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又飛行幾分鐘,終於來到了飛虎城已經廢棄的高牆上。
這裡的高牆已經搖搖欲墜,風吹來,甚至在輕微搖晃。
斷裂的邊沿位置,不斷有破碎的水泥塊落下。
但楚飛更關注的,卻是城內放炮的情況。
現在的飛虎城,核心圈只剩下約4公里的直徑——戰後稍微向外擴散一些,就算如此,實際居住面積也就10平方公里左右。
而飛虎城現在剩餘人口還在50萬的樣子。
五十多萬人擠在10平方公里的範圍內,這裡還有工業區、特權區等等,擁擠情況可想而知。
這麼擁擠的地方竟然動用大炮來戰鬥,這是幹啥呢,倖存者清除計劃嗎?
楚飛觀察片刻,開始繞着各種障礙物,向曙光學院飛去。
隨着距離接近,楚飛看到了戰鬥情況。
絕大部分普通民衆、乃至普通的士兵,都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而一些精銳士兵等等,卻在進行戰術穿插。
機槍、機炮在咆哮。手雷、榴彈炮等武器更是如雨點般密集。
但總覺得士兵們之間的攻擊準頭成問題,彼此都在放空槍玩兒?或許大家都不喜歡內戰?
不時有火炮攻擊。火炮主要是針對城主府、或是曙光學院的山頭攻擊。炮彈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放眼望去,城主府、曙光學院山頭,都已經千蒼百孔。
獸潮爆發時都沒怎麼遭受攻擊的核心地帶,現在卻遭遇了炮火的洗禮。
人類之間的內戰,似乎比獸潮的攻擊還要嚴酷。
尤其是現在飛虎城的通信完全被幹擾,而且是多方共同干擾,通信徹底中斷,連最簡單的摩爾斯電碼都無法使用,讓情況更加混亂。
只是楚飛依舊有些難以置信,我特麼才離開飛虎城三個小時啊,你們就打成了這個樣子。這也太玄幻了億點。
一路上楚飛遇到不少人,大家也認出了楚飛。有人嘗試向楚飛攻擊,有人向楚飛求救。
對於那種攻擊自己的,楚飛直接幹掉。對於求救的,當然是幹掉敵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幹掉城主府的力量就對了!
十分鐘後,楚飛抵達了曙光學院,但曙光學院的山門卻早已經在炮火中崩塌。崩塌的廢墟中,有點點血跡。
考慮到現在炮火連天,楚飛並沒有順路而上,而是用感知之風掃視一圈後,找到了正在打陣地戰的黃剛和趙洪月。
在原來屬於曙光戰隊的駐地前方,有一條臨時構築的防線,防線上能看到很多報廢的車輛、鋼架子等等。
不過現在這戰線上可不平靜,雙方機槍、機炮、迫擊炮不斷來往,看上去熱鬧非凡。
楚飛有點擔心。
但飛近一看,卻忍不住失笑。發現雙方果然都在磨洋工,槍口、炮口全都指着空地在咆哮!
不知道這算不算另類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也是,剛剛結束獸潮就內戰,士兵們也都不願意啊。打獸潮那是沒辦法投降,但人類內部可以投降啊。
這次內戰,明顯是高層博弈呢,但高層不管誰勝利了,總是需要新士兵的。現在的飛虎城剛剛經歷獸潮的戰爭,急缺兵員。
大家都有一個不錯的未來,何苦現在拼命。
楚飛瞬間鎖定黃剛和趙紅月,直接用傳音的方法說話:“黃哥、趙姐,我回來了。別開槍啊!”
這種傳音的方法很好掌握,就是兩種聲波在特定位置交疊。只要計算好了聲音的衰減就可以了。
其實只要一種聲音就足夠了,然後利用聲音的反射形成自我交疊和干涉。
當然,說是簡單也沒那麼簡單,覺醒者都不見得人人可以掌握。
但對於掌握的人來說又很簡單,
如果做個比喻,就好像是投籃——要先打到籃筐上、再彈射籃板上,最後進球。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這很容易做到,甚至可以換好幾種手法和方式。
而後楚飛走入防線,就看到黃剛等人在打牌。
確切的說,是一半的人在打牌,三成的在休息、或者說備戰,剩下兩成在放空炮。
看到楚飛進來,黃剛一臉興奮,“頂樑柱回來了!”
楚飛一屁股坐到黃剛旁邊,一臉無語,“怎麼回事?”
黃剛狠狠地嘆了一口氣,“你出發一個多小時後吧,具體時間沒怎麼在意,城主那個老混蛋忽然發來邀請函,說是討論接下來的活屍潮問題。
之後校長下山,在山下的就酒店中討論。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討論,大約一個小時前,城主起身倒酒,卻忽然發動攻擊。
多虧校長一直對這老混蛋不信任,有準備。但是倉促之間還是受傷了。
而後兩人大打出手,將酒店都給拆了。
再之後就不用說了,信號干擾完全開啓。
戰爭就這麼爆發了。”
楚飛眼睛微微眯起,大約一個小時前,那不就是自己遭遇刺殺的時候嗎。
也就是說,飛虎城和黎明城兩位城主,蓄謀已久啊。
只是楚飛有點想不明白,馬上就要面對活屍潮了,爲什麼要這個時候翻臉?難道他們有百分百的把握嗎?
可只要腦子正常的人就知道,任何謀畫都不可能百分百執行。在實際執行中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和意外。
不過這個問題,怕是得找到吳庸才能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吳庸受傷情況如何了?
又和黃剛等人交流一番,楚飛離開了這個“戰線”。
但是山上和山下就不同了,不斷有炮彈落下,山上的教室、辦公室等,早就成了廢墟,楚飛甚至看到了屍體。
其中楚飛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的屍體,死了還抱着課本;看到一個男孩蜷縮身體,炮彈的彈片撕裂了他的腹部。
不知道爲什麼,此前看了那麼多,楚飛心中只有冷漠。但看到這些之後,楚飛心中忽然有怒火燃燒。
那是一種發自靈魂的、難以壓抑的怒火。
楚飛一步步走過教室,看得出來,因爲戰爭爆發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這些年輕的孩子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顆炮彈在楚飛旁邊二十多米爆炸,衝擊波、彈片等向楚飛撲來。
楚飛卻理都不理,揮手擋住了一個彈片後,默默在這些年輕的屍體面前走過。
雖然楚飛也很年輕,但這些新的學生更年輕,有的纔剛剛來到曙光學院。
是的,曙光學院有諸多不好。但再不好,曙光學院至少給這些孩子送上了一份希望。留在外面的世界,很多孩子早就餓死了。
楚飛就這樣一步步走向山頂,最近的時候有炮彈在楚飛旁邊五米處爆炸,楚飛也被震得吐血,但還是這樣一步步走着。
炮彈的衝擊波等,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會形成無法醫治的內傷。但對楚飛來說,都是小傷。無論是再平衡能力,還是蝶變法術,都可以輕易修復這種傷害。
行走中,楚飛看到了曙光學院的虛擬中心,這個被水泥殼子保護起來的虛擬中心雖然捱了不少炮彈,卻完好無損。
還有倉庫、任務中心等,也都完好無損。
最終,楚飛走到了山頂的小院。不過現在的小院,已經只剩下廢墟。
但在小院這裡,卻有一個入口,正有人對楚飛招手。
楚飛默默走入,順着臺階往下走,並默默計算着距離。同時關注周圍的牆壁,全都是鋼筋混凝土結構。
下降大約二十米,就看到一個大廳,大廳中有一根根粗壯的支柱,整體面積大約在三百平米的樣子。
但真正引起楚飛關注的,是大廳中一個個正在低吟的傷員。在這裡接受治療的,至少也是半覺醒者起步。
傷員絕大部分是因爲炮彈、機槍等受傷,刀傷等冷兵器傷害的極少,但不是沒有。
楚飛緩緩走過,不少人紛紛喊四師兄。楚飛點頭回應,一步步走到一個老熟人面前——郭軒!
郭軒比楚飛大一歲,比楚飛早進入曙光學院兩年。如果按年級算,楚飛現在算是二年級了,郭軒就算是四年級。
曾經,郭軒是年輕一代的翹楚,號稱十八歲之前必定成爲完全覺醒者。
結果到了現在,郭軒還是半覺醒者,楚飛卻已經是四師兄。
楚飛走到郭軒旁邊,發現郭軒面色一片慘然,雙目黯淡無光。看到楚飛過來了,也沒有絲毫反應。
楚飛用感知之風掃了一遍郭軒,沒發現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口啊。也就是身上有幾個傷口,但這樣的傷口對於半覺醒者來說,連重傷都算不上。
只是看到郭軒這個樣子,楚飛只能問旁邊忙碌的醫師。
醫師恭敬的說道:“四師兄,郭軒遭遇了張浩源和張浩宇,被張浩源毀了體內的能量系統,也就是所謂的經絡。
你看這幾刀的位置,全都是重要的穴道所在。”
楚飛這才仔細看去,隨後才發現問題。但隨後就皺眉了,“這些地方傷口雖然比較大,但完全可以恢復。按理說不會影響能量通道吧。”
人體的恢復能力是很強大的,尤其是人體內的能量系統,錯綜複雜。就算有些經絡斷了,旁邊的經絡也會接續上去,而且會漸漸擴增,彌補原來的功能。
看看做手術的人就知道了,一開始渾身無力,但養個三五個月,又活蹦亂跳了。
其實受傷對人體內能量系統的影響,主要是體內筋肉、血脈紋理等出現變化——就是所謂的疤痕,這纔會影響經絡。
如果在重要的經絡通道、穴位等位置形成頑固的疤痕、尤其是那種深入血肉的疤痕,會影響體內的能量運行的。
可是以曙光學院的醫療手段,傷口基本上可以做到百分百恢復,不會留下疤痕。也就是說,只要身體恢復了,能量系統自然就會恢復。
聽到楚飛的疑問,醫師耐心解釋起來:
“四師兄,如果傷口過大,將穴位部分的血肉全都破壞了,那麼重新恢復的血肉將不具備流通能量的特性。
就像是手指的指紋,如果只是小傷口,指紋是會恢復的。但如果指紋的皮膚全都損失了,從周圍重新長出來的皮膚,一般會光禿禿的、沒有指紋。”
楚飛恍然,原來如此。
但是,可以移植部分指紋的皮膚吧,就算無法恢復原來的指紋,至少能恢復點指紋。
手指沒有指紋的話,抓握東西的摩擦力不夠。這是指紋的本質意義。
醫師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做了,但效果不是很好。郭軒體內的能量系統最多能恢復六成。這將會影響他的覺醒之路,尤其是耽誤修行的黃金時間。”
楚飛恍然,“原來就因爲這個一臉死相啊,我這裡有個能量旁路系統。我跟你說啊,我現在身體的能量循環,本身的只佔十分之一。十分之九是能量旁路系統提供的。
這樣,這裡有那種帶有虛擬空間的計算機嗎,我將能量旁路的資料整理一下上傳,大家可以看看。”
躺在病牀上裝死的郭軒豁然坐了起來。
楚飛伸出手摸着郭軒的腦袋,“沒事了,建立能量旁路系統後,你會更加強大。
之前我和劉婷雲交流過能量旁路系統。而後劉婷雲說,這種能量旁路系統一般人用不上,我也就將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
不過想想劉婷雲變化很大,可能被她給忽悠了。
我儘快。
我先進去看看。”
楚飛走了,卻留下一片期待的眼神。
而後大家開始討論起來,能量旁路系統嗎?所以楚飛才這樣強大?所以劉婷雲後期纔敢那麼跳脫——敢跳脫是因爲有跳脫的實力!
劉婷雲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逃過了少城主的抓捕,逃出生天了。
在衆人的喧囂中,楚飛進入通道尾部的一個房間,進入後就看到了面色煞白、且隱隱帶着青色的吳鋒。
吳鋒精神萎靡,但還能自己坐着修行,地上放着二十多個靈能藥劑的空瓶。
看到是吳鋒,楚飛愣了下,“我師父呢?”
“在更深層的地下。”吳鋒開口了,聲音沙啞,但聲音多少有些輕鬆,“你終於回來了,接下來曙光學院就靠你了。
校長傷的很重,只怕需要很長時間恢復。”
“師父受傷很重?”楚飛眉頭深皺,“可我聽黃剛說,受傷很輕啊。”
吳鋒指着旁邊的椅子:“先坐吧,我慢慢和你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