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接着又從口袋掏出金條,在桌子上一字碼開,這才說道:“我搜查謝國成的行李,從一件衣服口袋找到保險箱的鑰匙,然後在大華洋行下屬的大華銀行裡找到那保險箱,那箱子裡就有……五根金條一個盒子。”
他說這話時葉限一直盯着他眼睛,不錯眼神。
小武被她看的後背上升起一層寒意,他想此刻自己身上的汗毛一定是根根立起來的,這女人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平時裡面跟長了鉤子一樣,將人迷的稀裡糊塗,可一旦嚴肅起來卻叫人遍體生寒。後背像是緩緩爬上一隻蛇,真是……
“五根金條?”
葉限拿起金條,在手裡掂了掂:“嗯,不錯,成色不錯,那你是怎麼又想到去搜查謝國成的?”
葉限轉向小武,後者有點心虛地低下頭去。
陳飛揚也拿起一根金條,放在嘴裡嘎嘣咬一口,葉限聽着也忍不住咧一下嘴角,替他牙酸。
“哎呀,這金子成色(shai)真挺好的啊。”陳飛揚涎着臉看向葉限,嘿嘿嘿笑個不停。
葉限裝作沒看到他那副諂媚樣子,繼續問小武:“難道是謝國成和江二有聯繫?”
小武點點頭,一點點斟酌着字句:“我們局長髮電報給馮大帥的參謀室,那邊回信說謝國成本來是大帥手下的一個連長,後來因爲偷墳掘墓叫舉報了,被趕出隊伍,而那江二又是個盜墓慣犯,我就懷疑這倆人有聯繫,謝國成就是江二在滬城的那個同伴,索性好好搜一把,果然,保險箱裡還有金條,怪不得我們在江二房間裡搜不到一個銅板,錢都在謝國成這呢,人蔘王,啊呸,是和假人蔘王放在一起。”
葉限點點頭:“不錯,小武,你真是了不起,這世間能夠經受這麼大誘惑的人能有幾個?”
小武臉一紅,急忙低下頭去,怕被葉限看到自己的窘態。
陳飛揚則怪叫:“你被他騙了,一定是他把真正的人蔘王藏了起來,拿個假的來冒充,哼,五根金條,俺看那裡面可能有十根,甚至更多的金條!小樣兒的,你還想黑吃黑咋地?吃了俺們長白山的東西,都得給我吐出來。”
他說着伸手就去抓小武的衣領,小武聽他說可能有十根嚇得渾身一哆嗦。
葉限伸手一攔:“狐狸,你不要太過分,再說你們長白山丟的是人蔘,又不是金條。”
忽然從不遠處飛來一個東西,正打在陳飛揚腦門上,他伸手接住一看原來是顆花生!
小松鼠墩子正蹲在貨架子上,捧着一顆花生又要扔過來。
陳飛揚到底是狐狸出身,剛纔還要張牙舞爪衝向小武,此刻馬上就瞪着墩子,要撲上去。
葉限叫道:“碰壞了東西你給我賠啊。”
陳飛揚收住腳步一愣:“俺沒錢!”
“沒錢?有皮子啊,扒皮做個圍脖也不錯,哼哼。”
葉限獰笑一下,雙手一伸,指甲鮮紅欲滴,格外嚇人。
陳飛揚指着墩子叫道:“你們城裡人欺負俺們鄉下人也就算了,這城裡的松鼠都敢欺負俺,這……這叫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它膈應人!”
“你不知道,墩子最喜歡吃花生了,它每次做了好事得到的獎品就是花生,它很少將花生給人,這次扔給你是……是因爲它喜歡你啊,拿你做好朋友,你看,它怎麼不扔給小武呢。”
葉限看看墩子,偷偷擠擠眼睛。
墩子本來看陳飛揚要抓小武,這才扔花生過去,現在見葉限對自己擠眉弄眼,小爪子忽然搭在一起,對着陳飛揚作個揖。陳飛揚轉怒爲喜,他在長白山時自己家族的族人都不太喜歡他,背後說他是二百五,笑話他傻,想和別的生物做朋友,人家都擔心他殺人奪寶,看到他過來,嗖嗖幾下就做鳥獸散,一路追蹤江二,又擔着重大使命,自然也不可能在旅途上認識朋友,這會見墩子對自己表示友好開心的手舞足蹈。陳飛揚笑眯眯走上過去,伸手在懷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個小小的藥丸:“這個是能增加功力的靈丹,是俺採摘九十九朵雪蓮才煉成的,給你吃吧,以後你就是俺兄弟,長白山隨你橫着走!”
墩子哪裡懂修行啊,接過來聞聞,黑豆似的小眼看向葉限,它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能不能吃。
葉限對它點點頭,墩子很相信召南和葉限,見她點頭,知道是能吃的東西,一口吞下。吃到嘴裡才發現味道不對,墩子馬上小爪子伸到嘴邊要將那丹藥吐出來。
“俺的娘啊,那可是好玩意,不能吐!”陳飛揚一把拎起墩子,伸手捏住它的小嘴。
一顆丹藥堵在墩子嗓子眼,嘴巴又被捏住,咽不下去吐不出,兩眼一翻被憋的暈了過去。
“啊?死了!這小兄弟死了!”陳飛揚搖晃幾下,見墩子頭垂下來,嚇得急忙看向葉限。
葉限嘆口氣,心道一定要早點找到人蔘王叫這土狐狸早點滾蛋,這才一天就鬧的雞飛狗跳,哦。不是,是狐飛鼠跳。
葉限將墩子拎起來,伸手在它喉嚨處按摩幾下,那丹藥骨碌碌滑了下去,墩子眼睛動了一下,看到一邊站着的陳飛揚馬上又閉上眼睛。葉限說:“它被噎得難受,需要休息。”
這邊鬧成一團,陳飛揚早將小武忘在腦後。小武私自藏下五根金條,此刻就怕被人發現,偷偷地摸了一把額頭,那上面已經都是汗水。
小武擡起頭,看到葉限對他笑了一下。小武心裡一驚,擔心被葉限看出端倪,急忙說道:“我這就去大華銀行,問問銀行的人,放進來的到底是不是那個盒子,還有誰能接觸那保險箱。”
說着轉身就要走。
“慢着。”葉限叫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
“是啊,謝國成死在大華洋行的下水道里,而保險箱恰好又是大華洋行旗下的銀行租的,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嗎?我怎麼覺得有點太過巧合了?”
也仙女說着轉身就上樓。
小武問:“喂,不是和我一起去嗎?”
“怪不得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見哪個女人說走就能走啊。”葉限噔噔噔上樓,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話。
小武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看向陳飛揚:“她什麼意思啊,到底去不去啊?”
“嘖嘖,你真是夠笨的,這意思你都不懂?女人啊,出門得捯飭的四眼齊唄。”
陳飛揚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武,“嘿,你光棍一條吧?”
小武怒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