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融兒、元尾等人回到聶家,爺爺聶奇早在那裡等候了很久,他單獨拉了元尾到自己的房間。
“小尾巴,你看了我的煉器心得,學了混沌鍛器訣,也算是繼承了我的衣鉢。本來我想收你爲徒,可是你已經和融兒天雷他們結拜了兄妹兄弟,我也不好搞亂了輩分。但既然你叫了一聲爺爺,爺爺還是要盡些心意。我這裡還有一些心得,本來想傳給融兒天雷,可他們兩個實在無意在鍛器方面深入下去。眼看着昊陽之災到了中期,我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像上次那樣平安度過,所以索性全都給了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着,聶奇掏出幾塊玉簡遞了過來。
“多謝爺爺,我一定像爺爺一樣成爲鍛器大師!”元尾雙手接過玉簡。
聶奇苦笑一聲:“千萬不要學我,煉器總歸是旁門外道,好好修煉纔是正途。可惜我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融兒、天雷雖然囂張頑劣,但我知道他們內心純真善良,而且我能看的出他們兩個對你有很多依賴。希望你能與他們一起,最終修煉大成。而煉器可以幫你增強戰力,免於夭折在這修仙之路上。”
一老一少談了很久,直到聶融兒強闖進來,聶奇這才停止了他的說教。
“爺爺,你幹嘛和元尾哥哥談了這麼久?我還從沒見你有耐心和我們說上這麼久呢?”聶融兒嘟着嘴巴。
“怪我?哪次不是一聽到我找你們說話你們就逃走?!”聶奇吹鬍子瞪眼。
“好啦好啦,都是我們不對。以後啊,我們天天過來陪你說話。元尾哥哥,你和爺爺說了賞金任務的事情了嗎?”聶融兒問。
“賞金任務?你們怎麼會對賞金任務感興趣?”聶奇有些奇怪。
聶融兒這才把在燕郡城發生的一切詳細告訴了爺爺。
“連燕地丹和藏經閣都搬出了啊?”聶奇滿臉凝重,“那些維持護城法陣的靈材雖然珍貴,但也不是什麼絕世寶物。即使高境界的修仙者不敢出去,但即使鍛脈境的小輩用心尋找,也能得到。但是這次長老們能夠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來尋那些靈材,這不合常理啊?難道…”
“難道是有人故意囤積導致那些靈材的短缺?”元尾問。
“不錯,我也這樣認爲。”聶奇滿意的看着元尾點了點頭,“那麼,又有誰費盡心思去囤積那些靈材呢?”
“應該是昊陽獵人了!”元尾肯定的答道。
聶奇元尾分析的不錯。造成燕郡城內靈材短缺的,正是昊陽獵人。他們早已熟悉了燕郡城中修仙者們的一舉一動,就在五年前他們第一腳踏上這片土地,他們便已經接受了搜尋靈材的任務。
而且就在南盟荒原的某個地方,昊陽美女芰紅芳正帶領了十幾個昊陽獵人腳踩飛劍匆匆飛過。這羣人之中,自然包含了元尾所見過的宿莽與黎藍,而且,此時的芰紅芳已經是聚靈境的修爲!
雖然推測出是昊陽獵人提前囤積了靈材,聶奇還是同意元尾他們去做那賞金任務。他知道,在這亂世裡,把孫子孫女圈在家裡只能保一時的平安。而且,昊陽獵人一般不會去爲難鍛脈境的修仙者,相對來說,他們還是安全的。
不過,聶奇還是提出了他的建議,他建議四人去採集那靜譚死水。因爲靜潭死水只存在於南蒙荒原的靜潭之中,而且靜潭內沒有厲害的靈獸守護,有的只是靜潭內的死氣。要避開死氣,聶奇曾經煉製了專門的靈器。
幾天之後,元尾四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聶家。他們舒服的坐在巨大蒼鷹背上,談天論地,好不逍遙。
“哥哥,爺爺那天叫你去談了好久,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麼?”聶融兒問,她看到了爺爺眼中對於元尾的欣賞,可是,這欣賞越多,她的心裡越不安。
“跟爺爺談了些煉器的心得。”元尾笑着拍了拍聶融兒的小腦袋,知道了她的擔心,“放心吧,我不會沉迷在煉器中的。爺爺也提到了,修煉還是要提高境界爲主。”
“那我就放心啦。”聶融兒高興起來。
飛行了近一個月,四人這纔來到了靜潭附近。
所謂靜潭,就是南盟荒原中的一口巨大荒井,那荒井佔地足足千餘畝,跟整個聶家的大小相似。說它是井,完全因爲這片神奇的區域深深的陷在地面之下幾千丈,而那邊緣則是整齊的條石石壁。
曾有傳說,這靜潭曾經是遠古時期修仙者的養獸池。但是隨着歲月的流逝,除了那些殘缺的石壁,靜潭再無其他任何人工的痕跡。而且,靜潭內常年散發出肉眼可見的死氣,百丈之內罕見生命,靜潭上空不見鳥雀,始終靜悄悄的,因此這才得了個靜潭的名字。
四人遠遠的降落下來,這裡雖然距離靜潭足有千丈,可空氣中依然摻雜着淡淡的死氣。死氣隨着呼吸進入身體,元尾頓時覺得體內靈力受到某種阻礙,運轉不再那麼順暢。
靜潭死水,只有靜潭纔有,按說前來採集的修仙者不在少數,但是由於靜潭實在太大,再說元尾等人刻意隱藏蹤跡,找了一個偏僻的區域,這纔沒有跟他人相遇。
聶融兒取出一個精巧的花籃提在手裡。這正是聶奇爲他們準備的靈器,名字叫做“怒蓮”。聶融兒緩緩輸入靈力,怒蓮頓時散發出勃勃生氣,在四人一獸周圍形成了一個乳白色的光圈,抵抗着周圍的死氣。
元尾在四人中年齡最大,當仁不讓的走在了前面。
四周依然是死一樣的寂靜,腳下是一片荒蕪的戈壁灘,除了石塊、泥土就是不知名的凌亂白骨。短短千丈的距離,幾人竟然走了足足一個時辰。
越是靠近靜潭,那死氣越是濃厚,等到元尾來到靜潭邊緣,那靜潭中的死氣如同流動的霧靄,十丈外的事物已經很難再看清楚。
這靜潭死氣能夠污染普通靈器,導致飛行靈器失靈。聶天雷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根粗大的繩索,一頭拴在靜潭岸邊的巨石之上,一頭扔進了深深的靜潭。
“元尾哥,我先下去!”聶天雷躍躍欲試。
“不行,我在前面,融兒第二、天雷第三、木茴第四、蒼鷹最後。”元尾早有安排。
“憑什麼融兒第二,我要第二!”木茴不同意。
元尾笑罵:“她喊你哥哥好不好啊?!再說,她不是拿着怒蓮嘛!”
木茴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倒是聶融兒,高舉怒蓮挑釁似的衝着木茴直做鬼臉。
靜潭石壁直上直下毫無障礙物,要不是裡面氤氳不散的死氣,那潭底風景說不定可以一樣望盡。
石壁的條石是常見的青石,表面佈滿了斧剁釺鑿的痕跡。每塊條石都有兩三丈的長寬,相鄰條石之間的縫隙也足有一尺不等。條石的上面沾滿了粘稠的液體,有些已經幹成蠟滴的形狀,有些則滴答着撤出細長的絲線。
四人攀着繩索垂直下降了百丈,已經體會到了靜潭的厲害。雖然有着三品靈器怒蓮的保護,四人依然感受到了靈力的桎梏。沒有了靈力,修仙者與凡人一樣,肉體羸弱、容易疲勞。
“下面好像有個石洞!我們下去休息一下!”元尾擡頭招呼衆人。
嚴格說來,這並不是一個石洞,而是石壁上的條石脫落了一塊留下來的凹槽。那凹槽兩三丈的長寬,五丈多的深淺,容納十多個人依然顯得寬敞。
一炷香之後,元尾雙腳踩地,率先跨入洞中。元尾打眼朝着洞內掃了一眼,赫然發現三四個盤腿打坐的身影在那石洞深處。
“是誰?哪位師兄早在這洞穴裡?我們兄弟想在洞裡休息一會,不知道會不會打擾?”
元尾客氣的打着招呼,右手卻緊緊的握住了蛇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