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停下)狗哥的呼喊傳來。
羅夫便知道壞菜了,伊娃還沒養好的斷腿終究成了負累,被狗哥幾人追了上來。呼啦啦四五人便圍住了兩人。
狗哥轉到兩人面前,終究是認出了伊娃,他一巴掌呼在伊娃臉上:“Little bitch, I told you to stop, didn't you hear me?”(小賤人,我讓你停下你沒聽到嗎?)
羅夫攥了攥拳頭,卻是不敢出聲,他要是幫助伊娃,迎接他們的會是變本加厲的毒打。
狗哥又轉向羅夫,他看到羅夫身上的貧民衣服,雖然乾淨,但卻十分破舊。他從中判斷出羅夫並不是有權勢之人,這樣的人,他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他。
狗哥斜着眼看着伊娃:“You've got a little white face。It's promising。”(你攀上了小白臉,是這意思嗎)他點着羅夫的胸口問道:“Who are you? My people you want to take away?”(你是誰?我的人你也想帶走?)
這時候狗哥並沒有認出來羅夫,前後形象變化太大。而狗哥卻只記得羅夫的乞丐形象。羅夫嚥了嚥唾沫,有些艱難地開口道:”I’m sorry, I don’t know.”(抱歉,我不知道)
聽到羅夫的奇怪發音,狗哥終於認出了羅夫。一股巨大的被欺騙的憤怒涌了出來:“You, that was you. Damn swine.”(你,原來是你,該死的豬玀)
“Beat him!”(揍他)
狗腿子們聽到狗哥的招呼,一擁而上揍起了羅夫,伊娃一邊求饒,一邊徒勞地想護住羅夫。然而卻只得到了更多的拳打腳踢。
“please,please。。。。”伊娃的哭喊跟拳腳與肉體接觸的“嘭嘭”聲交織成一曲華麗的樂章。
半晌之後,狗腿子們揍累了,漸漸地歇了下來。狗哥看着蜷縮在地上的羅夫跟伊娃,便叫人架起來,拖向黑街。
兩人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小刀,五十額度的大鈔。黑人老大看到五十額度的大鈔之後,臉上露出的殘忍的笑容。
“Teach him。”(教訓他)
狗哥讓人將羅夫拉直了,舉起棍球棒就要砸下去。羅夫十分驚慌地大喊:“No, no, no ,help ,please!”(不,不,不,救命啊,)
眼看羅夫就要遭受斷腿之厄,伊娃不住地哀求道:“Please, please…”,見黑人老大不爲所動,伊娃扯開自己的上衣:“I’m yours, please, let him go.”(我是你的,放過他)
黑人老大瞥了一眼伊娃乾癟的身材,有些厭惡地一腳將伊娃踢開,走向了狗哥:“Wait.”(等等)
聽到這句話,被踢得有些閉氣的伊娃心裡送了口氣,誰知道黑人老大從狗哥手裡接過棍球棒,掄圓了“咔嚓”一聲,便砸斷了羅夫的右腿。而羅夫也在巨大的疼痛中幸福地昏了過去。
當羅夫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右腿被胡亂固定着。稍稍動了一下,便傳來鑽心的疼痛。羅夫伸手摸了摸,發現骨頭依然是斷開的,並沒有接回去。
昏昏沉沉中,羅夫又睡着了。一陣冰涼將他驚醒,才發現伊娃在喂自己喝水。看到羅夫睜開了眼睛,伊娃驚喜地說道:“你-醒-了!”
點點頭,羅夫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Two days.”(兩天)
“Quick to eat, I eat.”(快吃,我吃過了)伊娃將一小塊麪包給了羅夫。感受到腹中飢餓,羅夫三兩口便吞了下去,並沒有注意到伊娃吞嚥口水的神情。
吃完後,羅夫便指導着伊娃幫忙,將自己的斷腿重新正骨接回,生手的伊娃差點讓羅夫疼暈過去,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稍稍平復了一下,摸了摸斷腿,發現骨頭基本對正了,很慶幸不再忍受那種痛苦。伊娃重新將斷腿包紮固定了起來。
就這樣,換伊娃來照顧羅夫,雖然每天所得不夠倆人果腹,但至少沒死不是。
不到幾日,羅夫稍稍可以行動的時候,便被狗哥趕出去幹活。
偶爾歇息的時候,伊娃便會問羅夫:“Are you doctor?”(你是醫生嗎?)
“不,並不是。”
伊娃便會追問:“東方功夫。”
伊娃總覺得羅夫處理傷口,接骨正骨的方法很神奇,將自己從死神的手裡搶了回來,這便是羅夫的不可思議之處。
羅夫苦笑搖搖頭,心道:哪有什麼功夫,連狗哥都打不過。伊娃能夠活過來,也不過是自己的求生意志強烈罷了。
有時候,羅夫也好奇伊娃爲什麼會受那麼多的傷,但是每次問及,伊娃卻也只是笑笑,並不說話。一句“Sleep”(睡覺)便結束了談話。
羅夫同伊娃每天重複着毫無希望的日子,將討來的所得全都上交給了黑人老大。兩人一邊養傷,一邊熟悉着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羅夫的計劃着逃跑路線,他知道,這次如果不成功,等待他的絕不僅僅是斷腿這麼簡單,弄不好連命都會沒了。
然而,命運的齒輪並沒有朝羅夫期待的方向轉動,他沒有想到,死亡是如此的不期而至。
兩個月後的一天,當羅夫在地鐵站乞討的時候,忽然一陣急匆匆腳步傳來,夾雜着胡亂的呼喚:“Stop!”
一道身影推擠開人羣跑進了地鐵站,或許是因爲跑得太急,人影並沒有注意到躺着的羅夫,當他邊跑邊回頭看的時候,一腳沒跨過去,被羅夫拌了個趔趄,當他重新穩住身形的時候,後面的兩個追趕者已經追了上來。
兩把手槍已經對準了人影:“Hand over your stuff and come back with me。”(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
“No, never, let me go。”(不,絕不,讓我走)
“That’s impossible!”(那不可能)
“砰”一聲,追趕者開槍了,逃跑者肩膀上炸出一道血花。
他受傷之後臉色變得猙獰,舉起手中的東西一下子砸在地上:“Then die together!”(一起死吧!)
一股血色霧氣瀰漫開來,“砰砰砰”追趕者不顧人羣,連連開槍。人影被槍擊中,打得身形亂晃,“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而被血色霧氣包裹的羅夫只覺得呼吸困難,他掙扎着,爬動着,希翼離開這裡。嘭,羅夫身體一震,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被擊中心臟的羅夫逐漸陷入深沉的黑暗。而追趕者一邊對被血色霧氣感染的人羣開槍,一邊對着對講機呼叫支援。
當羅夫意識重新甦醒的時候,他的記憶停留在地跌站死去的時候。這樣的混亂和隨意開槍的事情,在國內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在美國發生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難道真有上帝的存在,看自己死得憋屈,給了自己重新活過的機會。
他扭頭看向四周,這是一個陰暗的停屍間,四周的鐵牀上擺着蓋着白布的屍體,除了自己,沒有一個活物。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嘈雜聲,伴隨着槍聲呼喊:”Catch him.”(抓住他)“噠噠噠”一陣急促槍響過後,稍稍安靜了下,忽然一聲驚呼響起:”God, he's gone。”(天,他跑了)接着雜亂的腳步逐漸遠去。
羅夫從屍牀上爬起來,逐漸活動着酸澀的關節四肢,他發現自己尚未完全長好的右腿似乎已經完好如初,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於是他用力踩了踩地面,“嗖”“嘭”“啪”說時遲那時快,羅夫拔地而起,撞到了天花板上,又砸到了地上。
有些暈乎乎地羅夫站了起來,他有點驚疑又有些竊喜:難道我獲得了超能力。不過他想到,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必須先離開,至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研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羅夫悄悄從停屍間出來,這裡似乎是一家醫院,然而除了過道里閃爍着的應急燈,沒有一個人影。
羅夫從大樓裡繞了出來,看着外面高聳的圍牆,羅夫有些無奈,正門是不可能走的,那邊肯定有人守着。唯一的出路就是後牆。
羅夫看着十米高的牆頭,不知道這超能力是不是管用,他用力一蹬,嗖地一下就躥了起來,本來羅夫以爲跳起來能夠扒住牆頭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翻過去了。誰知新獲得的力量非羅夫所能控制,一下子用力過猛,飛起了五十多米,嘭地一下飛過牆頭,砸在了大街上。砸出了一個深深大坑。
幸好此時深夜,這條街並無一個人影。羅夫立馬懷着不安的心情迅速離開。
離開後的羅夫也不知道去那,他驚訝地發現,這座城市似乎已經變天了,到處都是封鎖線,各種荷槍實彈的警察軍人組成的巡邏隊來回巡邏。
羅夫不敢跟他們接觸,他憑着對附近街道的熟悉,七拐八繞地避開巡邏隊和封鎖線,一直走向黑街。
在羅夫的下意識中,他覺得黑街這裡也許是比較安全的地方。畢竟有很長一段時間,羅夫都在黑街生活。是人都有戀窩的習慣,儘管這窩是如此地不堪。
羅夫終於回到了黑街,很不幸的是,羅夫又遇到了狗哥,狗哥半夜起來撒了泡尿,正準備回狗窩繼續睏覺,就看到了回來的羅夫。他站到了羅夫面前:”Dare to come back, to find good?”(回來了,找黃金去了?)
羅夫聽不懂狗哥在說什麼,只是看着。他還沒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想找個安靜地方梳理自己的記憶,弄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活過來。於是對於狗哥的責難並不迴應。
狗哥一把揪住羅夫的胸口衣服,將羅夫帶到了黑人老大面前。好夢被打擾,黑人老大惡狠狠地甩了狗哥一耳光:”What’s up?.”(什麼事喊醒我)
狗哥對着黑人老大耳語,又指了指羅夫。黑人老大看了看羅夫:”He, second time?”(他第二次違反規則)
他有些不耐煩地對狗哥說道:”Kill him.”(殺了他)
羅夫雖然英語不熟練,但是這句話他是聽懂了的。聽到黑人老大要殺了他,一股恐懼地絕望瞬間襲來,他瞪大眼睛,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狗哥,絕望而又瘋狂地喊道:“No, you can’t, you can’t kill me. help, help me!”(不,你不能殺我,救命啊)
狗哥把玩着手裡的小刀,殘忍地笑着將刀放在了羅夫的喉嚨上,對着羅夫耳語道:”You will die!”(你要死了)
都說人之將死也瘋狂,這一刻,羅夫對於狗哥的恨意超越了一切。
他一把抱住狗哥,心裡想着:咬死你,咬死你。
鋒利的刀子將羅夫的喉輪切開了,而羅夫恍然無覺,他一口便撕下了狗哥的半邊臉頰,:嗷嗚.狗哥的痛呼出來,接着又嘎然而止。
因爲羅夫身上延伸出交纏扭曲的血色藤蔓一樣的東西,插入了狗哥的身體,幾個呼吸之間,狗哥沒了,確切地說,狗哥融入了羅夫的身體,連渣都沒剩下。
目睹這一切的黑人老大瞬間便嚇傻了,連呼喊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張大了嘴。
而羅夫“吃”了狗哥之後,腦海中的記憶紛至沓來,從狗哥出生到如何淪爲乞丐,又怎麼成爲黑人老大的狗腿子欺負其他乞丐的事情,事無鉅細,衝擊着羅夫的腦海。被狗哥記憶衝擊得頭昏腦漲的羅夫心裡想着,停,停,停。這些記憶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羅夫長出了口氣,他看着又恢復正常的自己,心裡肯定自己出事了,但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看着癱軟在地的黑人老大,一股怒氣升起,狗哥記憶中那些醜惡之事以及剛剛準備殺死自己的事情,都讓羅夫對黑人老大充滿了厭憎感。
“王八蛋,狗東西。”他走過去,對着黑人老大的腦袋狠狠砸了一拳,沒想到,羅夫的力量過大,黑人老大的腦袋西瓜一般爆開了。
血液濺到了羅夫的拳頭上,羅夫手臂上便又延伸出血色藤蔓,扭曲着糾結着插入了黑人老大的身體,呼吸之間,黑人老大同樣被羅夫“吃”掉了。
有了狗哥的經驗,當黑人老大的記憶衝擊而來的時候,羅夫便立馬喊停。避免了記憶衝擊而頭昏腦漲。
當他想到狗哥的時候,立馬便浮現出狗哥何時來到黑街,又怎麼成爲黑人老大的狗腿子的記憶。當羅夫不想的時候,這些記憶便褪回腦海深處。
羅夫恢復了正常之後,他看了看不遠處仍然在睡夢中的各種人羣,便向自己原來的角落走去。
雖然“吃”了兩個人,讓羅夫有些膈應。但他首先得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而找到伊娃,也許她能提供一點線索。
羅夫從沒想過,同樣是乞丐的伊娃,能知道什麼呢。他從狗哥和黑人老大的記憶中只知道城市正被部隊封鎖。其他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只是羅夫一種認熟心理在作怪。畢竟他這麼長時間,最熟悉的有交情的大約也只有伊娃一個人,所以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才覺得黑街這裡纔是比較安全的地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才能讓人心理放鬆。
羅夫看到了蜷縮睡着的伊娃,他從狗哥和黑人老大的記憶中知道,當晚他沒有回來的時候,詢問伊娃的黑人老大將伊娃狠狠毒打了一頓,最後看她什麼也不知道,便丟到角落裡任其自生自滅。
羅夫搖醒了伊娃:“醒醒。”從睡夢中醒來的伊娃,看到是羅夫,有些驚喜問道:“羅夫,你回來了。”
接着又有些慌亂地站起來:“Must be leave,They'll kill you。”(必須離開,他們會殺了你)
伊娃拉着羅夫要離開。
“Don’t worry, They don't. I kill them.”(別擔心,他們不會了,我殺了他們)羅夫說道。
“You kill them?”(你殺了他們?)伊娃有些驚疑地打量着瘦弱的羅夫,無法想象瘦弱的羅夫如何殺掉強壯的黑人老大,何況還有狗腿子們。
羅夫點點頭,問道:“你沒問題吧,可以走嗎?”
“I can.”(我可以)
羅夫想到雖然黑人老大和狗哥死了,但這裡魚龍混雜,並不是研究自己身體的地方。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羅夫跟伊娃一起離開了黑街,他們決定去貧民街,找個相對安靜的房子作爲棲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