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憶往昔

“我是誰,我在哪兒?”沈三千此刻有些迷糊,自語道。

就見他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伸手不見五指,這裡很靜,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有人嗎?”

沈三千一聲大喊,除了這周圍飄蕩着自己的回聲外,再無其它聲音。

心裡稍微有些慌亂,剛想有所行動,卻發現自己還能感應到體內緩緩流出來的氣。

腦海間偶然想起師傅曾經說過的話。當你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在流動的時候,就表明你還活着。

當下閉起眼睛,輕輕感覺着體內流動的氣,也感應到自己的身體還在。當下便鬆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就發現在前方的黑暗處,有一團金色的光亮,在那裡靜靜漂浮。

隨着自己向前移動,那抹光亮在慢慢放大。最終,看到了那團光亮的全貌。

此時沈三千有些驚訝,因爲身前的這團亮光是一個小金人發出來的。

“這個小金人如此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心裡有些熟悉,微微皺眉想着,沉思片刻,豁然開朗。這不就是自己腦海深處的那個小金人嗎?

用小金人形容它還不太確切,準確來說,應該是初具人形,一個圓圓的腦袋,長長的身子。沒有五官,甚至連正反面都沒有。這個小金人渾身呈現一片金色,所以被沈三千稱爲小金人。

望着漂浮在自己上方發出淡淡金芒的小金人,沈三千的嘴角就露出一絲苦笑。

自己之所以少年離家,恐怕就和這個東西有關。依稀還記得自己以前,記得離家時的模樣。

記得那年他才六歲,正值淘氣貪玩的時候。當然,雖然那時還小,但也擋不住他對功夫的深深癡迷。

記得小的時候,自己見過爺爺練功,那威武的招式,氣派的身法,一直深深烙印在心裡。

沒事喜歡聽爺爺講他的過往,爺爺也喜歡對他講,有時一講就是一天。每次聽完後,他都激動不已,很是羨慕。

記得六歲生日那天,他許下的願望就是成爲一個蓋世俠客,會很厲害的功夫。

童年還是很美好,但美好僅止於六歲的生日那天。

記得那天晚上,全家人陪他過完生日後,他就早早的入睡。半夜迷迷糊糊的去上廁所,誰知碰到了一個怪人。

現在想來,這個怪人的樣貌還深深印在心裡。甚至讓他連着做了好幾年的噩夢。

那是一個頭戴着青銅面具,身穿鎧甲的怪人。當時可把他嚇得睡意全無,還差點尿了褲子。本想撒腿就跑,可誰知那怪人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畢竟那時還是小孩,也不太懂大人之間的道理。當聽見這個怪人能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想必應該不是壞人。

那時可是聽了爺爺講了很多離奇的英雄事蹟,身爲男子漢,將來要學功夫的人,豈能是嚇大的?

便狀着膽子回頭去看,雖然那青銅面具有些恐怖滲人,但他還是壯着膽子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那怪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像是嗓子被灌了熱油一樣,聽着很是怪異。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來給你送件禮物,你會喜歡的。”說完後,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古樸盒子,把它遞給沈三千。

“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

伸出有些哆嗦的手,接過那個黑色的盒子,沈三千眼睛緊緊盯着青銅怪人,但遲遲沒有打開。

“小子,你是害怕了嗎?要是這樣,將來可沒法做大英雄啊。”那令人不舒服的怪異聲音,從青銅怪人嘴中說出,還有一種鄙視嘲諷的味道。

當時沈三千有些急眼,怎麼能允許別人如此看不起自己呢?

“開就開,誰說我不敢的?”

要不說有時候小孩子其實是挺好騙的,因爲不懂心機,一個激將法便可達成目的。

將手放在黑色的盒子上,就聽盒子裡面傳出了一聲機括的聲響,當時的他也沒有在意。把手伸進盒子邊緣的凹槽裡,向上一拉,就把盒子給打開。

剛一打開盒子,金色光芒就透露出來。從裡面飛出一個小金人。

沈三千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個小金人,就見它對着自己的額頭飛射而來,一眨眼就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像被什麼東西鑽個窟窿一樣的疼痛,不僅如此,連整個腦子都感覺要炸了似的。一聲哀嚎,就倒地不醒了。

記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家人都在牀前看着他。就見爺爺領來了一個老者。

老者看起來仙風道骨,和藹可親。渾身上下透露出不凡的氣息。

爺爺坐在牀前,眼睛直直看着他,眼裡有淚光閃現,好像還有一絲特別的情緒。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不捨的眼神吧。

“三千。”爺爺很溫柔地望着他,聲音有些傷感。“你不是一直想要學功夫嗎,爺爺給你找了一位師傅,從今天起,你就跟他出門歷練吧。”

“走吧,孩子。”那位白鬍子老者上前含笑說道。“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看看這個世界不一樣的風采。”

就這樣,自己稀裡糊塗的跟着師傅出門遠去。本爲是暫時的離家,可誰知這一走,竟然連家都沒有了。本以爲自己是被拋棄了,可誰知師傅的一番話讓他明白,這裡面原來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師傅說過,如果你想尋找你的家人,你想要知道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包括你腦海中小金人的來歷,你就必須自己去揭開真相。但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是血腥的。你若想要揭開,必須得有能力纔可以呀。

從那時起,他自發向上,一心跟着師傅學習武藝,爭取自己有所成就,早日揭開全部真相,這便是他的目標與前進的動力。

師傅對他很好,不僅教他技藝,還帶他遊歷世間,教他看懂這人情世故,熟知人情冷暖。就這樣,一邊上學一邊學藝,在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師傅就離開,去遠處了。

至於什麼時候會再次回來,並沒說明,連離去都是很突然,只給他留了一封書信便離開了。連書信的內容都很簡單。

師傅:你長大了,師傅也把該交的全都交給你了,至於自己今後的路,選擇權在你,自己做決定吧。

思緒回到現實,再次想到師傅他老人家。沈三千的眼眸竟然有些溼潤。同時,也更加肯定自己,一定要揭開全部真相。

感覺頭頂上的金光有些異常,沈三千連忙把目光向上望去。就見那小金人緩緩伸出手掌,伸出一根和逗號差不多大的手指,對着沈三千就是一點。

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周圍,似乎在排斥自己。感覺力量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重,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一股窒息感涌上心頭。

“啊。”

一聲尖叫,直接驚醒,喘着粗氣從牀上坐起。

看向四周,就見身在一個房間裡。心頭微微鬆口氣,那股窒息感不見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拍拍胸口,正好對上了林阿有那充滿擔心的眼神。

“三千哥,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林阿有眼神裡充滿擔心。

剛纔看到他在牀上自言自語,然後在那裡掙扎,似乎很痛苦。可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乾着急。

呼出一口氣,沈三千擺擺手。“沒事,你也沒事吧?”目光細細打量站在牀邊的林阿有,看表面是沒有什麼傷。

“我沒事。”說到這裡,林阿有有些難過,兩隻手不安的攥在一起。

“沒事,都過去了。”沈三千安慰他道。可突然像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哪兒啊?”

“這裡是旅店,你是被一個女子帶到這裡的。”林阿有解釋道。

“而我是被車送到這兒的。那幫人追我的時候,又出現一幫人。我本以爲自己完蛋了,可誰知道兩方人竟然打了起來。有一個男子告訴我別怕,一會兒會帶我去找你。”

“然後呢?”

沈三千看着林阿有。現在迷迷糊糊可以感覺到,自己昏倒前好像被誰給抱住了。那種感覺很是美好,特別是那個軟軟的懷抱,還有那淡淡的芬芳。讓他現在依然忍不住去回味。

“再後來我就被他們帶到這了,等了一會,發現一個女子揹着昏睡的你。把你放到房間後告訴我,你沒什麼大礙,只需要休息後就能醒來。讓我不用擔心,然後就離開了。”

“那個女子長什麼樣子?”鬼使神差般問出這句話後,沈三千自己也愣了,問這個幹嘛呢?

“呃…,只能記得是個身材很高挑的女子,面貌看不太清楚,被一個大口罩給遮住了。但她的眼睛很是乾淨明亮。”

林阿有用手指戳着臉蛋,很認真的回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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