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這些人,卞若萱卻用了比預想中的更長的時間,她原本打算在只留一個人拷問的,沒想到火牆居然沒能解決另外一個。
這時候,她也只能甩了甩雖然反震之力已經有所緩和,但依然沒有完全恢復的左手,跳下去迎戰了。
被她選中的另外一個人,她也沒急着解決她,木藤把人捆成了糉子後,直接被她扔到了另外一邊了。
下來以後她才知道這人之所以撐到最後的原因,他算是唯一讓她看走眼的一個。
他的氣息比較內斂,有點其貌不揚的味道,真正近距離觀察的時候,她才明白這是爲什麼。
這人是個體修,而且是個練氣八層的體修。
要說現在會讓卞若萱覺得最麻煩的是哪種修士,體修肯定是榜上有名的,等閒攻擊手段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對方,剩下的不是要和他近距離接觸的,就是消耗大的。
這時候她不得不慶幸自己選擇了在第一時間就拉開了距離,在空中將這些人各個擊破。
卞若萱一開始是試探性地給了對方一槍,爲了節約,只在槍尖部分包裹了內火以及小庚金術。
沒想到對方看起來笨拙,但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慢,直接避開了槍尖,一把抓住了抓住了槍桿。
被抓住了以後,卞若萱試圖從對方手中抽出,但對方手勁之大,已經遠超她的預料,而且,她明顯看到了對方皮膚下方有暗藏的暗金色光暈。
沒想到這還是個金系體修,卞若萱一邊跳起躲過了對方的攻勢,一邊召出內火,沿着槍桿一路向前,直接找上了對方握在槍桿上的手。
對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撒手,反而將她拉向了他的方向,同時手刀已經襲來了。
卞若萱毫不猶豫放棄了自己的長槍,木藤將她和上空停留的紙鶴相連,立刻將她拉開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在被內火找上的時候,這人還是不得不鬆開了手,卞若萱趁機用另一根木藤捲走了掉在雪地上的長槍。
那人因爲手上的燒傷,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沒有第一時間成功奪走卞若萱的武器。
但卞若萱心中也是驚訝的,她的內火雖然只有一絲接觸了到了對方的手掌,但居然只對對方的手造成了一定的灼傷後就被熄滅了,而不是如她所想的一樣直接一路燒上去。
再次落地的時候,她就沒有急於出槍了,而是準備佯攻試探一番。
沒想到,對方的試探卻比她更先到達,也沒見對方怎麼動作,卞若萱心中就敲響了警鐘,下意識讓紙鶴將她拉起在空中。
騰空的一瞬間,她便發現兩個陣法之間的地面以那人爲中心,開始了一輪劇烈的震動,她是沒什麼事,地上的那個被她捆住仍在一邊的人直接被震出了一口血。
心知那人不能死,卞若萱在自己躲避的同時,又甩出了一張鶴符,將另外一邊被捆成糉子的那個人也扔到了鶴符上騰空了。
剛纔那招,因爲她平時極少和體修打交道,竟然不能判斷這人是同時輔修了金系,還是純粹的力量導致的。
但是,她能確定,自己剛纔若是在地面上,一定會被震飛,然後因爲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形,直接被對方擊敗。
這樣一來,她反而來了興致,並且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坐在鶴符上和這人打游擊,而是在地面和這人硬碰硬。
她的移槍法並未完善,和前輩過招的時候只是冒出了個粗略的影子,後來雖然動作熟練了,但卻沒能跨過那層壁障,到達更高的層次。
既然這裡有個這麼好的對手擺在這裡,她爲什麼不借此磨練自己呢。
對方的速度和力量雖然都十分優秀,但她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打不過,她可以升空嘛。
卞若萱握緊了槍桿,一槍直接朝對方的面門襲去。
築基期的神識在這時就成了她致勝的關鍵了,論戰鬥經驗,以前專心鑽研符籙,現在也只有幾個月的作戰經驗的她自然不能和這人相比。
在這些人當中,那個被擺在明面上的練氣九層並非戰力最強者,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體修纔是。
動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這人身上的血氣雖然沒有其他人重,但居然是這些人當中唯一有殺氣的,說明以前遇到的硬茬子都是他解決的。
卞若萱若是沒有一開始就選擇了騰空戰略,說不定也會成爲被這人解決硬茬子當中的一員。
真正戰鬥的時候,這人又給了她更多的驚訝,這人也是能騰空的,是憑藉純肉體的騰空,要不是這種騰空的速度會隨着高度的增加而減緩,一時不查的卞若萱說不定還真能被他給解決了。
卞若萱的神識是一直鎖定在這人身上的,在遭遇了兩次奇襲後,一旦對方肌肉上有了任何的表現,她都會迅速撤離對方的攻擊範圍,將自己從危險的地界解除。
即使是築基期的神識,都只能捕捉到並不清晰的變化,卞若萱都快被弄成驚弓之鳥了。
當然,這有她對體修並不瞭解的原因,幾乎是當時她就下了決心,打完這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體修,再也不能讓自己這麼被動了。
在對戰的過程中,因爲卞若萱的神識一直鎖定了對方,漸漸地也找出了點對方身上的弱點。
確實,對方的速度和力量都十分優秀,她完全不是對手,防禦也令人驚訝,她的內火都不能對對方造成很大傷害。
但是,對方也沒修成鐵板一塊,那種蘊藏在對方皮膚下的暗金色光暈,並非均勻分佈的,而時四肢和軀幹的要害部分比較集中,顏色很濃,其餘部分比較淡。
眼神一閃,卞若萱再次瞄準了對方身上一處顏色較淡處,一槍揮出。
對方並未放任槍尖和那處接觸,而是伸手試圖擋住卞若萱這一槍。
有了猜測後,卞若萱的攻擊也有了更強的目的性,一連幾槍都是對準的對方身上的光暈暗淡處。
能用手擋住的時候,還比較好解釋,但在用手已經不能擋住的時候,對方居然側身選擇用丹田外的皮膚硬撼她這一槍,也不讓她的槍尖命中原本的目標。
雖然對方的動作看起來像是躲閃不及纔對她擊打到了丹田的位置,而非故意,但一直用神識鎖定了對方的卞若萱不可能看出這點區別。
這時候,即使立場相對,卞若萱也不得不在心裡讚了這人一句,不但實力過硬,連心理戰都這麼擅長。
若非她能用神識透過對方身上薄甲的包裹,看到那暗金光暈的分佈情況,說不定就被這人瞞過去了,以爲他連丹田這種要害處都有這麼強的防禦力,從而起了畏懼之心。
其實,卞若萱要是能用上她的神識進行攻擊,估計解決這些人就不用這麼費力了,她的神識基本是碾壓在場所有人的,比所有高了一個大境界,運用神識攻擊基本無人能擋。
不過,現在她也只能只能發揮她神識上最基本的優勢,也難怪前輩會特意點出這點了。
確定了對方的弱點後,卞若萱當即制定了戰術,這時候就是她這個還沒練成的移槍法發揮威力的時候了。
這一槍雖然被明明爲移,但不僅僅有移動的作用,它的原理應該是將對方帶入自己的‘場’中,控制對方的動作。
比起讓對方移動,讓對方被控制纔是這一槍的威力所在。
粗糙的移槍法並未在這一戰中取得更多的收穫,對方原本抓住槍桿的手在貼上槍桿的一瞬就被黏住了,不但沒有將這一槍撥開,反而被槍桿帶着朝自己丹田上方一寸移動了。
遠遠看去,像是這人自己主動握住了卞若萱的槍桿,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爲了更好的磨練自己的槍法,卞若萱都沒有在槍上附上內火,但這一槍在刺入對方身體後,居然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地被她抽出了。
這時候,她才覺得這個移字取得好像有些不太恰當,這一槍好像蘊含的控制意味更濃一些。
將對方丹田上方刺了個對穿後,卞若萱並未停止,下一次的目標是對方的肺葉。
這次這人用了一雙手來抵擋,而非單手,但依然沒能阻礙住她的攻勢,槍尖穿過他的胸甲,穿透了他的肺葉,從他的背後露了出來。
同樣時一擊即中後瞬間收槍,卞若萱打算在最後一槍給他一個痛快了。
這次的目標是丹田下方一指,而他也看出了她的目標,也明白了自己硬擋是沒有效果的,只能選擇了依靠移動來擋住。
但這次他卻未能如願,這一槍上似乎對他有莫大的吸引,他居然沒能成功移動,而是主動將丹田下方的一寸送了上去。
這次卞若萱沒有急着抽出手中的長槍,而是將這一槍作爲載體,在刺穿的一瞬就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盛的內火,從她雙手握住的槍桿處往前移動,瞬間席捲了他的傷口。
內火在碰到了他的傷口後,如同火星碰到了離離枯草,瞬間燃起燎原之勢,即使他調動了那些暗金色的光暈,也沒能成功抵擋。
在確認了對方的丹田已經被灼穿,氣息縹緲,身亡只在片刻之間後,卞若萱也沒急着離開。
而是在這人身前不遠處停住了腳步:“其實我很好奇,你明明就和他們看起來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爲什麼要和他們攪合在一起。”
那人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了,卞若萱也只能通過脣語辨認他到底說了什麼。
“對啊,爲什麼呢,我覺得你是不會明白的。溫室裡的嬌花,哪能明白室外風風雨雨有多可怕呢。”
卞若萱這時候只能慶幸她並未放鬆對這人的神識鎖定,纔會躲過這人最後的致命一擊。
誰會想到,一個將死之人,還會用盡全身力量,射出這麼一個口中劍呢。
確認自己最後一擊並未擊中目標後,那人只能不甘地閉上了雙眼。
卞若萱這時候還真是沒什麼話好說了,怎麼這些個落草爲寇的,一個個都整得只有自己苦大仇深,過得比他們好的都是沒吃過苦頭的似的。
別人不說,就說她自己吧,好好的有背景人士沒當成,被一個不知道是邪修還是魔修的傢伙搞了個家破人亡,自己也從以前吃喝不愁的大家小姐變成了一路乞討的小乞丐。
好不容易能修煉了,碰到的還是那麼個坑人的師傅,她想要那個幫她出生的師傅啊,不想要後來誆騙還是無知幼女的她立誓的那個師傅啊。
她這種原本可以擁有奈何陰錯陽差沒了的,難道就不慘了嗎。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鋌而走險,難道還要怪這個世界虧待了他們,天道故意針對他們嗎。
真是搞笑了,天道犯得着針對這些個小角色嗎,說句不好聽過的,他們這些個小修士,在天道眼裡,和貓貓狗狗又有什麼差別呢。
所以說,這些人大概是沒打過葉子牌,不明白人生的哲理。
像她,通過葉子牌,就明白了一條人生哲理,在不做手腳的時候,拿牌雖然看的是運氣,但打牌靠的卻是實力。
所以,與其在拿到牌的時候抱怨這手牌爛得作嘔,不如用這時間好好想想,這手牌還有沒有致勝的機會。
這道理她在不到七歲的時候就隱有所感了,這些人活到這年紀居然還沒有看明白麼?
可能這也是她能成爲這次的勝利者者的原因吧。
臭不要臉地誇了自己一頓後,卞若萱這纔開始對被她扔上天的那人的審問。
果不其然,這羣人連說話都一個調調,看見她就是一副‘你這種人不懂我們的苦’的拒絕溝通臉,不過這人比較慫,她把他扔到地上,一槍刺穿了他的腿後,就學會好好說話了。
在得知他們這次是傾巢出動,又逼問出了對方的老巢位置後,卞若萱直接送這人去和他的弟兄們團聚了。
一隊人,重要的是整整齊齊,一起出來的一起走。
卞若萱能判斷出,這人並未撒謊,當然,對方的老巢還是要去看看的。
她也有點好奇,對方老巢裡到底有些什麼不義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