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見神色一動,忽然攔下伽燦,問道:“你當真要立刻殺死荊歌?”
“不殺死也行,但一定得我帶走!”伽燦暗暗警惕。
“這麼好的機會,怎能讓她帶走?”張文見見伽燦外強中乾的樣子,殺機再一次燃燒,心道:“不能拖下去了,出手殺了她!賭了!”於是說道:“既然這樣,你已經受傷了,就讓我動手好了!”轉身看着荊歌,手上一招,一個籃球大的火球頓然出現,被他用手一彈,變作兩個,一手託着一個,無風自動。
在張文見的控制下,火球疾速變小,宛如乒乓球一般。紅光連連猛閃,發出空氣爆裂的聲音。
張文見後退幾步,在離荊歌較遠的位置停下,卻離伽燦更近了一些。
然後他將兩個被壓縮的火球往荊歌身上一拋,在離荊歌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兩個火球狠狠相撞,轟然爆炸了開來。
這一爆炸,伽燦的注意力也不自覺就落在荊歌身上。張文見就趁此機會,突然往天上一跳,腳上連同皮鞋一起瞬間化成兩團火焰,飛速燃燒,彷彿火箭推尾一般,將張文見帶動着飛到伽燦身前。
轟的一聲,張文見渾身都燃燒了一層火焰,衣服卻沒被燒着,所有的火焰都是用來推動他飛行的,光憑腳上那一點還不行。
伽燦大驚,連忙後退:“你敢!”
張文見哈哈一笑,追了上去,手上往中間一合,一顆火紅色珠子從袖子裡鑽出來,被他雙手噴出的火焰連接,飄浮在他的雙手之間。
張文見將火焰猛烈灌入珠子裡面,一道灰白色帶着幾分藍紅火舌帶着爆裂空氣一般的威勢從珠子噴出來,眨眼間就射到伽燦面前。
伽燦似乎已經聞到一絲肉香的氣味,掙命之下,原本昏沉劇痛的腦袋無端一清,手掌往上,對着火焰輕輕一託,弱弱喊了聲:“停下!”
張文見臉色一變。只見珠子噴出的變異火焰,硬生生地靜止下來。也不熄滅,卻也不燃燒,彷彿火焰已經成爲了紙上的畫卷。
荊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見張文見就在身前,神識大損的他一時也沒有動彈。而張文見使出的火球相撞只是一種掩飾,除了聲音很大,其爆炸威力,根本就沒傷到荊歌肉身多少。
看到張文見與伽燦動手,荊歌將眼睛一眯,悄悄觀察着空中的一切,心道:“那珠子好象法寶!沒想到張文見竟然真的能飛!”
張文見雖驚不亂,立刻飛到一邊,手上珠子被火焰催動得骨碌骨碌疾轉。然後張文見對着珠子用力一吹,從珠子裡噴出一道火海,立刻從空中呈扇形盪漾開來,籠罩了伽燦身前左右十多米。
這樣大範圍的攻擊對此刻的伽燦十分奏效。她剛纔只封住那一道火舌都已經十分吃力了,此刻周身都是,自然無法再封。
剛纔和荊歌相鬥,她的精神力已經到了極限,見到這一幕,只能躲閃。於是她飛速後退,想避開火焰的灼燒。後退間,伽燦竟還不忘捂住袍子上的口子,以免走光。
張文見怎麼可以讓她跑?連忙追上去,手上珠子閃動之間,一道道火焰化成利箭形狀,流星雨一般地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伽燦狼狽地閃避之間,斷斷續續道:“張文見,我們都是中國異能者,你也要殺我?”
張文見冷笑不語,已經出手,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今日伽燦不死,一旦走露消息,張文見也就不要再活了。
雖然天下之大,藏身容易。可在異能組織面前,根本無所遁形。就算能躲避,張文見會甘心?
伽燦身形搖曳,連飛行都難以支持,慘白的臉上驚慌之色閃現,急聲喝道:“你殺我,就不怕異能協會的追殺嗎?你是知道後果的!”
越威脅,張文見殺機越大,渾身火焰沖天而起,瞬間加速下,與伽燦的距離越來越近。
遠遠的,荊歌捂着腦袋坐起來,心道:“我要不要去偷襲一個?該偷襲哪一個呢?”
兩個都有仇,荊歌一時有些爲難。
“最好還是趁機逃走,免得他倆聯手!”荊歌這樣一想,就掙扎着爬起來,往山下蹣跚而去。
跑了一截,荊歌忽然一頓,因爲一個人攔住了他。
“是你,林憐安!”
林憐安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張文見在哪裡?”
荊歌急於逃跑,就十分配合道:“他在殺一女的,就在那邊!”
林憐安一聽,就要往上跑,卻瞬間停了下來,對荊歌說道:“你是不是修真者?”
“果然!”荊歌就猜到張文見打的這個主意,“原來他知道靈石!不然也不會知道我是修真者!”說道:“我不是修真者,不過我認識修真者!”
“不是?”林憐安一皺眉。
“這女的羅嗦,要不殺了?”感受到神識的虛弱,荊歌就把這個想法打消了,眼珠子一轉,說道:“我當然不是了,修真者哪會像我這麼弱?”
林憐安道,“那修真者在哪裡?”
“這我不能告訴你。”荊歌暫時圓不出謊。
“爲什麼?”
“因爲,因爲修真者太厲害,曾經主導地球所有人的命運,於是上天就派下仙人,將他們封印在一個地方,無法出來。而且一旦有人泄密,就會遭到天譴。”荊歌胡亂說了一通,又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憐安沉吟一下,卻攔住了他。
“說了這麼多,還是沒用!”荊歌眼睛一眯,輕咬舌尖,丈量着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攔我幹什麼?”
林憐安道:“我們都是天神會的,會長有難,我們有義務去幫忙,你怎麼能走?”
“誰不知道你們有一腿!”荊歌心道,往前跨了兩步,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林憐安早有預料,立刻雙手往上一擡,身邊默默沉積的大量積雪就全都飄浮起來,瞬間凝聚在一起,卻是佔了地利。
荊歌神識受損,任何術法都不能施展,就是紫氣也不能使用,只好勉強召出生死劍,對着林憐安衝去。剛一衝去,就撞上了林憐安托起來的大雪團。
荊歌大吼一聲,直接將劍往前一戳,腳上狠蹬地面,跟着劍尖一起衝擊過去。那和大象一般大的雪團頓時爆裂,四處亂飛。
冰的殺傷力不如火。如果是火,荊歌此刻未必敢衝。
林憐安本以爲他會躲開,卻不想他竟如此生猛。看到生死劍已經刺到立刻眼前,林憐安吃驚之下,趕緊後退,手上連連舞動,一根根冰錐瞬間出現,攻向荊歌。
荊歌冷笑,對這些尖銳的冰錐看都沒看,直接撞就是。這些冰錐紮在他身上,只穿透了衣服就往兩邊倒散,在落地之前破得粉碎。
林憐安大驚失色,俏臉變得煞白:“他身體怎麼這麼強?”隨手一招,冰雪混雜成一面厚實牆壁,擋住已經殺向跟前的荊歌。荊歌哈哈一聲:“死吧!”生死劍白光大現,直接跳起來往林憐安身前劈去。
“不要啊!”一道火舌帶着焦急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荊歌心裡一凜,卻硬是沒讓自己閃開,依然勢不可擋地直劈而下,毫無阻礙地破開了厚達一米多的冰牆,生死劍在林憐安眼前無限地放大。
林憐安迷茫地瞳孔輕輕一縮,嘴巴微微張開,雙手一張,將頭高高仰起:“要死了嗎?還是解脫了?”
“絕對封鎖!!!”一個柔和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荊歌的劍、林憐安的冰雪、張文見的烈焰瞬間就被徹底凝固,形成一幅美麗絢爛的畫卷。
伽燦一手握着一根針管,紮在肩頭上,另一手往前平伸,冒出一道透明光波,籠罩過去,將三人全都封住。
原來張文見追了伽燦一陣,他只能短暫飛行的期限就已經到了,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伽燦飛行逃離,暗暗懊悔沒帶一把槍來。
在他們看來,槍帶在身上只會被人恥笑,威力也比不過自己的異能。卻沒想到,要是現在身上有把槍,那伽燦就是十條命,也都只有死的份。
滿懷不安的張文見一邊考慮着後路,一邊返回,卻發現荊歌已經消失不見,到手的獵物怎麼能讓他跑了?張文見最後的希望就在荊歌身上,自然匆忙地下山搜尋起來,於是正好看到荊歌持劍劈向林憐安那一幕。
他以爲,自己只是利用林憐安發泄·慾望和增強異能,對她根本沒有感情,可看到荊歌就要殺死林憐安的那一瞬間,腦海瞬間閃過昔日那些瘋狂地纏綿畫面,張文見的心裡就是深深一痛。
伽燦依然用手控制着他們封印,然後拔出針頭,暗道:“這玩意兒還真有效,只是後遺症太過厲害了!”
身形急劇搖晃了幾下,伽燦走到他們面前,一手依然前伸,對着他們,手掌心發出的透明光波一圈一圈盪漾開來,將他們封印。
只要她手上一鬆,荊歌三人就會立刻暴起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