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淡淡說了一句。
緊接着。
他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示意蘇然退下。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見蘇然走遠。
青年掃了眼宋知雨,再次淡聲道:“宋師弟,雖說你我皆出自行雲門,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天劍宗的內門弟子,更何況,還是咱們兩人負責接下來的考覈。”
“你在這個時候感情用事,若是被宗主他們得知,想必結果可不是你我可以承擔的。”
話音落下。
宋知雨眉頭輕皺,眼底悄然閃過一抹隱晦之色。
“欒師兄,不得不承認,你說的的確在理。”
宋知雨轉身對着欒平,似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馬師弟畢竟出自行雲門,更何況,他還是師傅最爲器重的弟子。”
“現如今,他不僅敗給了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傢伙,更是被孔師祖如此重罰,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給馬師弟還一個公道。”
欒平微微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這位宋師弟的性子到底有多麼偏執。
他這個師兄可是心知肚明的。
這也就意味着。
這個叫葉長青即便通過了天劍城的比試選拔,但在接下來的考覈中必定免不了一番苦難。
“欒師兄,我不同於你,而且也沒有你那般的止水心境。”
宋知雨側首望向不遠處的衆人,目不斜視道:“當初,若非師傅他老人家將我帶回行雲門,恐怕我早已經餓死在街頭。”
“因此,只要我在天劍宗一天,就絕對不允許行雲門弟子受辱,行雲門蒙羞,否則我寧願不待在天劍宗修煉。”
欒平微微吐氣,然後側首看向身前的一行雲紋黑袍青年。
“開啓幻境,準備開始考覈吧。”
欒平一面如此說着,一面意念一動,從納戒中取出一枚古拙無華的石頭。
不對!
準確來說。
這塊石頭應該叫符石。
所謂符石,乃是由傳說中的法陣大師,以一種名爲虛神石的罕見仙料煉製而成。
而這符石一般又分爲兩類。
一種是。
在虛神石上篆刻下陣紋和符文,組成殺陣和法陣。
在關鍵時刻,祭出符石重創敵人,亦或者進行自保。
至於另一種則是。
通過一些神鬼手段,使得符石成爲一處獨立的空間,也可以稱之爲一方小世界。
當然。
不得不說。
前者的製作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作用自然也比較雞肋。
更何況,像虛神石向來都是有價無市的罕見仙料。
因此,但凡身懷虛神石之人,絕不可製作前者這樣雞肋的符石。
至於後者則截然不同。
且不說,這樣的符石製作到底有多麼艱難,又是如何製作而成。
要知道。
就是在很多古籍中,也少有這樣符石的記載。
可想而知。
如此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符石到底有多麼的貴重。
而此次天劍宗的考覈分爲兩項。
這其中的第一項考覈便是。
進入符石空間。
爲期三個月的時間。
歷經重重從內心投射出的幻境,然後從幻境中走出來。
若是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又或者心境破碎,發生心魔,則意味着考覈失敗。
很快。
隨着一行黑袍青年手捏法印,又將所有流光溢彩的法印。
在半空中,彼此吞噬融合爲一座神異的巨型法印時。
一時間。
一道凌厲的氣波迸射而出,虛空中驟然震盪起層層漣漪。
而在這時候。
被欒平託在掌心的符石似是有所感應。
篆刻在虛神石上的陣紋和符文登時噴吐光霧流轉霞芒,然後自主地騰空而起,飄向那座神異法印。
下一刻。
就在符石和法印遭遇的瞬間。
符石變得燦爛如燒起來,法印瞬間迸射出千萬道刺眼的光芒。
與此同時。
周遭的虛空劇烈震盪,幾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畫面極其詭異,簡直駭人聽聞。
就這樣。
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
等到千萬刺眼光芒漸漸消散於虛無,一座被柔和光霧遮擾的門戶赫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這時。
宋知雨大聲開口道:“幻境的門戶已經打開,這意味着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
話音落下。
各門各派的弟子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面露堅毅之色紛紛向前行去。
“曲師姐,我們也出發吧。”
葉長青和曲問夏對視了一下,又掃視了身邊的鶯鶯燕燕,然後如此溫醇笑道。
曲問夏溫婉一笑,微微點頭。
然而。
就在葉長青一行人準備離開之際。
他的腦海中登時響起一個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
“葉長青,你一定要切記。”
“進去以後,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始終記得固守本心,切不可讓那些莫須有的東西影響到你的心境。”
話音落下。
葉長青怔了怔,不禁側首看向不遠處的蘇然。
見對方猶豫着搖了搖頭。
他含笑點頭示意,然後帶着衆人向前行去。
不得不說。
此時此刻。
蘇然的內心很矛盾。
她雖然知道自己和葉長青將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也知道,即便是宋知雨插手此次考覈。
但也絕對不會影響到,葉長青入駐天劍宗修煉。
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提醒葉長青,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當然。
葉長青也感受到了蘇然的這份溫存。
只不過。
自從意外來到這個修仙世界,發現自己可以修煉。
再加上,在那個修仙世界的憋屈。
因此。
此時此刻的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更何況。
他還修煉的是劍道。
很快。
等到葉長青等一行人最後踏入那座神秘的門戶後。
隨着門戶周圍的虛空震盪,光霧翻涌,一片鏡像畫面漸漸出現在視野中。
欒平掃了眼身側的宋知雨,又望向蘇然等一行外門弟子的身上。
“各位師妹,幻境考覈既然已經開啓,你們就暫且迴歸外門吧。”
欒平嗓音寧靜,卻是清楚的迴盪在蘇然等人的耳畔。
蘇然稍作猶豫,然後雙手作輯,轉而御劍騰空而起,朝天劍宗方向極掠而去。
這時。
目光死死盯在鏡像畫面的宋知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緊接着。
意念一動。
從納戒中取出一枚玉瓶。
“宋師弟,這是?”
欒平微微皺眉問道。
宋知雨似笑非笑道:“欒師兄,你不用擔心,只是一瓶蝕心草煉製的藥液而已。”
欒平嘴角淡淡的抽搐了一下,轉身背對着宋知雨,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