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了這麼個雜交出來的役用品種,漢部落就該滿足了,接下來只需要把這個品種穩定下來即可,但就是這個時候,漢部落又獲得了第三種牛。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當初和漢部落打過一架,後來又和冒頓混到一起的草原狼部落了。
草原狼部落雖然名字帶個草原,但實際上他們卻是生活在草原西南部的沿海高山上的遊牧部落,他們雖然也在草原上活動,但主要時間還是待在山上,而且他們飼養的牛還和草原上普遍的牛不一樣,這種牛被漢部落稱爲高原牛。
這種高原牛體型中等,頭上的一對角比較大,彎彎的向後上方生長,但並不尖銳,平均肩高一米七左右,比草原牛稍微大那麼一點,皮毛的顏色呈青灰色,像是石頭一樣,因此又被稱爲大青牛、巖牛。
而且它的體型上還有個顯眼的特點,那就是肩膀特別高,明顯比草原牛和森林牛高出一大截,像是駝背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單峰駱駝呢,當然這麼說有點誇張,但看起來確實很明顯。
高原牛的優點也十分突出,或許是因爲它們生存環境比較差的原因,這些高原牛特別耐粗飼,不說灌木樹葉這些,就連荊棘都能下得去嘴,那真叫一個不挑食,基本就是有什麼吃什麼,只要能吃飽就行。
而且這高原牛力氣大,等扛等馱,擅於爬坡,耐力也十分驚人,可以說,草原狼部落能在西南的沿海高原地帶稱霸一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有這些高原牛的原因。
羅衝可以很肯定的說,在役用牛的品種方面,這些高原牛可以吊打世界上其他所有的牛,就連漢部落辛苦培育出來的森林/草原雜交品種,也跟這種高原牛沒法比。
而且恰巧,幾年前那次的開源之戰,漢部落一鼓作氣打崩了冒頓,連帶着和冒頓混在一起的草原狼也被漢部落順帶幹掉了,於是順其自然的,草原狼所有的高原牛也統統被漢部落繳獲。
有了那麼好的牛,羅衝的第一想法當然是擴大高原牛的品種規模,在漢部落全面推廣,但不幸的是,這些高原牛來到了漢部落之後,似乎是有些水土不服,儘管各地的飼養員百般呵護,可還是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病死了不少。
最後沒辦法,爲了保住這支優秀的血脈,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和本地品種進行雜交。
以高原牛爲父本,以漢部落自行培育的混血牛爲母本,再用高原牛和草原牛雜交,雜交出來的後代再和之前的混血牛雜交,又經過了三年的培育。
最後才弄出來了一種,二分之一高原牛血統,三分之一草原牛血統,六分之一森林牛血統的終極混血。
體型中等偏大,肩高一米八,駝背,皮毛青黑色,或者深棕色,角比較尖銳,朝着後上方生長的怪胎。
這個怪胎滿足了漢部落對役用牛的所有幻想,爆發力足,耐力更是變態,一個什麼都能吃,什麼都不挑食的胃,同時性情還十分溫順,喜歡親近人類。
最關鍵的是,滿足了全地形,全氣候這個條件,不管是遊野在北方的河源郡那裡,還是瓊州的海島氣候,亦或是漢陽郡這邊的內陸平原和山地,這種牛都能很好的適應,基本只要照料得當,從來不會生病或者水土不服。
而且還把‘吃苦耐勞’四個字充分體現了出來,簡直就是役用牲畜裡面的典範,帶頭大哥一般的存在,不管是耕地還是拉車,從來都是任勞任怨,吃的差一些也從不抱怨。
不過這牛好歸好,還是那個問題,培育的時間太短,血統還沒穩定下來,指不定就突然抽風,給你生個怪胎,或者出現‘返祖’現象,也就是隱性基因變成了顯性基因,或者隔代遺傳,生出來的後代突然又變回了它‘爺爺’或者‘太爺爺’的模樣。
在生物學上,這種情況叫做品種退化。
對於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讓這個新培育出來的種羣,挑選優秀個體,進行長期穩定的內部繁殖,再經過時間的沉澱,才能將這個品種徹底穩定下來。
其實品種培育這個事情,它的原理很簡單,就像是一塊調色板,你需要哪些元素,就把它添加進去調和一下就好了,難的地方就在於這個過程非常消耗時間,可能培育一個品種就要好幾年,穩定下來甚至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過程極其的枯燥乏味。
眼下羅衝又讓司農寺培育肉用牛,其過程也是一樣的,不過和役用牛不一樣,肉用牛追求的是產肉量多,耐粗飼,好養活,還要長得快。
對於這樣的要求,那肯定是選擇以森林牛爲主體就沒錯了,森林牛那平均肩高兩米的龐大體型,同等時間下,長的個頭最大,也就意味着更多的牛肉。
而且在漢部落現有的三種原生品種,和兩個雜交品種裡面,森林牛是爆發力最強,同時也是肌肉最發達的一種牛,肌肉多就意味着全身都是腱子肉,在肉質品質方面,也是幾種牛裡最好的。
因此這次提出培育肉用牛的時候,司農寺就已經根據經驗做出了目標,新品種的肉用牛最少要有一半以上的森林牛血統,因爲森林牛本身就體型大,肉質優良,而且不挑食,只要稍微再輔以一些高原牛的溫順性格,就能調教出一個好的肉用牛品種。
而且肉用牛培育計劃中,基本上不會直接添加草原牛的基因,藉着前幾次雜交的成果,司農寺這波是直接用優質的純血森林牛個體爲父本,母本則是選擇了一批用高原牛爲父本,草原牛爲母本繁衍的一批雜交牛。
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保證新的肉用牛溫順聽話的同時,又不會因爲草原牛的基因而過度矮化,導致培育出來的肉用牛體型縮水,在這方面,父系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不服都不行。
“目前我們養殖場裡已經做了第一次的配種工作,父系選了兩頭純種森林牛爲種牛,母系是八十頭‘高/草雜交牛’,現在能夠確認受孕的就有六十七頭了,剩下的十三頭我們也準備在這個月內讓它們完成受孕,而且每頭牛包括它們未出生的牛犢子,我們都已經給它們做好了家譜,保證可以追根溯源,連它們祖宗是誰都能查出來。”
那養殖場的負責人很快就將目前的情況全都介紹了一遍。
羅衝聽後卻有些驚訝不已,當即問道,“八十頭母牛,就兩頭種公牛,這公牛夠用嗎?”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中吐槽,一個公的配四十個母的,可別把腰給累斷了啊,不行就給它們補補?!
然而聽到羅衝的問話,那負責人卻是‘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旁邊有一個飼養員是從開源郡調來的牧民,聽到羅衝的疑問後卻立刻搶答道。
“首領有所不知,這種牛和種馬,在發情期的時候每天都可交和多次,但是爲了保證質量,還是要控制一下次數,一般每天最多兩次,就可以保證母牛有效受孕,如果一個月內還沒有受孕,那麼可以等第二輪再補種一次,現在剩下的十三頭沒有受孕的母牛,就是之前第一輪裡面沒有成功受孕的。”
“哦?!”
羅衝聞言更是嘖嘖稱奇,心道不愧是種牛,真是‘太能幹’了,不過隨後他又看了一眼正在中央牧場裡放風吃草的母牛,看起來和平常的牛並沒有什麼不同,頓時好奇的問道。
“那你們又是如何確定這些母牛哪頭懷孕了,哪頭沒懷孕呢?”
聽到這個問題,那個牧民飼養員頓時有些驕傲的講述着自己的‘經驗’。
“這個,如何判斷母牛是否受孕,可以通過幾點來確定,首先是牛的眼睛,懷孕的母牛眼珠上的眼白部分,會有兩三條血管凸出來,變成紫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人睡眠不足一樣,這個特點的準確率算是比較高的。
“再有就是觀察母牛的日常變化,懷孕的母牛食量會變大,長膘也會變快,這是爲了儲備更多的營養。
“還有一個,就是懷孕的母牛屁股後面經常掛有糞球,也就是拉不乾淨。”
那個牧民小夥頓了一下,最後總結道,“上面這幾條都可以判斷母牛是否懷孕,但不一定準確,最準確的檢驗辦法,還是用手摸。”
“用手摸?!”羅衝更加詫異,“這怎麼摸?隔着肚皮還能摸出來有沒有懷孕?這要是懷孕幾個月,肚子變大了還能摸出來,但是剛懷孕的你怎麼摸?”
“這個,這個嘛......”
那個牧民小夥說到這裡頓時踟躕了起來,看了眼身旁那個養殖場的負責人,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用看我,這有什麼好猶豫的,首領問那你就只管說就是。”那負責人立刻表態說道。
“是,回首領,這個,我們一般是用手伸到腸子裡面摸,直接摸到肚子裡面懷小牛用的那個子宮,在肚子裡隔着腸子摸子宮和卵泡。
“有經驗的人伸手一探就能判斷母牛是否懷孕,不過沒經驗的人最好還是別輕易下手,一是容易被牛踢傷,二是容易造成母牛小產,牛犢夭折。”那個牧民小夥立刻回答道。
“腸子?從屁股上的肛(防和諧)門伸手進去?”羅衝聞言頓時就驚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那牧民小夥聞言點了點頭,老實巴交的看着羅衝,一副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的表情,隨後又沒頭沒腦的補了一句。
“沒錯,母馬也是一樣的。”
羅衝心中一陣無語。
好傢伙!
這還真......是門不可多得的手藝!
講真,現在這個時代可沒什麼獸用B超機,掌握一門牲畜孕檢的手藝,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是真心話。
羅衝不禁高看了這個傢伙一眼,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以後在司農寺好好幹,最好把你這門手藝發揚光大,你很不錯,我看好你!”
那牧民小夥頓時心中一喜,激動的不能自已,一時間就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羅衝沒有繼續逗留,轉身就朝別的地方走去,而那養殖場的負責人卻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同樣鼓勵道。
“聽到沒,好好幹,首領很看重你,以後你就是司農寺的正式一員了,估計以後還會有個一官半職什麼的。”說完他也追隨羅衝而去。
接下來幾人又去了豬圈,參觀了一下那些已經變成了‘太監’的小豬崽子。
不得不說,閹割之後的豬確實長得快,那養殖場的負責人很聽羅衝的話,還專門做了對比實驗,眼下幾人的面前就是兩個相鄰的豬圈,一個圈裡是沒閹割的,一個是閹割過的,出生的時間都一樣,吃的飼料也是一樣的,但那些閹割之後的豬體型上明顯要比沒閹割的大上一圈。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在把兩種放到了一起,就連羅衝這種從來沒有親自養過豬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兩邊的差別。
“不錯不錯,看來這些閹割之後的小豬崽子長的很好嘛!對了,閹割的手法你們學習了沒有,這個技術要是能成,以後你們要儘快培訓一批人出來,然後送到各地的畜牧局裡面去,可以收費給百姓閹割豬仔,一方面是推廣,一方面是賺錢。”
聽到羅衝的問話,那負責人立刻說道,“這個,學是學了,但是沒多少機會練手啊,拿活豬練習搞不好就弄死了,看來這個也只能指望醫學院那邊多幫幫忙了。”
羅衝聞言也是一陣無語,心中則是在思索着要不要在醫學院下面再成立一個獸醫分院,把那什麼孕檢的手藝,還有閹割的手藝專門整一個系統的教學模式。
參觀了一圈養殖場,發現各個項目都進行的不錯後,羅衝也是終於放下心來,不過隨之而來的天氣也是越來越陰沉,到了第二天,終於是下起雨來。
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場雨,不算很大,但下完這場雨的天氣卻突然變得燥熱起來,第三天是個大晴天,太陽火辣辣的掛在天上,雖然很曬人,但玉米田裡的水份也得以快速蒸發,田裡的土地很快就再次硬了起來,那些早已飢渴難耐的收割機終於能夠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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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有事,從今天開始恢復更新,明天有空會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