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媽媽剛開始住院到現在已經有了一週了,媽媽在爸爸和顧清明精心照顧和各種補品食物的狂轟濫炸下已經好了很多,臉色也變得紅潤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起來。
這一週裡,顧清明天天都在幫着忙前忙後,整個人瘦了許多,我看着他這樣,心裡十分心疼,一直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但他總說沒有事情。
喬思怡自從那天來看媽媽一回就再也沒有來過,但是她那張猙獰的,惡狠狠的臉和她的那些惡言惡語總是在我腦海中浮現。而且喬思怡臨走時對我說的那句話也讓我很是擔憂。以喬思怡現在瘋狂的樣子,她能做出來什麼,我真的不敢想象。
今天,從醫院裡回來的時候,喬以念已經被阿良接回了家裡。我進門的時候,喬以念出人意料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向我撲進我懷裡向我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有些納悶,脫掉了鞋子,將衣服掛好後,就向喬以念走了過去。喬以念自己坐在沙發上,聽到我走近的聲音,擡起頭來,神情滿是落寞,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我。
“媽媽,我的親生母親是誰?”喬以念輕聲的問我。
我被他問的一愣,難道是那天喬思怡的話讓他多想了?應該不會吧,當時我及時制止了,喬以念應該聽不出來端倪纔對,我摸不準喬以念這個問題,只好硬着頭皮回答他說:“以念,怎麼突然問這個?”說着走上去,想要將喬以念抱進懷中。
喬以念卻向旁邊挪去,躲開了我的懷抱,他臉色變得有些僵硬,但是仍舊重複的問我:“我的親生母親是誰?”聲音有些顫抖。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好接着輕聲問他:“以念,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喬以念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但是他卻突然擡起頭,大聲的問向我:“媽媽,你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喬以唸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即將要溢滿而出。
我聽着他的質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我只好接着問道:“以念,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喬以念依舊沒有理會我的問題,他只是接着問我:“媽媽,你爲什麼當時不要我?”
我腦子裡轟的一下炸開了,是誰告訴他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以念,我沒有,我沒有不要你。”我聽着喬以唸的話,心如刀絞,天知道我的心有多麼疼痛。
“那你爲什麼把我送到孤兒院?你當時爲什麼不要我?讓我以爲我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喬以念繼續說道,聲音已經有些哽咽,眼淚也從他的眼眶中滑落。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喬以念哭泣,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堅強,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哭泣。我有些慌了神,我急忙走過去將他抱入懷裡。
“媽媽真的沒有不要你。”我輕輕撫着喬以唸的背,對他說道。
“你沒有不要我爲什麼將我送走
?”喬以念在我懷裡掙動着,大聲的哭了出來。
“媽媽沒有,媽媽沒有。”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我爲什麼會拋棄他?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我也一直在找這個原因。
“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纔不要我?”喬以念停下了在我懷裡的掙扎,只是啜泣着問我。
“沒有,以念,你是我的珍寶,我怎麼會覺得你是我的累贅呢?”我急忙回答道,並且輕輕的撫着他的後背。
喬以念沒有再同我說話,只是在我的懷裡默默的流淚,我感受到他在我懷中的哭泣,感覺整顆心都碎了。
喬以唸的哭泣就像是一下一下扎進我心裡的刀,我不斷的安慰着他,想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可是喬以念沒有同我說一句話。
後來,喬以念在我的懷中哭累了,將他的小臉擡了起來,兩個眼睛已經哭腫了,鼻子紅紅的,鼻涕眼淚掛了滿臉。我急忙去找紙想要給他擦乾淨,可是他卻在我要給他擦的時候將我的手推開。
“以念……”我張嘴叫了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怎麼樣繼續說下去。
喬以念沒有理我,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臉,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還在不時的抽噎。我看着他感覺整個心都碎了。
我快走幾步來到喬以唸的房間門口,他卻在我面前碰的一下,關上了門,隔着門,他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不想看見你。”
我站在門口,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整個心被這一聲門響震的四分五裂,卻又無論如何都拼湊不起來。
我僵硬的站在了門口好久,聽着喬以念在房間裡壓抑的哭泣聲。想上前去打開喬以念房間的門,但是步子卻怎麼樣都邁不出去。就算進去了我又能說些什麼?我回答不了喬以唸的問題,也安慰不了喬以唸的心,我甚至連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搞不明白。我又拿什麼去勸說喬以念呢?
說到底,我果然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我大概也不配去當一個媽媽吧。喬以念如今的反應更讓我確定了這件事情,我真的不配去擁有喬以念這個珍寶。
我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腿,一步步得挪回了房間,我在地上坐了下來,抱住我自己的雙腿,腦海中走馬燈般的全是喬以念。
他剛知道以後可以和我們一起生活時滿是驚喜的小臉,他剛入到這個家時有些緊張的小臉,他和包子玩耍時開心的樣子,還有他和我還有顧清明出去看電影時滿臉得幸福。這些畫面在我的腦海中全部閃過,我想要抓住它們,卻又隨風而逝。
不知道這些畫面,以後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不知道喬以念他以後還會不會再原諒我。這樣想着,心裡又是一陣密集的疼痛,眼淚也就這樣滾落了下來。
我緊緊的捂着我的心口,無聲的哭泣着,抽噎着。哭的太過用力以至於眼前都有些許的模糊。我難道就
這樣失去了我的珍寶了麼?
不,不可以。不管失去什麼,我都不能夠失去喬以念,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一切,是從我身子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我略略得止住我的抽噎,開始思考起來,到底是誰,一定是有人對喬以念說了些什麼。
我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喬思怡那天臨走時的臉和她那時候對我說的話語。喬思怡她說她不會放過我,讓我等着。
所以這是喬思怡她對我得報復麼!喬思怡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覺得是我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要我也失去我自己的孩子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喬思怡她要如此的對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去針對她,去算計她的意願。而且喬思怡她不光這樣對待我,還這樣去對待我的孩子。
我越想越氣不過,我站起身去拿我的手機,但是因爲蹲了太久,腿都麻了起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我疼的齜牙咧嘴。
我掙扎着起身一看,膝蓋都已經被磕青了。我仍舊堅持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屋外挪去。
我找出了手機,給喬思怡打了電話過去,喬思怡最開始直接將我的電話摁掉了。我又再次打了過去,喬思怡過了好久才接起來。
“喬思怡,你是不是跟喬以念說了什麼?”等喬思怡接起了電話,我沒有等到那邊說話,劈頭蓋臉的就問她。
“喬木,你有病麼?沒事亂髮什麼神經!”喬思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聲音帶着些莫名其妙。
“你今天沒去找喬以念麼?”我聽着喬思怡的話語,有些詫異。我略微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向她問道。
“喬木,你是不是瘋了?我閒的纔會去見你家的那個小孩!”喬思怡的聲音帶着不耐煩,她接着說道:“喬木!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沒了孩子,你就過來拿孩子的事情刺激我!”
喬思怡在電話那頭喊出了聲,我聽着喬思怡的話語,心裡開始做了衡量。喬思怡她雖然如今不再是我以前的那個乖巧的妹妹,但是她不願意撒謊這件事情我該死知道的。
喬思怡她這個人,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如果是她做的她一定會承認。況且,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說不定沒等我給她打電話,就會先給我打電話過來嘲弄我。
“喬木!你死了!人呢!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啊!”喬思怡聽我這邊這麼久都沒有聲音,她在電話那頭又開始大喊大叫了起來。
“喬木!你找我到底幹什麼?說啊!”喬思怡聽我還沒有回答,又接着喊道。
“沒事了,思怡,你早點睡吧。”我對喬思怡說完這句話便掛掉了電話,將喬思怡接下來的怒罵攔在了電話的另一頭。
這樣看來,一定不是喬思怡。可是如果不是喬思怡的話,又會是誰呢?我想不出來,難道我如今就是這般遭人記恨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