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垃圾桶裡的裸體女
天剛矇矇亮,就下起了淅淅小雨,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大片霧靄籠罩着,遮掩了每個生靈的眼睛。 靜諡的小街此時響起了環衛工人掃地的“唰唰”聲,他們披着雨衣,帶着口罩,穿着高筒水鞋,默默地忙碌着。
雨似乎越落越大,滴滴答答地打在幾張黑色的雨衣上,就像有人在雨中彈琴,聲音清脆但有點詭異。雨水在地面上彙集成一條小水流,像一條長長的小蛇蜿蜒在小街旁,悠悠地流向下水道。
突然,小水流的水變成了血紅色,慢慢地流到一個身材矮小的環衛工人的腳邊。那個矮工人掃着掃着,一眼瞥見腳下的紅水,立即驚叫起來。由於帶着口罩,驚叫聲像肺氣不足一樣沉悶變調,在雨聲中有點瘮人。
旁邊幾個工人立即走過來一起問發生了什麼事,驚叫的矮工人連忙指着地上的紅水,脫下口罩,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們看,這水怎麼突然間變紅了?”
那幾個工人低頭一看,也嚇了一跳,紛紛脫下口罩。其中臉比較黑的那個叫道:“喂,你們聞一下,這水好像有股腥味……”
矮工人應聲附和道:“沒錯,好……好像是血腥味!”
“這是從哪裡來的?”
“一定是附近有什麼死雞死鴨……”
“你都白癡的,死雞死鴨哪會有那麼多血?你看看,一條小水流都變成了紅色,我猜,八成是死豬死狗這樣的大畜生。”
“你們兩個都白癡,我說是……”
“是什麼?說下去啊,說不出你比我們還白癡。”
“你們三個別爭拗了,快過來這裡看看,源頭在這裡……”黑臉工人站在一個大垃圾桶旁,扭過頭向還在爭拗猜測的同事招了招手。
那三個人立即圍了上來。
這是一個很殘舊的塑膠大垃圾桶,顏色已經褪去了一半,底部還穿了幾個窟窿,那些血紅水就是從這幾個窟窿流出來。
雨水本來就帶有一絲腥味,但此時的腥味更加濃郁,而且是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四個人趕緊用手捂住鼻子,眼睜睜地看着垃圾桶,誰也不敢過去揭開桶蓋。
“你說這裡面會是什麼?”矮工人問道。
“還能是什麼,一定是死雞死鴨……”
“我就說是死豬死狗,你們看,這麼大的垃圾桶別說裝豬裝狗,裝我們四個人也可以了。”
“喂喂,你淨說些什麼鬼話,要裝你自己裝個夠,我纔不是廢物……”
黑臉工人又制止他們道:“別胡說些不等用的,過去揭開不就知道是什麼了嗎?”
“那你去啊
。”三人好像商量好一樣,異口同聲地喊道。
“去就去,誰怕誰……”
黑臉工人說着,立即上前揭開垃圾桶蓋,還沒完全揭開,他卻驚叫一聲扔下桶蓋,向後退了幾步。那三個工人一看這陣勢,都知道里面不是什麼好東西,紛紛退卻到黑臉工人身後,縮成了一團。
“喂,黑臉,裡面到底是……是什麼?”矮工人縮着身子問道。
“是,是,是……”黑臉聲音顫抖,連說了三個“是”。
“到底是什麼?”
“人……不,不是人……”
“那不用說,一定是死豬死狗。”
“一定是死雞死鴨。”
“你們兩個別胡扯了,黑臉,那裡面到底是什麼?”矮工人瞪了一眼他倆,拍了拍黑臉的肩膀再問道。
黑臉被他這麼一拍,頓時打了個寒噤,哆嗦着說:“是,是死屍……”
“死屍?!”三人又異口同聲地驚叫道。
“你沒看錯吧黑臉,這,這裡面真的……”
“黑,黑臉,你嚇人……找過別樣……這人嚇人,會死人的……”
“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們過去看看。”
三個人縮在後面,沒有一個敢走過去看。
雨逐漸小了,從窟窿流出來的血水也漸漸變淡了。但他們四個卻忘記了自己的工作,一個個像木頭般佇立在那裡,四雙惶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垃圾桶。這樣的舉動在小街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又似雨中生動的藝術行爲。
雨終於停了,天也亮了。
黑臉突然深呼吸了一下,慢慢靠近垃圾桶,伸出腳把桶蓋一踢,八隻眼珠立即瞪得老大,齊齊地看向垃圾桶裡面——
一條裸體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