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店鋪從外面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甚至還不如卞若萱之前買丸子的那個店。
但進來後,卻能發現它其實是內有乾坤的。
卞若萱一路跟着前面的兩人進了店,店內也擺放着不少的物品,個頭就比放在門口攤子上的要大上不少了。
但這兩人的目的地卻好像並不是在這,進來以後步履不停,繼續往內間走去了。
想來這內間的東西應該會比這外面的要好上一些,卞若萱也就跟着這狼人進去了。
進門以後,撩開門簾,出現在她眼前的卻不是她之前想象中的房間,而是一個長長的走廊,看情況應該是通往地下的。
因爲之前在店內觀察情況稍稍耽誤了點時間,之前的兩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在這走廊內走了一段距離,眼前出現了個關閉着的大門,門口有兩位守門人,這應該就是這段走廊的盡頭了。
守門人對她這個年齡段的人會摸到這裡來也有些奇怪,問道:“小道友,你是怎麼進來的?”
卞若萱把剛來的兩人的身量外表比劃了一下,道:“我就是跟着他們兩個進來的,在上面停了一下,就找不到他們的人影了。”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這時候,一路都被卞若萱忽略了的覃萬里忽然發揮了作用,把這兩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傳遞給了卞若萱。
‘要不就放她進去吧,陳少帶來的人,應該也是信得過的。’
‘不行,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扯着陳少的大旗做幌子呢?陳少雖然交友廣闊,但也沒聽過有這個年齡段的好友的啊。’
‘陳少的心思哪能是我們能揣摩的。就說剛纔跟着陳少進去的那個吧,不就是個只能在最外面的攤子上玩玩的破落戶麼,也和陳少扯上關係了,這種事情,哪能說得準呢。’
‘那不然這樣吧,只要她能拿得出靈石,就放她進去吧。到時候上面要是怪罪起來,也是外間守門的人的問題,怪不到我們頭上。’
‘這法子不錯,就按這個辦。’
兩人商量完畢,派了個代表來和卞若萱溝通:“小道友,我們這也不是什麼玩的地方,你若是想進去,便說明你也有意願買東西的,你得證明你能買得起裡面的東西才行。”
這也不是什麼苛刻的事情,卞若萱回道:“證明?怎麼個證明法?”
“裡面最便宜的東西,也是兩個中品靈石起步,只要你身上有兩個中品靈石,就可以進去了。”
這價格雖然不便宜,但只是讓她拿出來看看而已,倒也沒什麼。
卞若萱去了兩個靈石出來,兩人一看,便也開了門,放她進去了。
進門後,卞若萱有些不太適應地揉了揉眼睛,走廊內雖然有燈,但燈光都不是太亮,和這裡面用陣法模擬的如同白晝一樣的照明沒的比。
內裡是個是上面外間幾十倍那麼大的大廳,廳內人聲鼎沸,尤其是在幾處負責開東西的臺子處,更是圍了大批的人。
這裡面擺放的這些被大家用來‘賭靈’的東西應該比外面攤子上的要好上了不少,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幾個臺子上就開出了點不錯的東西。
在卞若萱看來,這些被開出來的東西里面,最好的應該是那個疑似法寶的殘片,按覃萬里給她共享的那個畫面來看,那個法寶雖然是殘片,但若是器修得到了,應該能從上面得到不少的啓發。
而且,在達到了法寶的層次後,其中使用的材料只要不是手法十分特殊,都是可以重新回爐提取再利用的。
不過,看起來開出來那東西的主人好像並不是那麼高興,周圍圍觀的人對此報價的也並不多,價格也遠低於卞若萱的預期。
這也算是她的認知和碧瀾界的普遍認知裡的一種偏差嗎?卞若萱有些疑惑。
又在這裡看了一會兒,卞若萱也開始在四周擺放着這用來賭靈的東西的地方翻看了起來。
店家對大家放心得有些過分了,這麼多人在這裡,居然也沒派幾個人來看守,明顯是一副不怕他們有人敢拿的樣子。
卞若萱心下好奇,隨手抓起了一個看一眼,很快她就明白了各中原因。
這種材質看起來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可能是因爲這外面附着的那厚厚的一層能隔絕靈力等的不明材料的原因,是完全收不進自己的儲物器具裡去的。
而這裡面擺放的東西每個的個頭都算不上小,附近最小的一塊也比卞若萱的腦袋要大了。
所以,店家也是篤定他們就算起了什麼歪心思,也不能順利把東西給帶出去,纔會這麼放心的連個看守的人都不派吧。
卞若萱對這東西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挑,所以,也只能學着旁邊的人的樣子,拎起剛纔她順手拿起的那塊比較小的石頭,對着上方的光源,變換了角度看來看去。
然而她對各種材料的瞭解實在是不算深刻,手上這塊都被她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四五遍了,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來。
所以這東西被叫做賭靈,重點其實是前面的那個賭字吧,每塊的常態是開出了個比卞若萱的指甲蓋更小的截面,看似好像把這東西完全暴露了,其實不然。
這外面包裹的這層東西,雖然堆積很多的時候看起來是黑乎乎地一層,但在它很薄的時候,其實是透明的。
店家極巧妙地把這一層打磨得極薄,並不影響用肉眼觀看,可這一層卻也很好地發揮了它的屏蔽作用,完全沒辦法用神識探知其性質。
外表看起來像的材料實在是太多了,單從這麼一點點大小的外表來判斷,還真不太能確定中間包裹的到底是個什麼。
而且,這裡面開出來的更多的是經過煉製後的法器靈器殘片,完好的法器靈器都很難一眼看出它到底是由什麼材料煉製的,就更別說只是個殘片了。
所以,這個‘賭’字,還真是清晰地描繪了精髓。
裡面的東西因爲大小不一樣,所以都是按重量來算的,重量不同的價格也不盡相同,價格標準好像不是單純的成倍,而是單價倍增。
也就是說,她手上的這個賣價如果是兩個中品靈石,但旁邊那個重量是這個兩倍的,價格就不是四塊中品靈石,而是更多了。
手上這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了,卞若萱也只能放下它,另外再找尋新的目標物品了。
別人可能還有點目標可循,她就是完全的純賭了,她也偷偷問過覃萬里,這外面包裹這東西,她也沒辦法看穿,所以,旁的道路她是沒什麼想頭了。
這麼一塊一塊的看過去,還真被她看出了點名堂,在碰到某些截面時,裡面的東西會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又不是特別清晰,好像是被她的神魂封印給阻攔了相關記憶一般。
在她挑東西的時間裡,周圍那些負責開東西的臺子上突然爆發了一陣比之前都大的騷動,卞若萱轉眼望過去,發現這當中的人她還眼熟,是那個把和她有點小衝突的拉走的那個。
旁邊的人的恭喜聲也是十分明顯的:“陳少今日真是鴻運當頭啊,竟然開出了還具有活性的最低四品的靈植的種子,若是請來專業的靈植大師進行培育,說不定我碧瀾界,會有新的靈植問世呢。”
這陳少雖然嘴上說着‘哪裡哪裡’,不過按他的神態來看,還是挺高興的。
不過,更讓卞若萱感興趣的,是這種周圍的人的說法。
這陳少據說也是這附近幾處賭靈場所多的常客了,運氣已經好到讓人羨慕的程度了,基本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
聽說這事後,卞若萱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這人的面容,雖然不知道這人的具體生辰,但單從面相來看,好像確實個運到不錯的人。
而且,從之前的他能把那個和她產生衝突的人拉走這點來看,這人的爲人好像也還可以。他交友廣闊,可能還真不一定是因爲家室,或許源自本人的程度更大。
畢竟,誰也不會拒絕和一個脾性不錯,運到也好的人交好吧。
研究了一下,卞若萱突然被這個陳少手裡的幾顆靈植得知種子吸引了,這幾顆種子明顯不是屬於同一種靈植的,當中暗綠色的那顆,給她的眼熟感不要太強烈。
看這陳少好像沒有收東西走人的意思,周圍人也明白過來了,這陳少應該是想把這幾顆種子就地出手的。
既然陳少有這個意思,大家也就不再磨嘰,已經有人提出了想要近距離接觸這幾顆種子以便報價的要求。
這時候,這方主人的人便出面了,引着所有有報價意向的人往一旁的一處單間去了。
卞若萱對那顆暗綠色的種子實在好奇地緊,也有些不想錯過,便也跟着大部隊一道進了旁邊的單間。
這些東西雖然是一道從這中間被開出來的,不過卻不是打包出售的,而是分開售賣的。
卞若萱手上的靈石在經歷了拍賣會裡的那一道後,還算是寬裕的,如果這種子真的對她比較重要,買下它倒也並無不可。
之前混在人堆裡的時候,卞若萱的體格還不算特別顯眼,現在到了單間,她還真收穫了不少注目禮,不過大家查看種子心切,到也沒什麼對她指指點點的。
所以,她也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神色如常地跟着大部隊把每粒種子都看了一遍。
看完以後,她想要買下這種子的心思就更強了,不過,如果可以,她卻不想在這麼公開的場景下和這個陳少進行交易,按他的知名度來看,在這鄴都內找到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這顆暗綠色的種子,看起來像是這所有的種子裡活性最低,培育成功的可能性最低的,大家在看過以後,都對它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這樣便方便了卞若萱,只要沒人出價,她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和這個陳少單獨交易了。
結果也沒出乎她所料,因爲這些種子看起來都不是碧瀾界原有的,大家的對它們的培育方法都不太瞭解,已知的就只有這些種子的品級不會低於四品,自然是優先活性高,培育成功概率大的來買了。
活性低的,這個陳少的身份擺在這裡,好意思不開個正常四品靈植種子該有的價格麼?
問題是,買個回去大概率養不活的種子回去,完全沒用啊,花大價錢買個祖宗回去供着不成?
所以,一羣人居然極有默契地避開了那顆暗綠色的種子,一個報價的都沒有。
這個陳少對這種現象好像也習以爲常了,或許他在選擇分開售賣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
卞若萱好像突然明白了這人的風評爲什麼會不錯了,他大可以打包售賣,卻依然選擇了分開,看似自己積了一顆在手裡沒賣出去,但最後的成交價卻不一定會比直接打包售賣要低。
而且,分開售賣給了大家更大的自由選擇度,不會有什麼強迫感,也難怪他會有個好名聲了。
在這些種子都賣出去以後,有購買意向的人在和這個陳少說了幾句類似‘陳少下次再來賭靈,可一定得讓在下湊個熱鬧’之類的客套話後,也都退了出去。
卞若萱沒和大部隊一起擠出去,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後面。
這陳少顯然是認出了她,有些意外的同時,居然主動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小道友也是來此地湊熱鬧的嗎?不過依在下拙見,賭之一字,道友這個年紀還是不要涉獵的爲好。”
“多謝道友告誡,我也就是進來湊個熱鬧而已。”
嘴上回着話,卞若萱自然而然的就向陳少靠近了,出了這單間以後,才問道:“陳少,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陳少好像還真懂了:“在此地碰到道友也是個緣分,不若約個時間,陳某再與道友一敘?”
卞若萱接過這陳少遞過來的名帖,回道:“陳少手裡的那顆種子霎時好看,雖然活性不高難以培育,但在下認爲,用來收藏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折價賤賣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陳少以爲呢?”
陳少露出另一個世家公子通用的官方笑容:“道友所言極是。對了,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免貴姓卞,名若萱。”這時候,之前和卞若萱有過沖突的那人也過來了,卞若萱衝這陳少一拱手“陳少,看您的同伴也過來了,在下就不叨擾,先告辭了。”
走遠了以後,還能挺到那人和陳少叨叨的聲音,卞若萱搖了搖頭,繼續從這裡面挑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