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東陽城隍

嘭——

荀少彧看着緩緩化作原身的夜叉大將,其眸光閃動間,帶着一絲森冷寒意。

“好肥的魚兒……”

荀少彧的語氣中,雖帶着一抹毫不在乎,但其神色沉凝仍有一些忌憚。

畢竟,這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南江水系可是一龐然般的大勢力,其中的南江龍君更是等閒招惹不得的恐怖存在。哪裡是荀少彧一區區村土地,可以吃罪得起的。

而且荀少彧還是初登神位,底蘊、根基淺薄正需堪實。就面臨着如此強勢存在的威脅,心中忐忑不定,一股惶惶不安之意,自心底蔓延開來。

以他荀少彧如今從九品的神位,或許神位穩定後能有正九品,但仍遠遠比不得南江龍君的尊榮。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如此而已!”

荀少彧拾起黑魚,用手微微掂量了一二,輕微自嘲一聲。

既然都撕破臉皮了,他又哪裡還有其他顧忌?

只是正七品的分量,畢竟沉甸甸的,讓他有了些未戰先怯之心。

但是,荀少彧終究是心智堅韌之輩,既然已經退無可退,他也不吝當面亮劍,搏得一條出路。

畢竟一尊正七品的水神,撇開神通法術,也只是堪堪主世界的【伐毛洗髓】罷了。

荀少彧如斯想着,環視廟宇周匝,見得經過鬥法之故。固然有着靈境遮掩,見不得破敗晦暗之色。但於神力激盪之間,仍讓這一方簡陋的靈境,有一些支離破碎。

荀少彧一甩衣袖,淡淡白光徐徐揮灑,身影漸漸模糊不定。

“南江君……呵呵……”

冷漠森然的笑聲,渺渺緩緩迴盪着。

土地神域!

作爲王家村土地,這一方神域投影王家村成形,故而其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些相似。

徐徐微風拂過,吹起三三兩兩麥穗。

荀少彧漫步於神域中,黑髮披肩,神態自若。手上提着一尾黑魚,恍如一位垂釣歸來的官人一般,眉宇中氣度自生。

“好魚,好魚!”

這一尾黑魚,可是一尊正八品水神的原身,血肉中蘊含神力,精氣旺盛之極,是難得的大藥。有着強健筋骨,延續壽數之能。就是對於神祗而言,也算得一樣難得的寶物。

倘若這一尾黑魚,落入人間世俗,都足以引得幾場糾紛、幾次血腥。

荀少彧步伐穩健,腳步猶如疾風,徑直踏入神域正中,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邸。

這土地神域經過衍化,儼然初具雛形。其宅邸屹立神域中央,周圍全然由穀物圍繞,別具一番意味。

入得正堂,荀少彧順手把黑魚扔在案几上,看了看泛着神光的黑魚,摸着下巴道:“就這一尾黑魚,倘若直接用來烹煮,會不會顯得有些奢侈了?”

這黑魚中蘊含着的神力,雖然已經潰散不少。但其好歹也是一頭水神,論及珍惜程度,許多人怕是終其一生都未必有資格見得。

“也罷,也罷,我這王家村土地初登神位,還未來得及拜訪東陽上官。這一尾黑魚,就當做我的一點心意吧!”

荀少彧心思一動,這一尾黑魚雖然稀罕,但也非是甚麼至寶,只是其滋養神力上有些效果。

他吃與不吃,獲益都不會很大。但若是將這尾黑魚,作爲自家的進身之階,獻給那一位東陽城隍,也許能在城隍面前搏得些許眼緣。

需知正七品者,有着淡紅位格傍身,有白日顯聖之能,在神道中已是不低的成就。雖不似正五品一般,堪比【脫胎換骨】,但也着實是雄峙一方的人物。

“看來東陽城隍府,是必須要去一趟了。若是有了那位的支持,南江龍君縱然惱怒,但也只得忍着。”

荀少彧若有所思,不覺頷首點頭。

…………

東陽縣!

荀少彧乘着車馬,一匹鬼馬踩着虛空,一路上帶動淡淡藍焰。

車馬攜風馳電掣之勢,車輪轉動間,點點鬼焰飄灑。

“我這個土地身無長物,只能用以誠待人,以期那位城隍爺另眼相看。”

車馬奔馳間,雖無人駕馭,亦能乘風破浪,穿梭於陰陽。

王家村與東陽縣相距不遠,而且有着車馬,荀少彧只用了半個時辰,就踏入了東陽縣內。

城隍法域坐落神祠當中,城隍八司中,每一司皆有一方法域,其間鬼兵擁簇,神光似火焰一般,灼灼升騰着。

荀少彧下車,送上拜帖,道:“小神王家村土地,拜謁城隍上官。”

雖然他這土地之位,是賄賂東陽縣尊而來。但東陽城隍這位現官,更可以直接擼下荀少彧的土地神位。

因此,荀少彧的態度舉止,都帶着三分小心,三分謹慎,乃至於四分的恭謹謙禮。

哪怕眼前的鬼差,只是一區區皁角役,荀少彧的禮數也做得十足十的。

這神道秩序嚴苛,其猶如官場一般,甚至尤比人間官場,更要險惡數分,由不得荀少彧不如此的小心翼翼。

況且,荀少彧一朝太祖幾十年的經驗,也自信能混的如魚得水。

這皁角鬼役接過拜帖,轉身進入城隍法域之內。

不一會兒,鬼役出來,道:“城隍爺,有請……”

荀少彧正了正衣冠,肅容跟着鬼役身後,亦步亦趨着踏入城隍法域。

一道道水波似的起伏,荀少彧走入法域禁止,這一道道禁止密密麻麻,似如天網一般,罩在城隍廟的上空。

城隍法域宛如另外一方世界,一名名鬼役接踵而行,其間一名名遊魂恍若生人一般交談言語。

感受着與土地神域,完全不同的兩種氣象,荀少彧木然矗立良久。

入目之處,遊魂們面貌和煦,一如生時一般,待人處事無二。

荀少彧步伐緩慢,細細打量着城隍法域中的一切。

若非荀少彧能感到身軀中,那一股磅礴的神力,還以爲此刻此時身處人世。

城隍大衙!

一名名精悍鬼卒結成隊列,來回巡視着。

踏!踏!踏!沉重的腳步聲,配備着衣甲、佩刀等鬼器,帶着森森冷冽。

荀少彧看着這一隊鬼卒,眉心一跳,對這此行的目的,愈發的慎重了。

他亦是掌過軍、知兵事的,一支軍卒的好壞,打眼一敲就能知個七七八八。

這些巡視城隍府的鬼卒,儼然都是勁旅中的勁旅,是能演練鬼陣的強橫鬼卒。

荀少彧心思深沉,自然不會將驚色露出,只是稍稍低頭,跟着鬼役的後面,走入正堂之內。

只見正堂正中,一和煦中年正端坐主位,臉上笑意吟吟,一手撫着茶蓋,一手端着茶碗。

看似一溫潤儒生一般,只有眸光開闔間,那淡淡殷紅,顯示着他的不凡超卓之處。

荀少彧登時上前數步,躬身一禮,道:“小神王家村土地,拜見上神。”

東陽城隍面帶笑意,道:“毋需多禮,你我都乃同僚,何必如此生分。”

“坐……”

城隍一揮手,即刻有數名侍從,將茶具一應撤走。

“不敢,”

荀少彧停頓了一下,道:“城隍之恩天高地厚,若非城隍恩德,小神如今還是一介新鬼。”

“哈哈哈……”

城隍大笑着,搖頭道:“這也就是個機會,若非是你把握得當,也不會有你今日福澤。”

荀少彧抿嘴一笑,道:“上神提拔之恩山高海深,小神終其一生銘記。”

官場上的吹捧之辭,荀少彧很自然的一一應用。

神道就是如此,初入神道靠着香火願力,上位神道就是憑着毅力苦功。

“小神初來乍到孜然一身,無一長物,上神且看……”

荀少彧伸手,拂過一面雕琢精美的木盒。

東陽城隍眉頭一皺,道:“這是……”

木盒徐徐打開,尚有一尾黑魚靜靜躺於其間。

“小神別無他物,只有一尾靈魚獻上。”

城隍神法眼如炬,道:“本神若是看的不錯,這不就是南江水系的巡狩夜叉嗎?”

“正是此獠……此獠不知何來,竟敢闖入小神神祠爲惡。小神僥倖將之鎮殺,見此獠一身血肉,靈機充沛甚爲難得,可作天材地寶獻予城隍。”

荀少彧竭盡全力,展示着一副總心耿耿的模樣。

東陽城隍聞言,仔仔細細打量了一會兒荀少彧,緩緩道:“你既有這份心,就殊爲不易了。”

“不過,巡狩夜叉是南江水系的一員悍將,如今不明不白的隕落在你的手上,以南江龍君的脾性,是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東陽城隍凝眉,道:“而且,巡狩夜叉若無大事,何來入你的土地神祠?定是有那南江龍君之命,驅使那莽漢,否則巡狩夜叉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襲擊一正位地祗。”

“只是以南江老龍的強勢,無理還要攪三分,何況他如今損了一員大將,正在氣頭上,無理也是有理。”

看着東陽城隍一臉的爲難之色,荀少彧果斷伏身叩首,道:“小神職小責卑,其力綿薄之極。還望上神略施援手,日後唯以上神之命是從。”

“哎呀……何須如此啊……”

東陽城隍一臉驚異,連忙扶起荀少彧,道:“你爲吾的屬官,你之大難,何嘗不是吾之大難,你我便是一體同心了啊!”

這無疑就是一道保障,讓荀少彧喜形於色。

東陽城隍這根大粗腿,是讓他抱了個結結實實。

而得了這一縣城隍的賞識,他在這金華數縣之內,也是有了根底之人,不再是無根浮萍。

…………

東陽法域,綻放重重光明!

祥瑞之光,化作一輪輪五色雲藹。

荀少彧已經離去兩個時辰,茶盞中餘溫漸逝。

東陽城隍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幽幽嘆息道:“好一個新晉的土地神,真是有些意思啊!”

他的話語中,另藏着些許深意,讓人摸不着頭腦。

八司的主事,有陰陽司、速報司、糾察司、獎善司、罰惡司、財神司、注壽司、功過司,八大司帛地祗在一側靜靜站着。

陰陽司薄輕聲道:“老爺,一介土地,值得您如此下心?”

“得罪了南江龍君,恐怕這小土地的下場堪虞。”

“哈哈哈……不一定啊……”

東陽城隍樂呵呵的說道:“能把堂堂正八品的巡狩夜叉,打成一條死魚,能有多少本事,還不得而知。”

一尊從九品神位生生打殺了一尊正八品神位的水神,縱然因爲水神脫離了水域,實力會有所削弱,但也着實令東陽城隍驚豔幾分。

這是差着三品,擊殺一尊強力水神。這等表現,絕對是一員戰力勇猛的人物,堪堪可以大用。

“但有一點,老爺我還是有把握的。那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看着吧……亂子越鬧越大,老爺我就越來越高興。”

東陽城隍興致勃勃的說道,面上極爲暢快。

“老爺,咱們地祗一脈與水神一脈,本就互有摩擦,一旦讓那個小土地,把事態推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糾察司薄徐徐嘆息,似乎頗爲憂慮一般。

“無力挽回?”

東陽城隍擰笑着,道:“老爺我就看看,所謂的無可挽回,是不是真的寧不過來。他們水神一系好大的手段,讓江南千里澤國,以此擴大水神的影響。”

其實這江南水患之事,並非簡單了之,隱約有着水神一脈的身影在其中。

若非如此,地祗一脈的人也不乏呼風喚雨之輩,卻也無法止歇驟雨落。

畢竟與一衆水神比較水法,這無疑是自取其辱了,

“他們是得益了,咱們地祗一脈可就損失慘重了。”

這是大道之爭,亦是香火之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踹倒東風。

“放心……天塌了,有高個的頂着……府城隍那裡,可是早就看那些水神,有些不順眼了,就等着找由頭,能狠狠的整治一番呢。”

東陽城隍淺淺的笑着:“老爺我倒是想看一看,那南江龍君如何作爲?”

“是不惜得罪咱整個地祗一脈,也要那小子的命。還是乖乖的龜縮起來,不讓老爺找着機會‘敬’他一下。”

東陽城隍手段老辣,簡直就是一箭數雕,個個都是直中靶心。

而以一介村土地爲棋,與南江龍君率先交手,更有進退自如之妙。甚至到了事不可爲之時,也能硬生生的割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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