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本是佛(3)私人衛隊

午宴在熱烈歡快的氣氛中進行。

回想前天在牧民家吃的東西,這會簡直就是生活在天堂。

娜仁託雅沒有來。五夫人頗善詞令,把大夥的興致都調動起來。薩仁格日樂畢竟是草原兒女,即使會羞答答的,也比漢人的大家閨秀要豪爽幾分,她端起酒杯敬道:“謝謝岱欽哥哥,不然的話,薩仁格日樂就可能要死在那不知名的賊子手裡了。”

子龍聽出弦外之音,也就是說,薩仁格日樂沒有說出那賊就是假扮過亦裡牙思火者的畢志豪!看來這丫頭也並非一味的天真,居然會爲了維護自己而撒謊。一個幾乎從沒撒謊過的女孩,說出來的話家裡人幾乎都會不假思索地相信!

五夫人嘆道:“是啊,薩仁格日樂可是我家裡的掌上明珠,前天失蹤,可把我們嚇壞了。好在吉人自有天佑,也是薩仁格日樂的命好,竟能碰上您,才逢凶化吉。”

跋魯金哥道:“娜仁託雅也爲趕走你而很後悔,岱欽你就別生她的氣。她這人性子直,說起來,還是很好的人。當年妥歡鐵木爾汗流落靖江,若非娜仁託雅天性善良而對可汗照拂,只怕就無今日的可汗了!”他看子龍點頭稱是,隨即使出撮合的本事:“她也想對你道歉,可她畢竟是皇家公主,下午,她還會出去打獵,我們就越俎代庖,以保護薩仁格日樂爲名,一塊出去打獵,如何?”

子龍想你們都這樣決定了,難道我還能說不?才點了頭,五夫人道:“娜仁託雅跟我們家相交也有五年之多了,我們是看着她長大,如同自己的女兒。唉,真不知道那幫胡僧,要糾纏她到什麼時候?”

這下子龍就更懂了,娜仁託雅今早出去打獵,龔柯等人定是也跟着出去了,是以叫子龍同去,等於要把胡僧們趕走。也聽出來了,特薛禪家的人想做和事老,並且順便有讓你們談心談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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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五夫人微微透着羨慕娜仁託雅的意思,就是說,娜仁託雅封號是尊貴的,爲“昌國大長公主”,當妥歡鐵木爾汗登基後,首先欽定的土地和封號就是先給這個患難之時關照過自己的娜仁託雅,但是,伯顏乃是擁立妥歡鐵木爾汗當上皇帝的大功臣,不給他最多的封賞於情不合,遂從“昌國大長公主”賜地撥出五千頃良田給伯顏。子龍想隨便就撥出五千頃良田,那其他的田地豈非更多?真是租錢都能燒手了,腐敗,實在是太腐敗了,有機會,一定要敲敲娜仁託雅牌竹槓!

跋魯金哥見說到封地一事,岱欽居然沒有尋常貴族的吃驚,甚至五夫人說到娜仁託雅年輕貌美,正值婚配之年,若是誰做了駙馬,定當富貴云云,看岱欽臉上也決無豔羨神色,不由得心中的肯定又多了幾分。

但子龍卻不知道五夫人早上已去找過娜仁託雅。娜仁託雅來薩仁格日樂的帳篷準備邀請她們姐妹出去的時候,五夫人把娜仁託雅拉到一邊說話:“……公主,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娜仁託雅雖然潑辣,卻是個實心眼的小姑娘,看五夫人猶豫而神情悽苦,不免大是緊張,道:“五姨,有什麼你就說吧。”

五夫人眼兒微紅,嘆道:“說真的,我寧願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女子,也沒有出生在王侯之家。好歹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似在這金碧輝煌的宮帳裡身不由己地活着。做個牧羊女,也強過在這地方。”

娜仁託雅看她寥寞轉身望着遠處的青山,想想也是,大都那裡看不慣自己是後宮妃子與王公大臣多的是了,總是令自己憋得難受,還真不如靖江那小地方,雖然豪華的日子一開始過得新奇,可沒有多久自己自由自在就不怎麼樣了,到處是拿皇家規矩約束她懲罰她的人,不跑出來肯定會憋死。

“薩仁格日樂的婚事,如今惹出這麼多麻煩……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好了……”五夫人擔憂地道,“這幫胡僧從大都糾纏到這……”

“我回去叫皇帝哥哥殺了他們!”娜仁託雅怒道,這幾日被胡僧所謂的保護,已經令她七竅生煙。

五夫人搖頭道:“延請帝師國師乃是祖制,皇上也奈何不得。如今這勢頭,我看,也只能使點法子了。”

娜仁託雅聽五夫人是有主意,喜問:“有什麼好辦法?”

五夫人仔細看了眼娜仁託雅,卻轉過話題道:“公主,你是不是恨岱欽?”

娜仁託雅聽得一怔,對岱欽她可是說不清到底是恨還是其他感覺,原先純粹是好玩着去發威打了一下他的手,然後沒想到這傢伙連續耍自己,還親了自己兩回,自然是恨極了,可後來他救出薩仁格日樂,倒是有點感激的,而後還殺了一個胡僧,見龔柯他們都怕了岱欽,不由得沒那麼恨了。

可娜仁託雅終究是放不下面子,想到五夫人當是有什麼整治他的主意,道:“嗯……恨死了!”

五夫人唉了一聲,道:“那這幾天,就別找他事了,還得跟他和解。”

答案出乎意料,娜仁託雅奇怪地問:“爲什麼?”

五夫人道:“如今,大夥保舉他去大都任職虎符親軍都指揮使,你可別太難爲他。”

娜仁託雅聽要保舉這可惡的岱欽去大都,還任皇帝身邊的高級職務,那不是以後經常要見面了?生氣道:“他那麼壞的人,怎麼可以去做這個職務?”

五夫人看着娜仁託雅,心想自己以前未出嫁時,何嘗不是這樣單純?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藏僧胡僧在大都橫行多年,皇親國戚受欺誨的也不少了,但帝師國師的弟子們,可曾法辦過?”

娜仁託雅一呆,這個她是知道的,一直執行的《扎撒》和後來編訂的《泰和律》都懲治不了被歷代皇帝捧上天的藏僧胡僧。

五夫人接着道:“如今,岱欽機靈百變的本事你是見識過了,在羣雄環視的那達慕裡,他都能把薩仁格日樂的天鵝羽毛給奪了來,殺了阿日斯蘭,如今又殺了阿日斯蘭的師兄。既然胡僧們都怕他,那我們就保舉他去大都,接着懲治他們。而胡僧們有了敵手,便會放過薩仁格日樂。你也知道的,薩仁格日樂是宣讓王家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若真的被胡僧們擄去做那**的演揲兒法,沒有誰攔得住,除非你的皇帝哥哥親口下旨不要。可胡僧們既然敢對薩仁格日樂下手,就有他們保證得手的本事,天幸長生天保佑我宣讓王家,來了個岱欽救我那可憐的薩仁格日樂。”

出於大局,娜仁託雅就答應不找岱欽的麻煩了,但五夫人還提出一個要求:“下午,岱欽護送你還有薩仁格日樂一塊去打獵,讓岱欽有機會跟你道歉。”

娜仁託雅本就覺得以後和岱欽同住一個皇城都不樂意了,一聽那親過自己的壞蛋要來陪自己,那是萬萬不可的……那壞蛋可是親了自己的!娜仁託雅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壞蛋猛地把自己拉過,老鼠般吱吱吱地親自己……然後,臉就燒了。

“不行,不要他……”娜仁託雅急了,可要命的是,自己萬萬說不出真正的原因來,對岱欽的仇與恨,又多了幾分。

“他去了,那幫胡僧就不敢來找你了。”五夫人可不知道娜仁託雅與岱欽有着尷尬的事,特意挑明:“最好是公主你能舉薦岱欽,這樣勝算大些,不然,我那可憐的薩仁格日樂孩兒……”五夫人悄悄地從手指縫透過去看,果然,娜仁託雅已經慌了。

若是一直在皇宮裡長大的公主,那麼絕對會拒絕,可娜仁託雅乃是民間長大的公主,起碼具備一點謙讓的美德,終是勉強點了頭。

子龍回到帳篷,鐵木爾脫歡已在等他,道:“安答,是我疏忽了,還沒給你一支衛隊。我從自己的隨從裡挑了五十個好手與你,以後,你出門就威風了,而且,不必擔心那幫胡僧來報復你。”

子龍可沒記着這年代有身份的人都是隨從爪牙狗腿子一大幫人跟着,可還沒等他表示高興與感激,哈絲高娃蹦蹦跳跳地跑來說,郯王派了兩百個強健的軍士來,說是贈與岱欽的。

這下好了,子龍一下子就有了一支二百五十人的隊伍,昨日的期待今天就成了現實!雖然,這是明擺着是拿給子龍用於護衛娜仁託雅用的,但畢竟有家底了嘛。

二百五十名當今營養良好、身材高大、威武雄壯的士兵站在帳篷前,子龍那廝首先跳過腦海的居然是工資開支不知道是多少?

好在這個念頭維持不足三秒,子龍就認真審視這二百五十名士兵!

那百白五十名士兵從沒見過面帶微笑色迷迷看到他們心裡發毛的頭兒!

而子龍看完一遍,也就開始分工了,這二百五十人,從十五歲到四十餘歲的都有,身高達到一米七零的寥寥無幾,是以近一米八零的子龍被襯托得更高大。

子龍色迷迷的原因是他在初步判定年紀大的可塑性差的去做後勤,預計去了三十人,挑選二十人作隨身護衛,其餘二百人分四個作戰單位……

更爽的是,由於蒙古人習慣一個士兵騎一匹帶二匹蒙古馬作戰,雖現在是作爲私人用的護衛,郯王和鐵木爾脫歡都毫不客氣地一人配上了兩匹蒙古馬,使得帳篷外一片馬嘶之聲。

真的很不想下午與那潑辣公主娜仁託雅出去打獵,而是抓緊挑選出適合當今時代訓練的方法來培訓出一支作戰效率超高的小型軍隊來。

終於,子龍開始發話了:“兒郎們,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那可兒了!”

衆蒙古軍士面面相覷,那可兒乃是極信任親密之人才能做的,這個英勇的岱欽玩什麼花招?

“但是!”子龍用了一個經常使人從高興轉爲傷心的詞,“我岱欽不要窩囊廢!我現在就要二十個最勇猛的把阿禿,你們現在就互相挑出一個人赤手空拳對打,最後剩下的二十人,每人賞五個銀幣!”說着,子龍拿出一百個出自波斯的“迪兒赫木”的銀幣,這還是從沙卜爾那敲詐來的硬通貨。

無疑,新主人岱欽立刻在二百五十名軍士心目中刻下了豪爽形象,一隻迪兒赫木銀幣即使磨損嚴重也有兩來重,五隻足夠一年的花銷了。

第一輪極快結束,有摔跤有用拳頭有用腳,看着這幫毫無章法的軍士,子龍對如此低的素質表現不禁苦笑了下,見第一輪結束甚快,叫道:“磨蹭什麼?再接着對打!”

在鐵木爾脫歡等人目瞪口呆中,第二輪也很快結束,而無須子龍發話,第三輪第四輪很快接着打了下去。周圍的人都遠遠地望着這個新近名聲大噪的人物在帳篷前的比賽,饒有趣味地看着一幫軍士成泥與血混合的泥人。

不到一個小時,二十名軍士就出來了,歪歪斜斜地站在子龍面前。子龍心裡直搖頭,郯王和鐵木爾脫歡沒有送些猛將來,都是些歪瓜裂棗!不過,獅子帶的綿羊能打敗綿羊帶的獅子,這只是基礎的隊伍,以後一定會向高素質發展!

子龍已經數好了一百個銀幣發下去,微笑道:“好,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護衛了。但是,每半年你們仍然要比試一次,我一樣只要最好的。現在,我要挑出三十個做後勤,一,你們覺得不適合打的自己出列,二,出不夠三十個,接着打。”

令子龍無比喪氣的是,足有七十餘個爭着去做的,氣得子龍破口大罵:“以後,後勤糧餉最少!”

Www ⊙TTkan ⊙c○ 一個有點胖的軍士上前來,叫道:“老爺,我不服,我擅長用刀和射箭,我敢說,在這二百五十人裡,沒有對手!”又一個稍微高寫的軍士上前憤道:“老爺,我慣用骨朵,馬上沒有對手!”

子龍看這二人的服色乃是鐵木爾脫歡那來的,看來鐵木爾脫歡夠仁義盡至,好歹給了有真材實料的高手來,摸着下巴笑道:“好,你們就上馬去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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