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尾展翅高飛從山陰懸崖一飛沖天,就在他即將闖入獸王殿時一個白色身影從獸王殿後陰影中將他一把拉了下來。
元尾麟翼展開劈下,卻發現那白影正是白欒。
“大人,你怎麼來了?”白欒低聲問道。
“閔妃死了!”元尾一臉憤怒。
“我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中!”
“閔妃要我殺了斷雲!”元尾又道。
“我知道,一切盡在掌控!”
看着白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元尾眼中迸發出駭人的怒氣,“這一切到底盡在誰的掌握?”而白欒卻示意他留意那獸王殿。
獸王斷雲與寒蕾等人的拼殺直至寒蕾殺死斷雲這一切都落在元尾眼中,可是看着斷雲身死魂滅元尾心中卻多了一絲遺憾。
“走吧!”元尾長長嘆息道。
“大人等着!”白欒卻又把他重新拉了回去……
寒蕾將被冰封的斷雲一腳踢碎,而蕭茹卻跪在地上站不起來。剛纔她能瞬息之間冰封獸王山山巔不僅耗費了意外得來的寒冰杖還耗費了她過半的魂力。若要仔細查看此時的蕭茹境界已經掉下化神境,誅殺斷雲讓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蕭茹,誅殺斷雲的功勞應該記在你的身上!”寒蕾狂笑一聲道。
“你我同生共死又何必分彼此!”蕭茹臉色蒼白的收了靈力,獸王山上寒冰融化溪水傾瀉而下,那些曾經生機盎然的蒼松翠柏卻隨着冰水衝到山下,獸王山山巔寸草不生如同一個剃了頭的怪人。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卻不這樣想!要想討師父歡心我必須獨佔這一功勞!”寒蕾笑容裡多了些不可捉摸的東西。
蕭茹心頭一緊,她倉皇站起身步步後退驚問:“大統領這是什麼意思?”
寒蕾笑道:“我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已經被斷雲斬殺!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你!你!你!”蕭茹大驚卻又無可奈何,在震驚、憤怒、傷心、絕望的轉換中最終失去了鬥志,她趁寒蕾不注意竟然飛身跳下懸崖……
獸王山山巔,殘餘鹿吳城修仙者已被燭陰獵人逼得節節敗退,僅存的數十名凝魂境獸族退至獸王殿前。
“哈哈哈!哈哈哈!”寒蕾放聲大笑,“鹿吳城修仙者聽着,獸王斷雲已死!你們不要再做無謂抵抗!”
這無異於一聲晴天霹靂,整個鹿吳城爲之震撼。那幾個異常驍勇的獸族原本就是鹿吳城長老、守衛營大統領、以及郡守等斷雲得力助手,獸王的存在一直就是他們堅持下來的唯一信念。
“什麼?獸王怎麼可能會死!”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即使拼死也要爲獸王守住獸王殿!”
寒蕾見鹿吳修仙者並不相信斷雲之死,於是腳尖輕輕挑起掉落在地上的金色長斧。長斧呼嘯着將領頭的獸族砍爲兩截。
“這就是斷雲的長斧!斷雲已死,你們還不給我跪下!”寒蕾厲聲喊道。
“獸族爲獸王而生爲獸王而死!”一個高大的白髮修仙者怒吼一聲就要自爆,但寒蕾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化神境的凝滯虛空施展開來,那幾個凝魂境獸族當即無法動彈,任憑漫山遍野的燭陰獵人圍着他們歡呼雀躍,甚至那只有聚靈境的年輕燭陰獵人肆無忌憚的扯下他們的衣服、往他們身上吐口水任意侮辱。
那些修煉了幾百年的凝魂境獸族平日裡都是身處高位受到萬人敬仰,怎麼能忍下這樣的羞辱和折磨,有幾個性情剛烈的甚至活活氣死在當場。
“斷雲死啦!我們可以勝利回家啦!”有人喊着。
“斷雲死了,這獸王宮的所有寶貝都是我們的,大夥兒快去搶啊!”也有人喊着,引得無數燭陰獵人涌入獸王宮。
寒蕾心滿意足的放縱着獸王山上、鹿吳城內的燭陰獵人,她甚至開始想象會得到師父炎獸老仙怎樣的獎賞。
“唉——”
淺淺的一聲嘆息如泣如訴響徹在寒蕾耳邊。
“是誰?”
寒蕾心頭一顫,這聲音如此縹緲空靈,像是在自己耳邊又像是在自己心底。
不管寒蕾如何張望卻始終找不到那說話的人,可是就在眨眼之間一個黑色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眼前。
“師兄!”寒蕾卻驚喜的叫出了聲。
這黑色身影是炎獸老仙的另外一個弟子,也就是寒蕾的師兄韋別。韋別樣貌極其普通,再加上喜歡穿一聲黑色衣衫,因此在炎獸的衆弟子中毫不顯眼,他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只有凝魂境的向其難。
可是韋別又極其出衆。當初他與寒蕾等人同時投入炎獸門下,多年之後只有他一個人早早的突破仙境,成爲寒蕾羨慕追逐的對象。
“師兄你怎麼來了?”寒蕾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歡快的跑了過來。
韋別笑道:“我要是不來你怎麼能完成師父交給的任務!”
“可是我已經完成了!我把斷雲給殺了!”寒蕾指着劈入石中的長斧噘嘴道。
“斷雲沒有死!”
寒蕾大驚,但她又知道這個師兄不會騙自己,“這怎麼可能?”
韋別臉上沒了笑意,他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體內靈力卻奔騰不息時刻準備着隨時大戰一場。
“斷雲兄,別藏了!你的金蟬脫殼之計讓我佩服之極!”韋別大聲道。
這突如起來的變故讓燭陰獵人摸不着頭腦,一時間整個獸王山竟然陷入一種絕對的沉寂裡,數萬人伸長脖子豎起耳朵想要第一個聽到斷雲的回答。
幾息之後,那獸王宮頂層果然傳來一聲悠長的虎嘯,斷雲果然沒有死!
獸王宮後,元尾疑惑的看了看白欒,白欒卻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道:“大人別急,一切盡在掌握!”
獸王宮原本被搶奪財寶的燭陰獵人佔據,隨着虎嘯聲起宮中燭陰獵人無不抱頭鼠竄,有些人甚至受了驚嚇忘記踏上飛行靈器就從窗戶上跳了下來,結果摔成了一堆又一堆的肉泥。
“斷雲真的還活着?”寒蕾大驚。
韋別輕輕點頭道:“你斬殺的那只是他的分身。斷雲狡猾至極,爲了逃過一劫竟然早早的留下了自己的一個分身!要不是我受師父之命來這裡暗中觀察還真的讓他得逞!”
燭陰獵人從獸王宮大殿裡狼狽逃出,驅趕他們的卻是一個粗布白衣白髮的老者。那老年修仙者身材高大瘦削,眉目與斷雲沒有什麼區別,臉上卻皺紋堆積已是老態龍鍾。
“好好的一把長斧,缺了一個器魂啊!”斷雲看着躺在地上的長斧道,他手一揮金色長斧徑直飛到手中。
“不是說誅神之戰嗎?所以我給你們留了個神!怎麼?炎獸還要誅仙?”斷雲看了韋別和寒蕾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
“哈哈哈!堂堂獸王倒是幼稚可笑的很。炎獸老仙連第三界化神境都容不下又怎麼能容的下仙!”韋別笑道。
“是啊是啊,都說炎獸氣量極小,可惜我不曾見過。”他喃喃道。
斷雲回首仰望身後的獸王宮又掃視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燭陰獵人道:“獸王山是獸族棲息之地,燭陰獵人有什麼資格在此放肆喧鬧!”
長斧在他手中輕輕一磕,尾端碰觸到腳下山石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也就在同時無數金色玄虎虛影咆哮着閃現並撲向燭陰獵人。那虛影如同實質,就連化神境的寒蕾也無法抵抗。燭陰獵人大統領被一頭玄虎撲在身上透體而過,甚至連一聲呼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碎了魂魄、銷蝕了筋肉、風化了白骨,最後化爲不可見的粉塵隨風灑下獸王山。
千萬金色玄虎肆虐,鹿吳城內成千上萬燭陰獵人無一倖免,幾息之後整個獸王山、鹿吳城內城外城一片寂靜。清風吹拂吹起一陣風沙,不知道那沙裡有幾多消不散的冤魂。
韋別一動不動的看着,彷彿那些燭陰獵人與自己無關。
“在第三界能突破仙境,斷雲兄的確是驚天之才。要是再給你一百年怕是第三界再出一個渲墨!”韋別說道,“我想與斷雲兄在這獸王山大戰一場,不過並不喜歡被人圍觀。那兩個藏在殿後的小子出來吧!”
“哈哈哈,韋別師兄竟然稱呼渲墨大人爲小子,笑話,天大的笑話!”斷雲望向獸王殿元尾和白欒的藏身之地招了招手,“渲墨大人出來吧!”
元尾無所畏懼,白欒更像是胸有成竹,兩人大步來到斷雲身邊。
出乎元尾的意料,斷雲竟然毫無惡意。
斷雲將手中的金斧遞給元尾道:“久仰渲墨大人威名,斷雲自小立志要成爲大人一樣的人物,可是生不逢時。唉——”
沉默良久,斷雲又道:“或許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斷雲竟然與大人有了如此多的瓜葛。屋圖認你爲父我並不反對,可是閔雨投入你的懷抱傾情與你卻讓我耿耿於懷,所以讓她和我的分身替我去死。我知道她在死前與你見了一面並讓你來殺我,唉,愛之深才恨之切,她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思!”
“你求別人瞭解你的心思,你可曾去了解別人的心思?閔妃讓我殺你,我自然就要殺你。另外你給我記住了,我是元尾!不是渲墨!”元尾接過金斧,手中蛇杖卻直刺斷雲咽喉。
“吼!”
一聲虎嘯如旱地驚雷,斷雲合身一撲化爲一頭虎王。虎王如山一樣巨大,他渾身暗橙色的毛髮裡夾雜着黑色的斑紋,如綢如緞的閃耀着刺眼的光華,一如百年前元尾在兩季山上見到的那一頭!
虎王低頭,蛇杖刺在虎王額頭。那裡再無威風凜凜的“王”字,有的只是一道長長的傷疤。
巨大的反彈之力將元尾擊出幾十丈之外。與仙境的斷雲相比,他差的不是一點。
虎王轉頭看着白欒道:“白師弟,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吧?要是再給我百年,我斷雲還要與你同徵天下!可是這一切不可挽回。渲墨有你在身邊,實在是帝山之幸!他日如果能見到屋圖,還望師弟提攜他一程!”
看着白欒 頻頻點頭,虎王有些依戀,“都說突破仙境就能看開一切,可是爲什麼我卻如此留戀人世間的俗世?唉——我還是送你們一程吧,爲了帝山界我所做的只有這些了!”
“崩天裂地!”
虎王尾巴急甩,一個黑色旋渦出現在元尾和白欒身邊,兩人被強大的力量吸附,轉眼消失在旋渦中間。
而後獸王山上虎嘯頻起,兩個仙境強者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