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高高地舉起擒魂冰又大喊了一聲,“收”。
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鬼扭曲着身體在空中搖晃,我看見何晨的身體也只是勉強地支撐着,好象隨時都可能倒下的樣子。林白好象看出了我的擔心似的,對我說,“我們快去幫他。”
我點頭,和林白一起衝了過去,感覺身體被一股阻力抵擋着,必須很用力才能走動一步,而此時何晨的身體正在步步後退,雖然很慢,但是仍然可以感覺出來他在向後移動。林白突然抓住我的手,將我向後面一推,小聲地說了一句,“還是讓我來吧。”我的身體立刻就順着那股力量被推了回去,重重地撞到了牆上。
林白還在努力地向前走,伸手想抓住何晨的手。
我看到那女鬼雖然招搖,卻也被鏡子的力量控制住了,一直沒能衝過來。
林白向前猛地一衝,終於抓住了鏡子,和何晨對視了一眼。
何晨的嘴脣開始快速地翻動,小聲地念起了咒語,之後林白配合他緊緊地抓住了鏡子,奮力一喊,“收”。
攝魂鏡發出了明亮的光芒投向女鬼的身上,空中傳來“嘶嘶”地響聲。
那女鬼不住地怪叫,之後被吸進了鏡子裡,永遠封存。
何晨和林白都被推倒在地,何晨又念起了咒語,用食指和中指拍打在鏡子上,才送了一口氣。
我連忙衝了過去,問道,“你們沒事吧?”
兩個人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我利馬哭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啊?
“你們不要嚇我啊,快醒醒,醒醒啊……”
“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解決呢?你們怎麼就倒下了?快起來啊,別嚇我……”
“求你們了,不要這樣,不要嚇我……”
我猶豫着伸手觸摸林白的鼻子,竟然沒有呼吸了。
“嗚……”
我的手突然被抓住,林白虛弱地開口,“你安靜點好不好?”
我轉臉又看了看何晨,他正看着我,露出虛弱地笑,“要是她不鬧,說不定我們兩個的魂真回不來了。”
我摸了摸眼淚,“正是要被你們兩個嚇死了。”
何晨緩慢地爬起來,一把將林白也拉了起來。林白好象也恢復了氣力,埋怨道,“你好意思說,肯定是你沒有貼好神符把鬼放進來了。”
“你……”我想還口,可是也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只好把話吞了回去。
何晨連忙解釋道,“這個不能怪曉雪的,其實我早就料到鬼會進來的,所以專門布了一個陣形伺候它,結果……”我和林白也往門外望了一見,才發現原本點燃的蠟燭已經全部熄滅了。
我還是有些疑惑,“我不是都貼好了嗎?它到底從哪裡進來的?”
“那個……”何晨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很靦腆的樣子,“我想可能是廁所的馬桶吧。”
我和林白頓時無語。
我們三人拖着疲憊的身子收拾一屋子的狼籍後,天空開始微微發白了。林白打了個哈欠,“今天學校開學,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別忘了,我們的爸爸媽媽今天都會來的,他們要是見不到我們肯定急死。”
何晨的臉有些牽扯地動着,我聽林白的話,纔想起何晨是一個孤兒。
我們又搭上了回校的公共汽車。林白嘆息道,“希望我老爸能答應把這個鬼地方推掉了重修。你爸最好也能想通。”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估計他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加上南詩蒙的那件事情,就可見鬼要是存心殺人,就是叫學生全部回家也沒有用。最可憐的就是張校長,還要爲鬼殺人的事情背上一個給學生造成了心理損害的罪名。這真是倒黴。
何晨在一旁,攤開一個嶄新的筆記本在膝間,一筆一筆地在上面寫着:2000年8月30日第一天,死亡兩人。
南詩蒙,藝術學校學生,被鬼逼直宿舍頂樓,引導其跳樓。營救後,又潛入其家中,將其殺害,死亡方式溺水。
公共汽車司機,被鬼跟蹤,未見以何方式將其殺死,死亡時,全身浴血,面目全非。
何晨停了下來,好象又讀了一遍,許久之後又寫了一句:這僅僅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