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警察封鎖了現場。經過一系列的措施,終於調查出了結果。
其中,只有荊楚紅被救。萬葉、張小楓和李雅都只剩下屍體。
頓時,這個消息轟動了整個校園乃至整個城市。新聞都播了出來!
還有記者試圖採訪荊楚紅,卻被接走的賀夢凡派人擋在了醫院門外,最後只好作罷。
當時勸告他們不要冒險的那個農民倒有幸上了一次電視。只見他在電視機面前唉聲嘆氣道:“多好的娃啊!就這麼不聽話,還一點禮貌都不講。這下出問題了吧!白白丟掉了生命……”
出了這樣的事情,學校領導和老師都揹負了極大的壓力。其中,周建平老師的下場最慘。學校的名聲也唰的降到了最低點,退學轉學的手續紛紛而來……
這一切,荊歌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正呆在荊楚紅的身邊。
荊楚紅髮了高燒,正在睡覺。這還是她自到這星球上來第一次生病。
一直以來,接受丹藥滋養的荊楚紅的身體都很好,從來都不生病的。
門輕輕被打開,傳來田清荷的聲音:“荊歌,你都三天沒休息了,我看你還是回去睡一覺吧!這裡有我照顧呢!”
荊歌對田清荷還是很有感情,連忙扶她坐下,笑道:“媽,你就放心吧!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不用睡覺的!我要呆在這裡,保護她的安全。”
“這世上又不是全是壞人,哪那麼多的危險?”田清荷握着他的手笑道。
“媽,你不知道!”荊歌的性格本就謹慎,如今得到了一個教訓,後怕之下,他已經決定再不離開荊楚紅半步。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我是你媽,你不用什麼都藏在心裡的,那樣太苦了!”
荊歌握緊了她的手,感動道:“媽,謝謝你!有些事情我不能讓你知道。我只能說,我的命和她的命是連在一起的。如果她死了,我絕對也會跟着死掉的!”
田清荷以爲他說的是他們感情深,並沒想到其它上面去,正要說話,就聽到他又說道:“我對她的感情是很深,也很喜歡她!但我說我和她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是真的。她其實不是我的親人,我是她爹也就是她爸的徒弟。說是徒弟,其實也只是奴隸而已。如果她死了,他爹只要輕輕一捏,我就會跟着死掉。我怕死,非常怕死,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誰都不值得我信任!我要親自保護她。這些年來是我太大意,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決定,我們都不上學了。那裡不安全。”
田清荷聽了一呆,母性氾濫下,把荊歌抱在懷裡輕聲道:“孩子,媽值得你相信!媽永遠都值得你相信!”
“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要留下來嗎?不只是因爲楚紅,而是因爲你的名字!”荊歌閉上眼睛,喃喃道,似乎有了傾訴的渴望。
“名字?”
“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我就差點哭了!因爲我娘也叫這個名字,只是她不姓田,而是姓輕,她就叫輕河!我好想他們啊!想娘,也想爹!”荊歌居然就這麼哭了!
田清荷也是眼睛溼潤,摸着他的臉,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過一點了!”
荊歌似傾訴似自語,接着說道:“我從來就沒見過我娘,不知道她長得好不好看,慈不慈祥。常常做夢夢到她,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樣子,心裡好傷心啊!五歲的時候,因爲我不聽話,到處亂跑,結果爹來找我卻被仇人殺死!直到現在我都還沒報仇,我心裡好難過,好恨啊!從那以後我總會做噩夢,夢到我爹被人一劍插穿,鮮血橫飛的悽慘模樣。耳朵邊上,總會聽到他跟我說話!後來我自殺,明明死掉了,卻遇到師父,他讓我醒過來,折磨我,給我使手段,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我恨,我怨,我怨恨這世界上所有的人!”
“荊歌……”田清荷驚呆了!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也難以想象,當年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遇到這些情況,是怎麼撐過來的!除了緊緊抱着他,給他溫暖,田清荷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他爲什麼用爹孃而不是用爸媽?”田清荷這樣想。
這時,門又被打開,賀夢凡牽着八九歲的兒子賀向陽走了進來。
賀向陽看到屋裡這一幕,驚訝道:“媽媽,你們怎麼哭了?”
荊歌身體一震,連忙掙脫出來,臉上瞬間恢復了冷漠之色,站在一旁不說話。田清荷愣了愣,然後擦乾眼淚,對賀向陽招手道:“向陽,快過來!”然後抱着他對賀夢凡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賀夢凡看了看荊歌,又看了一眼田清荷,臉上有些疑惑,說道:“女兒生病了,我當然要來看看!你們剛纔是……”
“哦,荊歌說他想他的父母,一時就這樣。沒事兒!”
賀夢凡點點頭,走到荊楚紅身邊,摸了摸她額頭,然後問道:“楚紅她怎麼樣?”
“醫生說沒事,燒已經退了。只要再療養兩天就可以出院!公司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唉!”賀夢凡嘆氣道:“這資金週轉不靈,至少還差兩千萬才能捕上空缺。我一時沒管,這財政部門就搞出這麼大的問題,真是……唉!”
荊歌對他的大嗓門很反感,不禁皺了皺眉。
這些年來,荊歌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也從不叫他爸。他覺得這人很虛僞,表面是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如果不是他對田清荷還不錯,根本不會甩他。
荊歌看到田清荷也是皺眉,就問道:“媽,有什麼困難嗎?”
賀夢凡對荊歌的冷漠也很反感,不只一次在背後對田清荷說,當初就不應該收養他。聞言不耐煩道:“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大人的事不要管!”然後對田清荷笑道:“我上次不是叫你回家問問嗎?岳父怎麼說?”
田清荷本來要指責他兩句,不應該這樣對荊歌,見他又提正事,就道:“我爸說了,一時拿兩千萬現金出來很困難,他也在想辦法!”
賀夢凡登時臉拉得老長,大聲道:“我看你爸就是故意推脫!連女兒女婿都不幫一把!”
荊歌終於忍不住走過來,說道:“這裡是醫院,請你說話小聲點!”
“呵!我就沒個稱呼嗎?我白白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不能叫我一聲爸!我養條狗它也知道對我搖尾巴,你除了用我的錢還幹過什麼?你這是什麼態度?”賀夢凡本來因爲公司的事情就很心煩,加上田清荷孃家裡一直沒答應借錢,又加上荊歌的態度不恭敬,所以就發了脾氣。
田清荷知道荊歌性格有異於普通人,已經被壓抑得有些心理疾病,聽到賀夢凡的話,絕對會生氣,就連忙站在他們中間,對賀夢凡怒道:“你說些什麼呢!”又對荊歌小聲道:“荊歌,你別生氣,好嗎?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荊歌正要說話,就聽到賀夢凡又叫道:“你對他那麼好乾什麼?又不是親生的!還有,這麼多年來,你都那麼怕他,他一個小屁孩,你怕他什麼?”
荊歌冷笑一聲,道:“我說了,這裡說話小聲點,你沒聽到嗎?”
“你管我……啊!”
荊歌抓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捏,發出清脆的聲響,疼得賀夢凡慘叫起來。
“荊歌,不要!”田清荷攔住他,扯開他的手。
賀向陽看賀夢凡吃虧,加上本來就不喜歡荊歌,也就罵道:“你個雜種,爲什麼要打我爸爸!”
田清荷一呆,問道:“誰教你罵人的?你怎麼可以罵哥哥呢?”
“他不是我哥哥,爸爸說了,他是雜種,是野種,不是我們家的人!”
田清荷見他說話粗魯,又不聽自己的話,頓時大怒,啪的一耳光扇在他臉上,打得他大哭起來。
賀夢凡最疼兒子,看到她竟然爲一個外人打他,頓時火冒三丈,也啪的一巴掌打在田清荷臉上。
賀夢凡剛要責罵,荊歌就是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剛好撞在正要被外面的人打開的門上。
外面那人一驚,連忙推開門一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荊歌聽着耳熟,擡頭一看,來人竟是第一次遇到的那個警察陳明,心裡頓時驚訝:“是他?”
田清荷被賀夢凡的一巴掌打傻了,聽到他問話纔回過神來,只好強自壓住情緒,暫時把剛纔的事情放一邊,對陳明說道:“沒事,沒事。剛纔家庭鬧糾紛呢!”
“糾紛都鬧到打起來了?”陳明笑了笑,然後想起正事,就問道:“你們誰是荊歌?”
“我是!”荊歌早猜出他是來找自己的,就走過來說道,“有什麼事嗎?”
陳明看了他幾眼,驚訝道:“我怎麼覺得你挺眼熟的,我們見過?”
“沒有,你是誰?找我什麼事?”荊歌故意道。
“我是警察,找你諮詢點事!”
“他是不是犯罪了?那抓吧,快抓吧!”賀夢凡掙扎着爬起來,大叫道。
賀夢凡快氣瘋了!
荊歌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他,對陳明說道:“這裡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
陳明一愣,笑道:“你很冷靜!”
然後兩人一路出了醫院,站在一輛警車旁邊,陳明笑道:“一般人遇到警察總會有點不正常反應,你倒是例外。我想我以前應該在哪裡見過你吧!”
“這我不知道,你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就說吧!”
陳明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其實就是三天前的死人案件。我們警方對死者檢查了一番,發現其中張小楓和李雅的死因確實是因爲撞擊和溺水。可萬葉……”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着荊歌。
荊歌面無表情道:“他怎麼了?”
“你爲什麼沒反應?”
“我該有什麼反應?”
陳明一愣,想了想說道:“你不好奇和疑惑嗎?”
“我爲什麼要好奇和疑惑?”荊歌反問道。
“嗯,說得也是!”陳明盯着他說道,“萬葉是被人殺死的!我們發現,他的頸骨完全粉碎,雖然沒有采集到指紋,但我們可以肯定,他是被人掐死的。殺他的人力氣很大,或者是借用了某種工具。”
荊歌點點頭,說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剛纔你踢那位先生的那一腳,很厲害!”陳明突然笑道。
“謝謝誇獎!”荊歌撇撇嘴。
陳明一陣無語,頓了頓,又把話題轉了回來,說道:“關於萬葉的事情,我們諮詢過當時同他一起的幾位同學。他們說你姐姐荊楚紅和他們一起落水。最後是你把她揹回來的,是不是?”
荊歌點點頭,沒有說話。陳明就接着道:“所以我今天找你是想諮詢點情況,按照他們是說法,最後見到萬葉的人是你,對不對?”
荊歌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說道:“我只看到我姐姐,至於那個萬葉,我並沒有看到。”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等你姐姐荊楚紅醒過來問她。”
“那現在沒我的事了吧!”
陳明點點頭,道:“是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說完,正要坐進車裡,卻忽然聽到一個女聲從後面傳來,聲音帶着驚訝:“爸,你怎麼在這裡?”
荊歌和陳明同時望過去,就只見陳欣琦手裡提着水果和鮮花站在路邊,正對着他們倆笑。
陳明低聲自語:“初三五班,初三五班。我倒忘了,他們是同學啊!”
陳欣琦一看荊歌在旁邊,就知道陳明是來找他的,走過來,笑道:“爸,你找荊歌做什麼?是爲了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事?”
陳明慈祥地看着她:“是啊!你怎麼來了?”
“荊歌是我九年的同桌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聽說他姐姐生病了,今天星期天,就過來看看他們。”
“最好的朋友?”陳明一愣。
陳欣琦見他樣子,就猜他肯定有所誤會,臉上一紅,撒嬌道:“爸——你想到哪去了?”
陳明本來是因爲這一起謀殺案來找荊歌,在收集了他這幾年的資料後,就有點懷疑殺人兇手是他。卻沒想到女兒跑過來說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心裡一時反應不過來。
陳欣琦卻因爲他的反應不過來而猜想他以爲自己在和荊歌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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