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情緒是真的會傳染的。老人家感受到了她的不開心，連忙轉身，“是不是因爲顧爺爺的事？你別多想了。人老了，遲早都會有這麼一步，別影響你的婚禮。”
外婆什麼都不知道，她只關心自己的外孫女會不會幸福，至於別人的事，她也只能唏噓幾句而已。
秦汐慢慢地將手臂收攏，用力地狠狠抱住外婆，又道，“外婆，我不嫁人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老人家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一個擡手。
啪！
手中的鍋鏟被外婆重重地砸回了水池裡，老人家開始解圍裙，“裴錦川欺負你了？！裴家對你不好？！我去找他們算賬！裴家誰欺負了你，外婆拼了老命也去算清楚！！！”
秦汐眼圈一紅，她努力地控制住瞳孔上面那一層水膜的張力，不讓它凝成淚掉落出裡，“他很好，晚上就會回來，估計明早會到。”
他每天那般地忙碌，也會記得跟她發一句晚安。
她有什麼理由說他不好？
外婆鬆了一口氣，將她拉到客廳，輕輕抱在懷裡，“外婆知道你心裡有他，外婆能看出來，所以才答應你嫁給他。況且你已經是他的人了......”
秦汐臉頰漲成了一塊紅布
。
外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只當她是緊張害怕，“雖然外婆捨不得，可是你也終歸是要結婚生子的。而且裴錦川，也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你別怕。”
秦汐怔住。
責任......原來他真的是這麼對外婆說的，原來，是真的！
老人家的思維裡，都是少年夫妻老來伴，責任二字重於泰山，可以支撐一生的婚姻。所以裴錦川才那麼容易就說服外婆嗎？果然，是和他說的一樣，她是責任嗎？
心裡有點堵，像是有一隻手捏住心口，不輕不重地捏着，不至於致命，卻足夠叫她不舒服。
門鈴響了，外婆去開門，“錦川？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明早纔到嗎？”
秦汐猛地擡頭。
本來應該明早纔到的人，此刻竟是一身風雨地出現在了她的家門口。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長身玉立地站那裡，離她只有十米的距離，眉宇之間隱隱有些疲憊，可目光依舊是永遠的溫和。
想我了嗎？因爲外婆站在兩個人中間，所以他用口型無聲地問。
秦汐的眼淚差點被逼出來，眼底迅速地罩上了一層紅紅的網，似乎什麼東西隱藏在了心底許久，突地就被他這句話給狠狠掘了出來。
心裡那個繃了許久的弦也因爲他的出現而被陡然拉斷，彈到心壁上，又酸又疼。
她再也不想忍耐下去。
她沒有動，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將自己隱忍了很久的問題問出來，“裴錦川，你娶我是不是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