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一死,整個狼羣頓時混亂了i來。幾頭和狼王關係比較親近的狼用舌頭舔着它的傷口,用腦袋拱着它的身體,期望它能再次站起來。
鋒利的羽箭一支接一支的射入狼羣最密集的地方。族人們將弓幾乎拉成滿月,增強版的硬木弓平射的有效射程超過兩百米,幾乎不需要瞄準,只要朝着烏壓壓的狼羣中射,絕大部分箭桿都不會落空的。
如果一箭被射中了要害,那還強點,左右落得個死。但萬一沒有射中要害,只是擦破了皮毛,那受傷的狼便慘了。
但凡中了箭毒但一時沒死的狼,全部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和慘嚎着。一口口的白色唾沫從狼口中噴出來,王昊知道,這是腸胃內部急劇收縮,胃液上翻然後與空氣混合形成的。
受傷的狼,加劇了狼羣的混亂。死亡並不可怕,在狼王的約束下,每一匹狼都可以向着強大的獵物發動着自殺式的襲擊,哪怕明知道自己會死。
不過,狼王已經不在了。
敵人也並不可怕,哪怕是三級生物,被逼上絕路的狼羣,都敢朝其發動進攻。
不過,它們並沒有找到敵人。
未知的死亡纔是最恐怖的。更何況狼羣的主腦狼王還詭異的死掉了。
隨着倒下的狼越來越多,狼羣便越來越亂,紛亂的狼羣爲了避免自己成爲下一個死去的目標,紛紛叼起了小狼,四散的逃開了。
隨着奔跑,狼羣發現,越是靠近大樹的放向,死亡的頻率便越高。趨吉避凶是動物的天性,發現這一點的狼紛紛掉頭朝着遠離大樹的方向跑去。
在大荒裡,狼是羣居動物,畢竟獨狼的存活率實在是太低了。這也說明,狼是從衆心態比較嚴重的一種生物。看到別的同伴都不敢靠近大樹,其餘的狼紛紛的朝着和大樹相反的方向跑去。
其實狼羣並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被箭射中的甚至還沒有前天夜晚被族長他們殺死的多。只不過同伴那詭異的死亡方式和一聲聲絕望的慘嚎,給它們的心中帶去了最深的恐懼。
王虎看着如同被一隻大手操控着朝着劉村方向逃去的狼羣,下巴都驚得掉在了地上。
滿腦子肌肉疙瘩的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等人只是射了幾箭,爲什麼就能將這麼大一羣狼從村口趕走,並且,還是朝着他們需要的方向逃。
“怎麼、怎麼這麼簡單?”王虎將下巴合上,眨着眼睛疑惑的衝王昊問道。
“恐懼,驅逐它們的並不是我們的弓箭,而是源自未知的恐懼。下次再碰見這羣狼的時候,我們就得和它們正面戰鬥了。剛纔,我已經看到好幾匹狼疑惑的朝着咱們這邊看來了。”王昊將弓揹回背上,朝着狼羣留下來的傷狼走去。
“昊,你幹嘛去?”不知道從何時,王虎已經不習慣給王昊喊小昊昊了。看着王昊的背影,王虎奇怪的問道。
“村子裡面的食物並不充足,這麼多狼肉你們不會都將其丟在村外吧?”王昊扭過頭說道,他的鼻子被肩膀上毛球身上的毛扎得癢癢的。
“那有毒!”族長連忙開口道,生怕王昊將這些不能吃的毒肉給運回去。
“放心吧,我有辦法處理。”王昊笑道。毒液是從索命草上提取出來的,屬於生物毒素。而基本上絕大部分的生物毒素都會在高溫下失效。要不然,地球上也不會有非洲部落用箭毒蛙的毒液去捕獵的事情了。
族長張了張嘴,想要告訴王昊,憑藉自己的經驗,這些毒狼的肉是絕對不能吃了。不過想了想王昊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好像都是打破他引以爲傲的生存經驗的事情。
不論是用少量的人抓住大量的魚,還是用神奇的草處理族人的傷口,讓傷口不至於感染,都不是經驗可以教給他的。所以,他決定試着相信王昊,大不了吃肉的時候自己先吃,如果有毒,那也只會毒死自己一個。
應王昊的要求,不論是還在垂死掙扎的狼,還是已經死透的狼,頭部都被狠狠的補上一斧頭。
而王昊,則站在頭狼的的身邊一動不動的看着狼屍。
族長走了過來,捶了一下王昊的胸口笑着問道:“小昊,想什麼的呢?”
“哦,叔,我在想,這匹頭狼的皮可以給你做成兩條護膝,這樣下雨和起霧的天氣你的腿就不會疼了,而且狼頭我有種辦法可以讓其不爛,可以裝飾起來,放在你的山洞裡面。”王昊摸了摸隱隱發疼的胸口,笑着回道。他感覺,大荒上原始人誇獎別人的方式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如果換了自己原先的身體,這麼一拳下去,自己恐怕就得躺在那。
“你小子,平時怎麼沒有看到你有這麼好的心,這可是狼王的頭啊,比虎頭還要難獵十倍不止。哈哈哈哈,說吧,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啊?”族長爽快的大笑道。美麗在大荒裡並沒有異化爲單純的對容貌的形容。至少在王村裡面,美麗還指的是對強大力量的追求。例如族長,他的山洞裡掛滿了老虎的牙齒,獅子的爪子之類的裝飾品。
正在他笑着的時候,他的兒子王虎跑了過來,一斧頭砸碎了狼王的頭骨,然後衝着王昊說:“昊,所有狼的頭骨都被敲碎了,對了,我父親碰見什麼事了啊,笑得這麼開心。”
族長看了看腦漿都迸出來了的狼頭,再看着一臉傻笑看着自己的兒子,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大吼道:“你還愣着幹嘛?不會把狼揹回村啊?”
王虎摸了摸腦袋,朝着憋着笑的王昊看了看,又朝着他的父親看了看,搞不懂自己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捱上一腳,‘哦’了一聲之後便帶着族人背狼屍了。
毛球也搞不懂平時看起來挺和善的族長爲什麼會突然發火,嚇得它趕緊跑到王昊的腦袋後面躲起來。
看着兒子比自己還要高大的背影,族長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再過兩年,不,現在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戰士了,一聲令下,不論是上山抓虎還是下水拿蛟,他都能一絲不苟的執行。不過若是將來把部落交給他,恐怕帶給部落的,將會是一場災難。
部族的首領,不僅僅需要勇武,更重要的是需要智慧。這是人羣和獸羣最基本的區別。
看着族長看着王虎的背影陷入沉思,王昊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爲還在怪他的兒子把自己的飾品打碎,便笑着說道:“叔,一頭狼王而已,下次我獵一頭霸王龍,龍頭整個切下來,我給弄成不腐爛且沒有怪味的,掛你房間。”
族人不懂標本這個詞的意思,所以王昊只好這麼解釋道。
“得了,我沒有生氣,霸王龍可不是那麼好獵的,在大荒中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只聽說過石村三年前舉全族之力才殺了一隻,你就別去冒險了。對了,你這麼討好我是不是又有什麼要求啊?”族長擺了擺手說道。
王昊想了想說:“叔,狼羣被趕走了,大家便可以去釣魚,方法我已經教給三叔他們了,這段時間食物會比較充足,所以我想帶幾個人去石村看看。”
“不行!下次月亮圓之前,任何人不許去石村。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地獄,誰去誰死。”還沒等王昊說完,族長便斬釘截鐵的說道。
“叔,我並不是去石村,而是去石村對面的山上,昨天教石村的一個孩子沾箭羽的時候,我發現他配帶有一樣很重要的祭品,這種祭品一旦獻祭給祖神,祖神便會賜予我們一種永遠都不會斷的武器。”王昊從懷中掏出一塊被打磨的閃閃發光的鐵礦石,對着族長說道。
毛球一看,立刻跑到王昊的手上,將鐵石搶了過來,現在,那東西是它最喜歡的玩具,這可是用了整整一塊烤肉才從那個孩子手中換過來的。當然,烤肉是王昊出的。
族長並沒有去看鐵礦石,而是驚訝的張着嘴,衝王昊問道:“永遠,都不會斷的武器?”
“沒錯!”王昊點了點頭繼續道:“並且,這種武器只要一下,便可以將一頭熊砍成兩段。”
族長哆嗦着嘴,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大荒裡,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爲武器斷裂而喪生的。聽了王昊的話,他甚至想像着自己揮舞着永遠都不會斷的石斧,獨自一人衝進狼羣的痛快樣子。
當然,如果不親眼看到,那他永遠都想不出來,王昊說的那種武器到底有多麼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