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轉眼,衆人便迎來了高中的第一次小別離,分科考試,儘管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來,但好像所有人都刻意迴避了這個話題,直到它真的來了,大家纔不得不去面對它,分科考試和分班考試其實區別並不大,沂城中學每個年級一共有二十個班,分科以後會把一到十劃分爲理科班,剩下的則是文科班,而李雨晨所在的班級則是十三,也就是文科班,如果李雨晨選擇文科,那麼李雨晨就不需要去別的班級,可以留在本班,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李雨晨當初是選擇留在了本班,而當時的李曦也一起留了下來,張少華則是因爲文科成績實在一塌糊塗,所以被迫轉去了理科班。
很長時間裡,中國都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學理科比學文科要強,性別上也是男生多數學理科,女生多數學文科,按照那時候大人們的說法,理科生出了社會更好就業更容易賺錢,就好像有一句話叫,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也正是因爲這個,加上畢竟都是高中生,很多決定往往都是父母做主,並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分科考試雖然是學校想着讓學生以成績爲參考,理性選擇自己到底是適合文科還是適合理科,但這似乎並不能影響到家長們的決定,大多數人都在父母的建議下選擇了理科,而大多數女生也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文科,這也就造成了文理科長期以往的男女兩極分化。
分科考試並沒有佔用過多的時間,從考試到分班僅僅用了五天的時間,而這次分班的結果和李雨晨記憶裡的基本沒有什麼變動,張少華去了二班,顧城去了一班,吳曉雅也去了一班,李雨晨,李曦則是留在了本班,曾經的歷史軌跡裡沒有宋雯,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所有人都認爲以宋雯的各科全優肯定會去理科班的時候,宋雯卻無視各科老師的勸導毅然決然的留在了文科班。最後,原本班裡的男生幾乎全部轉去了理科班,而女生裡除了吳曉雅和幾個理科學的還不錯的外,大多數都選擇留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大家已經不在一個班了,但只要不上課,還是會形影不離的聚在一起,這大概就是上學時期最快樂的事情了。張少華憑藉着在學校超高的人氣,很快便和新班級的人打成了一片,顧城本就是學校的明星級人物,更加不用多說,雖然換了新的環境,但大家好像都過得風生水起,相比之下李雨晨卻好像是掉進了水深火熱之中。
原本能和李曦繼續呆在一起,李雨晨還是很高興的,但奈何這一次多了一個宋雯,加上文科班男生本來就少,沒有了顧城和張少華的壓制,李雨晨的樣子雖然說不上特別帥,但因爲從小到大獨立生活,性格又孤僻,所以養成了一股獨特的氣質,吸引了不少新來的女同學,時常會被調侃。
這一現象對李雨晨來說本來並沒什麼,但李曦和宋雯兩個人卻好像特別介意。正好趕上老師調座位,爲了留出兩條寬一點的走道,老師把中間三張桌子並在一起,兩邊各留兩張並在一起,也就是二三二的做法,相當於說,最中間的那個人左右各有一個同桌。宋雯和李曦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坐在了李雨晨的左右手,宋雯還好,雖然說不上言聽計從,但對着李雨晨也算是溫柔乖巧,可李曦在分科之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李雨晨非打即罵,甚至不經允許之下,李雨晨連離開座位的資格都沒有,好在李雨晨本就喜靜不喜動。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高中時期和李雨晨並沒有什麼交集的顧城,在分科之後反而時常過來找李雨晨聊天,用張少華的話來說叫,“醉翁之意不在酒,賊心昭然若揭。”確實,顧城每一次聊天都會側面打聽幾句宋雯的事情,這一點遠沒有張少華來的坦蕩。不過李雨晨對此也只是象徵性的應付幾句,畢竟張少華纔是自己人,當然要向着自己的兄弟,而且現在想想,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李曦,以顧城的身份怎麼可能和自己這樣的人做了朋友,這樣的人心思太重。
“阿晨,你現在可是掉進狼窩了,怎麼樣,沒有了我的盛世美顏壓制,是不是天天被女孩表白啊,分享分享,讓我也替你開心開心。”學校食堂的一張飯桌上張少華對着李雨晨喋喋不休。
“吃飯的時候不要講話。”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正是剛打完飯過來的宋雯,宋雯瞪了張少華一眼便坐在了李雨晨的旁邊。
“我抗議,雯雯你對阿晨那麼溫柔,對我就這麼暴躁,這不公平。”張少華看着宋雯滿臉委屈。
“安靜,吃飯,還有,我說了不許叫我雯雯。”宋雯擡頭淡淡說了一句。
“好嘞,雯雯。”張少華瞬間應聲。
看着張少華的樣子,李雨晨搖了搖頭,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真沒出息”
“李曦呢?怎麼沒看見她?”張少華出聲道。
話音剛落,李曦便從一邊走了過來,“找我幹嘛,我剛纔去那邊買雞腿去了,結果沒有了”說着,李曦端着盤子做了下來。
“我這有,還沒動呢,你吃吧。”李雨晨夾自己的雞腿放到了李曦的盤子裡。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曦沒有客套直接拿起雞腿啃了一口。
“對了,張少華你換了新的班級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李曦吃着雞腿問了一句。
“有他適應不了的環境嗎?”李雨晨插了一句。
“也對,他和你可不一樣,要是換了你,估計就慘了。你看看現在班裡除了我和雯雯,還有人搭理你嗎?”
“我這邊挺好的,再說了,咱們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天天聚一起嗎,沒什麼差別,阿晨其實已經好很多了,我以前都不敢想阿晨會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朋友。”張少華看着面前的幾人發自內心的替李雨晨高興,在張少華的心裡,李雨晨更像是家人而非朋友,同時在李雨晨的心裡亦是如此。
幾人說說笑笑,聊着各自最近的糗事,一頓簡簡單單的食堂快餐卻也吃的非常開心。未來也許會面臨離別,但起碼現在我們聚在一起。一次小小的別離並沒有改變什麼,就好像即便天各一方我們也依然能夠心繫彼此。
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曾經的痛苦雖然還歷歷在目,但李雨晨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就會有足夠的勇氣去遺忘,李雨晨把一切都交給了時間,更何況曾經的一切,都有了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