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臣安排好酒店的一切,纔開車從酒店到浮石集團。樓下聚集了不少記者,各自不依不饒地坐在樓下的花壇邊的長椅上,哪怕今日陰雨連綿,他們也不願意離去。
這麼大一個新聞,又有誰願意捨棄呢?
車剛到浮石樓下,他只好繼續往前開走,直接從後方走地下車庫進入公司。
也有記者在車庫外蹲點兒,他一開進去就被攔下了。
好在記者們還是要命的,他一路往前開,他們也只能讓步。最後被車庫加派的保安攔下了。
傅司臣推門而進,何軒正在給傅丞報告情況。
“怎麼樣了?”
“怎麼過來了?”父子倆同時出聲。
“過來看看情況。”傅司臣說。
何軒頷首,“傅總,我們正好在說查到的相關情況。”
“繼續吧。”
“好。”
傅司臣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翹起腿,靜待何軒開始說情況。傅丞坐在他對面,擡了擡手,示意何軒開始。
“按照之前傅總給的線索,以及我們之前掌握的資料,我們查到斯達克集團有大量使用劣質材料的情況,只是,他們用的位置很隱蔽,而且避開了主要結構。只要不發生什麼大事,是沒有問題的。”
“但同樣不達標不是?”傅司臣勾脣。
“原則上……是這樣的。”
可市面上又有幾家是完全達標的呢?
“還有呢?”傅丞問。
“還有我們的那批混入的劣質材料,經查,雖然不是斯達克集團用的那一批,可是來自同一家廠商。斯達克集團在國內的發展比較侷限,所以合作的商家也只有那幾家。而其中有一家,是行業裡出了名的外表光鮮,可實際提供的材料都便劣質的公司。”
斯達克做得隱蔽,自以爲不會露餡。
可國內的各行各業的鼻子和嘴巴都不是蓋的,他以爲那家公司只是跟他們是暗箱操作,殊不知,他們的名聲早就在行業內傳遍了。
只是,大家比較排外,沒人告訴他。
而且,就算有人告訴他,以他的自負,怕也不會聽吧。
聞言,傅丞和傅司臣相視一眼。
突破口找到了。
“順着那家公司查,看一看他們的出庫量和斯達克集團運用的材料量是不是相同。數據只要有丁點兒異常,或者完全無異常,都要查!”傅司臣下命令。
“好的。”
“嗯。”傅司臣點頭,眯了眯眸,腦海中似乎在想什麼對策。
傅丞看着自己的兒子,沉穩地發號施令。
的確已經是一個超越他的人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腦袋不那麼靈光了。而傅司臣不一樣,他能很好地瞭解每個人在當下會做出的行爲。
這件事情能下手的人不少,可是分析心理和爲人,幾乎只能鎖定一個斯達克。
但是,傅丞沒想到,而傅司臣想到了。
父子二人各有所思,何軒站在原地看向傅司臣。
“傅總,你之前讓我查的警局的事情,也有了些進展。”
“說。”傅司臣乾脆地回答。
原本何軒還有些忌諱傅丞,但傅司臣都如此坦然,他也只好如實說了。
“我們到警局查了人,都說不認識,一進去就蒙着面紗,但是……她去探望的人,是阮舒晴。”
聞言,傅司臣沉思的眸子瞬間有了神色。
“阮舒晴?不是那個……”傅丞問。
“是的,她現
在還在監獄裡。”何軒回答,“那個蒙面女我們沒有查到她的身份,但是,根據斯達克的車的行蹤,我們發現了這家公寓……”
他從文件夾裡掏出一張打印好的紙張,上面印着一個小區的外景。
“此後,我們也有發現那個女子進出。但是,她每次都全副武裝,對於她的身份,我們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捕捉到。不過,讓人查了幾天她的行蹤,我們發現了一個很可疑的點……”
說着,他又將監控畫面中的主要畫面擺在兩人面前。
“這些地方……監控裡都同時發現了傅總和夫人,還有……這個女人!”
桌面上一字排開的圖片,傅司臣眸色微冷。
很明顯,這個女人在跟蹤他們。
斯達克的人,跟蹤他們?
如果要知道他們的行蹤,派一個專業的人豈不是更合適,爲什麼要用一個這麼全副武裝的人?
“注意這個女人的行蹤,把公寓外給我盯緊!”
“是。”
何軒頷首,轉而說,“我們還發現有一個人出現在公寓,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誰?”
“蘇恬。蘇總之前的未婚妻。”擔心二人不知道這個人,何軒還特意加了一句話來解釋。
傅司臣和傅丞同時揚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東西。
“澤修公司突然出事……斯達克又和蘇恬有了接觸,蘇恬……之前是不是在公司當過秘書?”傅丞疑惑地問。
“是的。”
傅司臣沉眸,聲音更冷了些,“我會聯繫澤修,這事兒……怕是跟蘇恬和斯達克脫不了關係。”
“那我先出去了。”何軒說完先退下了。
傅司臣卻時不時地瞥過桌上的畫面,沉聲說,“看來,斯達克是準備除後患。一邊攻擊浮石,一邊也下手影響蘇氏,兩邊同時行動。恐怕他擔心自己快得手之時,蘇澤修用他舅舅的命來威脅他。”
“澤修他們那邊一直沒有查出是誰動的手腳。”
“完美即是破綻。”
“看來……是時候聯繫澤修了。”
“這個斯達克……必須把他踢出國內市場。自己發展無力,卻總想着破壞,會影響我們幾個家族。”傅司臣大腦飛速運轉。
倏爾想到,現在四大家族幾乎都被捲進了一系列的事情當中。
浮石出事,蘇氏出事,繁娛集團不留餘力地配合兩家公司澄清,也陷入了困境。
祁家,看似平靜。
但是,倪家的事情也一直是隱患,指着祁家的人。
那個秘密……
是斯達克揭開的!
這一切……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聯繫……就像一根根絲線穿梭在事件當中,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要將所有人都困入其中。
傅司臣立刻按下桌上的電話,在傅丞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說,“何軒!盯緊斯達克,找出他的致命傷,接下來,一定要一擊斃命!”
他有些恐慌,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斯達克的心思……還真是深不可測。
“怎麼?”
傅丞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不瞭解全部的事實,並沒有辦法聯繫起來。
“斯達克的目的,不是浮石,也不是蘇氏,而是……整個四大家族!他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難怪,難怪最近他小動作完全消失了……
難怪他鮮少出面,要佈置那麼大一張網,他哪裡還有時間去在意那些小事情。
“什麼?”傅丞亦是驚詫了。
傅司臣凝眸,第一次,他竟然有些亂了。
這麼大強大的思路,纏繞着他和其他三大家族,無形之中他們都被困住了。
“聯繫蘇澤修、祁聞和陸君浩,我們四季酒店見。”他還對着電話那頭說,何軒聽得也是膽戰心驚。
這個斯達克,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怎麼回事?關四大家族什麼事?”傅丞問。
他只知道浮石和蘇氏受到了傷害,繁娛集團爲了配合他們會傷害一些利益,但還不至於大,可怎麼會影響齊天集團呢?
“當年倪父倪母的事情,是斯達克告訴佳人的!”
傅丞愣了。
這個斯達克,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
“他怎麼會知道?”
“當年封口的人,你確定封完了嗎?”傅司臣凝眸,陰森的視線盯着傅丞,傅丞瞬間黑了臉色。
傅丞想了想,當時除了祁慶鬆,就是他手下的幾個人,都是祁家的人,沒人會說。
“還有一個人……”傅丞說,“一個女孩兒,她跑了,就再也沒出現過,而且,當時情況太混亂,沒人注意到她長什麼模樣……”
“只有查了。”傅司臣聲音漸冷。
那個蒙面的女子,恐怕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吧?
果然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四大家族齊齊被拽入圈套。
“我去四季等他們。”
說罷,傅司臣起身,腦袋一個充血,腳步微頓,身體筆直地栽了下去……
“司臣!”傅丞驚呼。
蘇澤修對線索的事情還一籌莫展,太完美的事件往往就是破綻,道理他懂,可是要從哪裡下手又是一個需要考量的問題。
何軒原本只是想通知他到四季酒店,可傅司臣已經被送往醫院了,怕是沒這個心了。
他只好給蘇澤修打了個電話。
蘇澤修接到何軒的電弧也很吃驚,“何軒?”
“蘇總,傅總讓我告訴你,你們的事情可以從蘇恬查起,我們發現她和斯達克有接觸。”
“蘇恬……”蘇澤修輕聲重複着這個名字。
這兩個字在他的生命中真的佔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也沒有想過她那麼一個弱女子能掀起什麼風浪。
豈料,她竟然和斯達克合作了!
“我知道了。”
說罷,蘇澤修準備掛電話。
這麼多天以來,他好不容易有了線索,記着吩咐下面的人轉換方向去查,這件事情對蘇氏的影響已經很嚴重了。
而且,何軒現在應該也很忙。
浮石的情況比他們更嚴重。
“蘇總。”何軒叫住了他,“傅總說,斯達克的目的在於四大家族。原本今天要約三位到四季酒店一聚,可是傅總突然暈過去了,現在剛送往醫院。我會打電話給祁總和陸總。”
他多加那麼一句,無非是讓他多加註意。
聞言,蘇澤修皺起了眉頭,眼底一抹厭惡之色。
“我知道了,多謝。”
掛上電話,蘇澤修立刻叫來陳助理,“徹查蘇恬在公司的動靜,她接觸過的人等,甚至通話記錄,一條都不能放過!”
陳助理微驚,蘇恬已經離職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又查她,但他還是應了聲。
蘇澤修轉而在微信上許久沒用過的羣裡,給祁聞和陸君浩留了一條言……
小四住院了,速來。
這件事情恐怕越早解決越好,而最瞭解其中貓膩的人,如今只有傅司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