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本是佛(14)晚宴

當然,牧民們和胡僧們也看到了岱欽在大石頭上的打坐行爲。牧民們比較高興,夜叉神的打坐姿勢,跟周圍的僧人可是差不離兒;而胡僧們則不怎麼高興,因爲,如果是藏傳佛教,一般都會在手裡拿只**,一邊轉一邊高聲唸經。

更教胡僧們不高興的是,周邊來的僧人,既對他們恭敬得很,也對夜叉神恭敬得很,很明顯,都是牆頭草,兩邊倒!

郯王看着跋魯金哥欣慰地從自己的帳篷離開,自己的心情也很不錯——岱欽本來要自己做和事老的意思,就是萬一周邊的寺廟不肯給糧食,那麼,岱欽就跟他買軍糧救濟窮人!

如今來的牧民百姓,瞧他們拉糧食的樣子,還得自己借運糧車並派士兵協助搬運回去,如此大的量,連三年的口糧都怕有了吧?說來說去,整個事件中自己是最划算的,只是建造了個校場,胡僧整了,操縱權回到自己這一邊,順便京中又多了自己這一方的助力,最妙的是,擺明了岱欽這樣摸不着門道的高手是自己這一方的!

看岱欽又在與薩仁格日樂調樂,而娜仁託雅這火紅公主臉上的神情,連走過路過的瞎眼狗都知道她盯着岱欽的樣子,是因爲喜歡上了人家!

不過,誰會那麼不知趣,再去幹涉岱欽呢?

郯王終於看到阿蓋公主派了個侍女前來找岱欽!苦笑了下,想想事情已經算是有不錯的後果,阿蓋公主……這苦命人!原本,郯王是打算岱欽真個不喜歡娜仁託雅,那麼,一個聰慧而美麗還有着很高權勢的女人,應該值得岱欽去喜歡的——這可比阿蓋公主落入有陰謀的人家裡的好。

“阿蓋公主請我?”子龍立刻把眼光瞄向薩仁格日樂,再瞄到娜仁託雅臉上。

薩仁格日樂看岱欽哥哥是諮詢的目光,沒有任何醋意,還很高興,岱欽哥哥受草原上號稱“押不魯花”的美麗女子邀請,卻先來看自己的,那可是說自己在他心中是很有地位的。

而娜仁託雅可沒那麼好受,咬了咬牙,道:“看什麼,又不是我邀請你?”事實上,娜仁託雅也算是阿蓋公主的老熟人了,以前娜仁託雅也曾覺得阿蓋公主比自己美麗,但沒有任何醋意,畢竟阿蓋公主主要是在她的可如今不同了,她是在邀請這傻子,而這傻子還在看自己!

子龍打着哈哈道:“今天天氣真好啊……”然後挪前兩步,悄聲問:“我說,這阿蓋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薩仁格日樂終於有點訝異地問:“你真的不知道阿蓋公主啊?”

子龍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阿蓋公主是屬於必須要知道的人——奇怪,怎麼一個公主有那麼大名聲,後世卻沒有她什麼傳說?趕緊模棱兩可道:“我一直都只是聽說……你得知道,我住那麼遠,太多謠傳了,有說她好得跟仙女一樣的,有說她脾氣很暴躁的……只要有你們兩個的一半美麗,我就不會嚇着了。”

娜仁託雅也甚奇怪,阿蓋公主可是四大汗國裡都有名氣的人,怎的岱欽居然不知道?但聽這傢伙如此說來,心裡甜甜的,撅起嘴道:“很漂亮,脾氣也很好,在大都,沒有誰能說她的壞話,因爲,她完全沒有壞話可以說!”

呀——這麼好?岱欽馬上就動心了,但大尾巴卻不可以露出來,咳一聲問那前來的侍女,“阿蓋公主可是說了請我去做什麼嗎?”看這前來邀請的侍女都上了年紀了,也不怎麼漂亮,當然兩個漂亮妞心裡會舒服。

那侍女回答很得體:“公主殿下因王傅府來人,處理了些部中的事務,晚上又見來諸多民衆無食,親自請諸王公家中女子賑派米粥,未能及早與岱欽將軍一見。今事稍歇,聞岱欽將軍救濟民衆至今未曾進食,特備飯菜,酬謝將軍愛民之情。”

子龍一聽,呵呵,說得可比唱得好聽,阿蓋公主無疑是聰明的,她根本就不提夜叉神,而令侍女一直口口聲聲喊岱欽將軍,那是把公主身份擡了出來,說明你的等級比我這公主低多了,但如今岱欽已經是連勝胡僧的夜叉神,萬民敬仰,那又不同了,可公主的架子與面子還在,總不能親自放下身段來見你這夜叉神,但又不可不見,就說了一堆堂皇的理由!

當然,吃飯是好理由,一般來說,蒙古貴族吃頓飯都是人山人海的,不像西餐那麼曖昧。

說實在的,就連中國古代漢族男女幽會,吃飯幾乎都是扯不上作用的。所以,娜仁託雅和其他貴族都不會覺得一頓飯有什麼大含義。

而子龍開始徵求薩仁格日樂的那種眼神,其實是想問:“阿蓋公主邀請我吃晚飯,合適嗎?”

答案是肯定的,大家都覺得岱欽怎麼沒點禮貌,人家請你吃晚飯聊表謝意,你怎麼好意思不去?

“原來是我想歪了……”子龍騎馬而去的時候,很愧疚的想。怎麼自己老是往不純潔的地方想呢?……看來,其實是自己很想有點不純潔的事可以發生——嗯,昨晚,薩仁格日樂的手感,真不錯的說,哇哈哈……等會要早點回去,呀,今晚還有正事呢。

還沒到阿蓋公主的帳篷,老遠老遠就迷漫着一股香味!

“孜然——一定是新疆羊肉串!”子龍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元朝蒙古人在烤肉上放香料的做法並不普遍,都是把肥肥的肉抹點鹽烤得酥香就吃!太久沒吃孜然這味道了!

果然有很多貴族在吃烤肉,甚至好些是漢人!這裡跟子龍最近看到的蒙古貴族很是不同,多數人吃得很斯文,且以穿漢族風格衣服的人居多。

侍女把子龍領到那羣客人中,很多人都停止了吃,悄悄打量最近名聲很盛的岱欽,及夜叉神。

“貴客到了。”一聲柔和卻不失矯健的聲音響起,子龍循聲望去,一隻烤全羊後站起個金髮碧眼的**來!

洋妞?

眼前的洋妞年紀當是在二十三四,樣子——好像蘇菲•瑪索,我喜歡!不過,蘇菲•瑪索可是黑頭髮。

好在男人的通病在子龍身一件不少,看到**就假裝自己對**沒啥興趣,其實自己是正人君子來着,還很禮貌地說:“他塞拜努——”

只是阿蓋公主禮貌性地與他打過招呼,邀請他坐同一堆篝火而已,周圍還有郯王、跋魯金哥等人呢,實質上隔了三米多遠,中間呼獵作響的篝火,令他無從接着仔細觀察阿蓋公主——子龍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敬陪末席的類型。

事實上,這一羣蒙古人,若說起真正信奉的宗教,仍是蒙古傳統的薩滿教,其他教只是附會一下,所以,對他這個夜叉神不怎麼感冒也是理所當然。

說是吃晚飯,還不如說是在議事。子龍這回就聽不甚明白,主要是他們多在用蒙古某地方的方言交談。但一些內容還是聽了出來,就是好多人勸郯王延請西藏的噶舉派的黑帽系活佛爲師,以對抗從八思巴帝師流傳至今的薩迦派。

原來,西藏當時有四大派:薩迦派、噶舉派、噶當派、寧瑪派。這些教派的僧侶,在世俗首領們的支持下,廣收信徒,廣佔土地與屬民,增殖財產,霸佔地盤,反過來成爲西藏重要的軍事政治勢力,左右了地方事務。

薩迦派是最早與蒙古軍隊合作的教派,其後忽必烈見噶舉派實力也很強大,欲圖在兩個實力派中選擇一個比較聽話的教主來代理西藏事務,是以,以苦修和法術見長的噶舉派一度得忽必烈的信任,甚至早在蒙哥時代,蒙哥就賜予噶舉派首領噶瑪拔希一頂金邊黑帽,成爲西藏流傳至今的黑帽系。

薩迦派能把持朝政,主要是就是出了個八思巴這樣傑出領袖——當然,宗教是政治工具這一特徵,也在薩迦派表現得淋漓盡致,薩迦派的中心薩迦寺,其主持一直都是由款氏家族的成員擔任,元朝一代的十三四任帝師,除兩三人出身不明外,其餘都出自八思或其門徒(四人)。

郯王並不急,如今多了一個夜叉神,無論如何都得好好利用。薩迦派已經是傳統,而傳統的可怕之處,就是推翻的不容易,觸黴頭的事,還是由岱欽去完成的好。——成了,岱欽是助力,輸了,岱欽本來就是與犯了事的海日古逃不了關係的人。

很快,醉醺醺的人們就散去了。一整個晚餐過程,就是酷似蘇菲•瑪索的阿蓋公主,親自端了一盤烤羊肉送到岱欽面前。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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