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突破(五)突破開始

爆炸聲響起,大成摔掉菸頭,朝着大門喊叫然後又踹了幾腳。

劉甄開始帶着囚室樓裡的孩子向北門衝刺。

爆炸前,南牆根的汽車遮佈下,愛莉(育三位,年齡11,女)面無表情,指甲在嘴裡咬的嘎吧嘎吧,月巴(勵五位,年齡12,男)以爲愛莉是過於緊張了,抓過愛莉的手,貼在自己嘴脣上,親吻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嘗試着安撫她的情緒。“沒事兒,有我在……”

月巴覺得眼前的愛莉有些不太一樣,她的味道聞起來感覺像是……

月巴視力非常差,在這樣一個艱難的生存環境中,只能逼迫自己把嗅覺和聽力鍛鍊的更加敏感,因爲他常常把自己和別人貼得很近,靠鼻子判斷他人,外人看來就像小狗一樣,所以襲恩也總是用逗狗的方式逗他,雖然沒有惡意,但是每次都會因爲逗月巴而被愛莉胖揍。

而西慈功爲月巴配的眼鏡他也不常會帶,因爲那眼鏡又大又醜,在愛莉面前,月巴還是想保留一個相對帥氣的形象。

現在的愛莉聞起來像是……像是被倒空了的飲料罐重新加入了勾兌果汁。

月巴也沒空想那麼多了,只當是愛莉因爲情緒波動內分泌有些紊亂,所以才展現的有些反常。

房一時(爭四位,年齡12,男)在旁邊看着,好像一隻津津有味的單身狗,當然這是襲恩視角里的房一時。

而房一時本人,卻確信自己“嗅”出了不祥的氣息,愛莉的確反常。出發前,房一時曾看到愛莉右手手背有幾道抓痕,嚴重的地方甚至皮開肉綻,當房一時想進一步上前詢問並予以包紮時,愛莉只是藏起了手,以行動時間緊迫爲由支開了房一時。而現在,愛莉的兩手都完好無恙,房一時想說自己也許看錯了手也說服無效。

出於警惕,房一時安排愛莉在排頭,在離大門最近的位置,遠離其他兄弟姐妹,而這一決定,也帶來了房一時意想不到的危險。

爆炸兩秒後,蜀心南按下開關,大門打開,大成率先衝了進去,後續的車輛也逐一跟進。

“回頭看左右”,大成耳機裡傳來指令。

“再多嘴殺了你。這是我的樂趣!”

房一時壓着汽車遮佈下孩子們的情緒和動作,默數着秒數。

蜀心南聽着車輛壓過門檻的聲響,等待着最佳的機會。

“譁”的一聲,就像在所有人的心上撕開一條肉一樣,愛莉掀開了汽車遮布。

隨後蜀心南聽到了向着南門而來的腳步聲,從一個,慢慢變成一羣。而汽車的聲音,卻漸漸揉碎進嘈雜裡。

“還不行……”蜀心南着急萬分,大成的車纔剛剛通過,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暴露,“房一時,你在幹什麼……”

而房一時這邊,愛莉掀開蓋布後,又發瘋似的猛往南門跑,腳下的步子也踩得很重。

月巴只認爲是愛莉驚慌失措,不經大腦的就追了上去,隨後是襲恩、小盧、昭譽、熒輝、螢火,他們一個擔心一個的追出去,房一時和廖康按都按不住。

一陣嘈雜和幾聲鈍擊聲後,蜀心南心臟猛縮了一下,有時候她也會對自己的這種敏銳感覺厭惡,當下就是如此,即便她再不想相信自己,也知道自己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成真了。原本的計劃是讓兄弟姐妹從大成身後逃出南門,蜀心南再破壞開關,讓南門封死,儘管會讓她自己留在南門內和大成對峙,至少是她理想的結果,而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她只能面對最遭的情況。

當蜀心南站起身時,透過窗子,大成早就等在那裡和自己四目相對,而大成身後,孩子們或蹲或躺在地上被職務員監押着。

大成側了下頭,示意蜀心南出來。

蜀心南看了眼地上的孩子,儘管心痛又緊張,不過緊張中也慢慢鬆了一半的氣,至少,警衛室後,紐紐帶着的幾個弟弟妹妹不在這其中。

愛莉在距離大門只有一步的地方,也蹲在那裡,頭死死的低下來。

月巴離她只有一步的距離,只要他奮力一推,就可以把她推出南門,然後兄弟們羣起反抗,傷亡定然不可避免,但是比起再被抓回去,這番爭鬥下來靠近門口的兄弟姐們至少也能逃出幾個。

房一時盯着月巴,“別傻了,實現不了……”

在其他人看來房一時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對於月巴來說,衝擊是很大的,他不自覺的轉頭找向房一時,隱約看見一個針對他的凌厲氣場,隨着他把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搭上,果然對上了房一時犀利的目光。

“愛莉,你是叛徒,麼……”房一時在遮布被掀開的那一刻就有了定論。同樣是察覺愛莉的細微變化,如果說月巴是被愛衝昏頭腦,那麼房一時的客觀判斷可不會受此干擾。

房一時認識愛莉將近3年,遠比月巴和她相處的時間要長,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們經歷過數不清的危機時刻,每次都能從容應對。

而今天,愛莉的舉動卻是明知會讓兄弟姐妹陷入危機還莽撞行事。他雖然對愛莉沒有那種愛慕之情,但是感情重量絲毫不輸月巴。可以說他對愛莉的絕對信任不輸於任何一個人,所以放到從前來講,一旦愛莉出現重大“失誤”,他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是——愛莉是有意爲之,她行爲的背後一定有某種不爲人知的意義。

但這次不一樣,眼下房一時完全找不到一丁點兒有價值的說法能說服自己,所以他的大腦像是被一雙無形又粗魯手強行扯斷了思想一樣,把困擾着他的後半段想法扯掉丟棄,只留下前半段,所以房一時腦海中只剩下愛莉是有意爲之這樣的想法不斷循環。

那麼,在這種情形下,愛莉的失常行爲先是擾亂兄弟姐妹的陣腳,又進一步把大夥兒暴露給大成,這樣的愛莉,房一時只能得出“叛徒”的結論。

要麼,也許有另一種可能,愛莉就不是愛莉。

這時,又冒出來的另一個聲音,似乎是剛纔被扯斷的那部分思想還像馬上跌落懸崖卻抓住了崖壁上的樹幹那樣死死掙扎,它叫喊的求救聲太過微弱,房一時聽不清,但還是給了房一時第二種模糊的想法。

其實房一時也納悶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第二種結論,完全不合常識,什麼叫愛莉就不是愛莉,這不是自己給她找的藉口麼?如果愛莉不是愛莉,那她是誰,難道是誰通過整容變成愛莉混在他們之中,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還是說,從一開始,從三年前,愛莉就是愛莉,只不過她是司柳一方的愛莉,而不是兄弟姐妹的愛莉。

他沒法像月巴一樣,忠於愛莉就像一條忠犬,當然房一時這麼想的時候對月巴並沒有貶義,只不過房一時情感沒那麼豐沛,永遠自詡是理智爲王。

真的是這樣麼?

雖然房一時內心確認無疑,可問出來愛莉是否叛徒的時候還是哽住了一下。

昔日一起執行任務、同生共死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輪播,房一時掄起手送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藉此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你可能不信,房一時和愛莉搭檔執行過最多的任務是慈善,具體內容是看望孤兒,除了送去實物補給外,還給他們傳遞知識、傳達正確的價值觀,聽上去很扯淡對吧,一個擄掠兒童壞事做盡的組織居然會發起這種活動,況且執行人員本身就是受害者,在畸形的環境中生存,他們會有機會接受教育麼,會有什麼正確的價值觀可言麼?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只是因爲有利可圖,司柳纔會採納司馬繕的建議來搞這些慈善,通過“髒活”積累的資本,又通過慈善做一個“殼”來包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世人往往無法看透假象,當司柳在基地之外的拔擢會慢慢成爲世人眼中的良心大企,精英搖籃,國之棟樑時,那些被“選召”來基地的職務員的親朋好友慢慢從一開始的不解逐漸演變成了羨慕。

而來到基地的孩子,這些所謂的侍子,也不全都是被擄而來,其中不乏一些家長的推送,甚至有人爲此搭上幾代人的財富只爲博取一個入會資格。

拔擢會在發展中經歷了很長一段的混亂時期,這63個侍子只是大浪淘沙中的幸運者。

而他們的幸運,極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司馬繕的到來,正是他梳理並平衡了基地和拔擢會的職能,教導每個侍子,並斡旋於司柳和孩子們之間。

信、爭、玉、遁、仁、育、勵、器。這8個字代表了63個孩子中多數人所屬的小組,每個小組都有着不可替代的職能。在此之上還有尚、顧、衛三個架構,我們之後再說。

執行任務時,八個小組,會根據任務難易度,相性合不合來挑選人員,任務難度高,小數位的組員就會被優先考慮,但也要看所需人數以及整體相性合不合,不排除出現一個小數位帶一個或幾個大數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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