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哲並不知道自己剛一進入金古原界就引得各方勢力雞飛狗跳,他此時已經離家出走,一路上風餐露宿,好不辛苦。特別是在抵達普洱時身邊沒錢了,聽人說那位馬五德五斧很是好客,就到他家裡吃閒飯去。而馬五德正要上無量山來,段譽早聽說無量山風景清幽,便跟着他來遊山玩水。
在這個過程中,張東哲是沒有這具身體的控制權的,只能被動的看着段譽在不斷趕路,體會着那種初入江湖的艱辛,繼而和馬五德交談,最後走上無量山。
值得一提的是,期間張東哲多次面臨抉擇,每次面對困境,他都可以選擇返回大理皇室,去過那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這種選擇設計得極爲巧妙,幾乎沒有違和感,若是其他玩家,在不知道天龍劇情的情況下,怕是就會被帶進溝去了。
不用說,這也是段譽角色的一種考驗。
直到進入無量劍的練武廳,觀看一名少年與中年漢子比武,當兩人已拆到七十餘招,劍招越來越緊,兀自未分勝敗。突然中年漢子一劍揮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作爲賓客的張東哲,也就是站在西邊身穿青衫的年輕男子段譽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之後,他才擁有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到了這個時候,張東哲也是知道失態,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嘴巴。
便在這時,場中少年左手呼一掌拍出,擊向那漢子後心,那漢子向前跨出一步避開,手中長劍驀地圈轉,喝一聲:“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劍,腿下一個踉蹌。
場中的龔姓中年漢子與褚姓少年相鬥,已是本次東宗與西宗比劍中的第四場,姓龔的漢子既勝,東宗四賽三勝,第五場便不用比了。
雖然無量劍東宗和西宗的比劍有了結果,可是剛剛作爲江湖上無名之輩的段譽卻是不知天高地厚,當左子穆的得意弟子佯出虛招誘敵之時,竟失笑譏諷。
當下東宗掌門左子穆笑道:“辛師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劍術上的造詣着實可觀,尤其這第四場我們贏得更是僥倖。褚師侄年紀輕輕,居然練到了這般地步,前途當真不可限量,五年之後,只怕咱們東西宗得換換位了,呵呵,呵呵!”
說着大笑不已,突然眼光一轉,瞧向那段譽,說道:“我那劣徒適才以虛招‘跌撲步’獲勝,這位段世兄似乎頗不以爲然。便請段世兄下場指點小徒一二如何?馬五哥威震滇南,強將手下無弱兵,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張東哲心知這是東宗掌門在爲他的弟子找回場子呢,按理說此時他只需依照天龍八部那部小說裡邊所描述的,裝成一個不知江湖險惡的書呆子,完全有可能重複書中段譽的經歷,奇遇連連。
但問題是張東哲不甘心這樣做,那實在是太憋屈了,不說別的人,就連配角中的配角龔光傑都能輕輕鬆鬆的打他一個耳光,更別說是隨後還有鍾靈等人的多番羞辱,雖然鍾靈並不是故意的,乃是爲試段譽是否真無武功才失手傷到了段譽,但總歸來說並不符合張東哲的性格,他可不想忍受那般多的屈辱,來換取奇遇。
“主人,有個好消息,你想不想聽!”就在此時,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界珠之靈大腳卻是突然說道。
“什麼好消息?”聽到界珠之靈大腳那滿含興奮之情的語氣,張東哲也不禁有些期待。而且他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好消息應該與眼前的事情有關,沒準會是一個轉機。
果不其然,隨後界珠之靈大腳的話的確是讓張東哲大喜過望,只聽他笑着說道:“主人,我剛剛確定了一個推測,那就是你的聖騎士角色的所有屬性與已具現的技能都可以在這兒使用……”
“什麼!”聽到這話,張東哲不禁呆立當場。
與此同時,外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聽到東宗掌門左子穆的話,馬五德臉上微微一紅,忙道:“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這幾手三腳貓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師父?左賢弟可別當面取笑。這位段兄弟來到普洱舍下,聽說我正要到無量山來,便跟着同來,說道無量山山水清幽,要來賞玩風景。”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礙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既是尋常賓客,那可不能客氣了。有人竟敢在劍湖宮中譏笑‘無量劍’東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鬧個灰頭土臉下的山,姓左的顏面何存?”當下冷笑一聲,說道:“請教段兄大號如何稱呼,是哪一位高人的門下?”
張東哲微笑道:“在下單名一譽字,從來沒學過什麼武藝。我看到別人摔交,不論他真摔還是假摔,忍不住總是要笑的。”
左子穆聽他言語中全無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氣,道:“那有什麼好笑?”
段譽輕搖手中摺扇,輕描淡寫的道:“一個人站着坐着,沒什麼好笑,躺在牀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緊了。除非他是個三歲娃娃,那又作別論。”
左子穆聽他說話越來越狂妄,不禁氣塞胸臆,向馬五德道:“馬五哥,這位段兄是你的好友麼?”
馬五德和段譽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對方底細,他生性隨和,段譽要同來無量山,他不便拒卻,便帶着來了,此時聽左穆的口氣甚是着惱,勢必出手便極厲害,大好一個青年,何必讓他吃個大虧?便道:“段兄弟和我雖無深交,咱們總是結伴來的。我瞧段兄弟斯斯文文的,未必會什麼武功,適才這一笑定是出於無意。這樣吧,老哥哥肚子也餓了,左賢弟趕快整治酒席,咱們賀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賢弟何必跟年輕晚輩計較?”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馬五哥的好朋友,那麼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掃了馬五哥的金面。光傑,剛纔人家笑你呢,你下場請教請教吧。”
那中年漢子龔光傑巴不得師父有這句話,當下抽出長劍,往場中一站,倒轉劍柄,拱手向段譽道:“段朋友,請!”
段譽道:“很好,你練罷,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並不起身。
龔光傑登時臉皮紫脹,怒道:“你……你說什麼?”
段譽道:“你手裡拿了一把劍這麼東晃來西去,想是要練劍,那麼你就練罷。我向來不愛瞧人家動刀使劍,可是既來之,則安之,那也不防瞧着。”
龔光傑喝道:“我師父叫你這小子也下場來,咱們比劃比劃。”
段譽輕揮摺扇,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是你的師父,你師父可不是我的師父。你師父差得動你,你師父可差不動我。你師父叫你跟人家比劍,你已經跟人家比過了。你師父叫我跟你比劍,我一來不會,二來怕輸,三來怕痛,四來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說不比,就是不比。”
以上的對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張東哲覺得書中的話語還蠻有趣,便沒有改變,照搬了過來,這樣也能把握住劇情的脈路,不會產生什麼變故。
不過龔光傑自然不會就此作罷,他見張東哲的這番什麼“你師父”“我師父”的,說得猶如拗口令一般,練武廳中許多人聽着,忍不住笑了出來,“無量劍”西宗雙清門下男女各佔其半,好幾名女弟子格格嬌笑,練武廳上莊嚴肅穆的氣象,霎時間一掃無遺,不由得怒火升騰,特別是餘光掃見師父左子穆鐵青的臉色,更是立即決定出手。
一念及此,龔光傑大踏步過來,伸劍指向張東哲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裝傻?”
張東哲見劍尖離胸不過數寸,只須輕輕一送,便刺入了心臟,臉上卻絲毫不露驚慌之色,說道:“我自然是真的不會,裝傻有什麼好裝?”
龔光傑道:“你到無量山劍湖宮中來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是何人門下?受誰的指使?若不直說,莫怪大爺劍下無情。”
張東哲道:“你這位大爺怎地如此狠霸霸的?我平生最不愛瞧人打架。貴派叫做無量劍,住在無量山中。佛經有云:‘無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這‘四無量’麼,衆位當然明白:與樂之心爲慈,拔苦之心爲悲,喜衆生離苦獲樂之心曰喜,於一切衆生舍怨親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無量壽佛者,阿彌陀佛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他嘮叨叨的說佛唸經,龔光傑長劍回收,突然左手揮出。
在原著之中,段譽初時是沒有絲毫武功的,面對龔光傑的突然出手自然是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耳光。
可是現在,張東哲卻並非全無反抗之力,他見到龔光傑主動發起攻擊,只是微微一笑,緊接着一拳轟了上去,狠狠得撞在龔光傑的巴掌之下,將對方打飛出去。
“我這人沒有什麼武功,也不懂什麼江湖規矩,但就是力氣大,別想着要欺負我,否則頃刻間滅了你無量劍雙宗!”張東哲傲然說道。
攜着輕鬆秒殺龔光傑的餘威,張東哲可謂是風光之極,一時間整個練武廳的武林人士都被他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