,德兒更討厭,竟然還要拉在阿哥所值班站崗的侍衛來敬酒…
在知己知彼的兄弟們叛變後,弘曆竊認爲,自己如今能清醒已是萬幸了…孃的,原來兄弟不是用來捅的,而是用來灌的!
“嬤嬤交代了,說皇后娘娘讓備了酸奶,待會兒喝了粥再喝吧?”蜜兒認爲皇后此舉不妥,喝醉酒胃肯定不舒服,怎麼能還喝冷的東西呢,應該喝熱粥,但皇后娘娘的交代又必須得執行,那就讓弘曆的胃先暖和些吧…
“還說什麼皇后娘娘,”弘曆笑道:“得改口叫皇額娘。”
“嗯…”蜜兒輕聲應道,“我記住了。”
“叫她們進來伺候吧,先給爺來點熱水,爺口渴了…”喜帕的事一解決完,弘曆宿醉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蜜兒急忙吩咐:“誰在外頭?拿熱水來。”
蜜兒話音剛落,門就開了,接着裡屋的門簾便掀了起來,一隊人馬魚貫而入,“四爺吉祥、福晉吉祥。”
大家都端的是洗漱用具,蜜兒見了,便又道:“拿些熱水來…”
“福晉,都是熱水…”一嬤嬤愣了片刻道。
“喔,喝的熱水。”蜜兒忙改口。
“奴才知道了,這就叫人去拿熱茶…”嬤嬤道。
“熱水,四爺要喝熱水,不是熱茶。”蜜兒有點較真,事關弘曆嘛。
嬤嬤忙看向弘曆,弘曆道:“楞着幹嘛,福晉吩咐了,沒聽到啊?”
一宮女急忙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熱開水進來,伺候着弘曆喝了。
蜜兒正在洗漱,本想接過水壺給弘曆倒的,但見宮女直奔弘曆處,便沒啃聲。
悉悉娑娑一陣後,弘曆最先穿戴好,梳頭時間可比蜜兒節約了不少呢,不過弘曆並沒到外間去候着,而是坐在桌邊捧着熱開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等蜜兒終於收拾好了,弘曆才起身,道:“走吧,時間有些趕,你先喝點粥,到了儲秀宮行完禮,爺再幫你弄些點心。”
說話間兩人來到外間,外間的炕桌上已擺好了熱騰騰的早餐。
蜜兒去拿勺子,和一宮女的手碰到了一起,蜜兒尷尬的笑了笑,但卻沒鬆手,“我來給四爺盛粥。”
宮女應了聲,退後了一步。
弘曆笑道:“我要稀一點,不要乾的…”
蜜兒笑着點點頭,小兩口互動得還算順利。
而裡屋的兩個嬤嬤此時卻石化了,這喜帕也太誇張了吧,生怕大夥兒不知道是假的啊?
大家都知道昨兒弘曆醉得一塌糊塗,所以嬤嬤並沒去懷疑蜜兒,只是很暈,這麼假,怎麼給皇后交代啊,皇后還不得怪罪大家沒提醒四爺啊?…要知道這喜帕不光要馬上呈給皇后,還得存檔呢…
果然,皇后看了喜帕啥話都說不出來了,弘曆是想貽笑萬年還是咋的?都怪弘參這幾個壞蛋,真是的,幹嘛將弘曆灌得那麼狠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