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魔高一丈
“楚飛跑了！”戰場上，鄭成安看着楚飛發來的消息，臉色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作爲一個老精英，鄭成安對楚飛現在的狀態、想法等，有八成的把握：這傢伙就是藉機跑路了。
但同樣，鄭成安也清楚的知道，短時間內無法再調用楚飛了。
不過話說回來，楚飛也確實盡力了，而且現在這現場的情況嘛，多楚飛一個也無濟於事。
收攏心神，鄭成安看着下方10.0的戰場上，天龍人方面漸漸佔據上風，巡察使大人終於忍不住了，悍然發動攻擊。
但鄭成安剛剛動作，對面的閻驍龍也立即動作。
兩人的攻擊在半空相撞，強橫的能量衝擊，讓整個天地隱隱晃動。下方正在對戰的10.的、11.0精英們，紛紛停手，隨即麻利的後退，脫離戰鬥狀態。
鄭成安達到了目的，才冷冷的說到：“閻驍龍，今天的情況我認栽，還真是魔高一丈。
但大家相差不大，繼續戰鬥下去，我們這邊固然無法勝利，但你們這邊也會損失慘重！”
說着，鄭成安看了一眼地面，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正義陣營的衆人之所以能迅速脫離戰鬥狀態，當然是因爲天龍人這些個邪惡陣營的人，也不想戰鬥了。
剛剛這場戰鬥，前後也就十來分鐘，但雙方倒下的人，卻不下七十人。
這七十人，可都是10.0覺醒者以上的，站在金字塔上層的人；甚至還有11.0的覺悟者兩個——就是被楚飛直接或間接弄死的兩個！
對於這些10.0以上的高手來說，他們已經闖入金字塔上層，開始享受人生了。這時候拼死拼活的，爲了啥啊。
所以，剛開始是腦子發熱，後來冷靜了，都開始打醬油了。
說簡單的就是：都特麼怕了！沒看到連張家的大少爺都死了嘛！
說穿了，讓一幫穿鞋的人去拼命，腦子一熱還行，現在冷靜下來，一個個都不幹了。
尤其是看到天空12.0的高手們，就晃了幾下就對峙起來，正在拼命的衆人心裡不平衡啊。
鄭成安發現了這個情況，閻驍龍當然也發現了。他看着下面的衆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最終也只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修爲越高越不敢拼命。這種情況是普遍存在的。
想要10.0以上的修行者拼命，不是很容易。
至於說詭靈，竟然沒有多少戰果。雖然針對詭靈的病毒失效了，但大家多少掌握了防禦詭靈的手段，這多虧了楚飛。
只要能破除了詭靈那些詭異的能力，詭靈的物理攻擊，就乏善可陳。
腦海中閃過這些，閻驍龍冷哼一聲，不知道針對鄭成安還是自家的這些掉鏈子的手下們。
而後閻驍龍開口了：“我記得有這麼一句話，誰都可以挑起戰爭，但只有勝利者纔有資格結束戰爭！
你覺得現在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鄭成安嗤笑一聲，“我看伱是讀書讀傻了吧。行吧，你要是覺得還能繼續戰鬥下去，那我奉陪。”
閻驍龍：……
果然是盡信書不如無書啊，閻驍龍看着自家陣營成員們那掉鏈子的狀態，再感受着鄭成安有些嘲諷的表情，有點繃不住了。
不過畢竟自己是勝利者，閻驍龍馬上轉換心態，傲嬌的說道：“想退就退吧。不過今天之後，從腳下算起，這裡以東的位置，就是烈焰陸城的範圍了。”
鄭成安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了，但最終只能哼了一聲，帶着大家後退，順便將自家陣營戰死者的屍體拖回來。
然而因爲異種的問題，戰死的42人只搶回來18具屍體。
對手戰死30多人，其中楚飛直接或間接殺死的，就有十多人！還引走並殺死了兩隻詭靈！
最終，鄭成安終究還是帶着隊伍灰溜溜的回去了。這一次外出，本想好好表現一下，結果多少有點丟人現眼。
準備的八種病毒，壓根就沒派上用場；又因爲病毒沒用，導致了額外的人員傷亡。
這次要不是楚飛出手麻利，率先（間接）幹掉了對方兩個11.0的高手，後果將更加嚴重。
所以，雖然楚飛跑了，但楚飛依舊是這一次戰鬥最大的功臣。
所以也不能怪楚飛跑路，因爲都特麼是豬隊友啊，包括我自己！
鄭成安心中有點說不出的mmp！
心中吐槽着，順利返回魏家這邊。發現魏家這邊，已經靜悄悄的。
立即展開感知，掃描了整個魏家，鄭成安“看”到了一地屍體，都是完整的、沒有任何傷口。這是詭靈的手段。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躲起來了，並沒有死亡。但粗略估計一下，這一次魏家剩下的人，死了大約三成。
“都出來吧。戰鬥結束了。”鄭成安的聲音在魏家內迴盪，這聲音隱隱帶有某種共鳴，透過牆壁、滲入地下。
魏書恆看着現在的魏家，臉色很難看，他猶豫一下，對鄭成安說道：“前輩，現在的紅松城，還要留下來嗎？”
鄭成安看了一眼魏書恆，發現魏家主這話語邏輯都不對了。紅松城這麼大，肯定帶不走啊。不過魏家可以走……
再看了一眼其餘人，鄭成安終究還是微微嘆息道：“收拾下離開吧。現在的紅松城，已經完了，沒有什麼價值了。
當然，在走之前，將所有能炸燬的都炸燬了。”
說到最後，鄭成安也咬牙切齒。
衆人環顧四周，只看到一片斷壁殘垣。現在還能算的上完整的，就只有魏家這邊了。
發展了兩百年、繁華了上百年的紅松城，再短短十來天時間裡，已經荒廢。
高樓坍塌，廠房因爲野蠻拆解而報廢，大量的工業設施被轉移，產業工人也遷徙了；剩下的也大都被炸燬——我不要，也不能留給對手！
當然不排除有些人心存僥倖，封存了一些帶不走的東西，但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至於魏家，現在就剩下一個空殼，想走隨時可以走。
只是，魏家可以走，但不能將完整的紅松城留給天龍人！
所以，魏龍宇開口了，“爸，我們是否將地下的能量通道炸燬？”
魏書恆沉默了，好一會轉頭看向鄭成安，“前輩，您看這天龍城的根基，還要留着嗎？”
鄭成安也沉默了。這話裡有話啊。
留着根基，就意味着以後還能回來；
要是不留着，就意味着徹底放棄這裡，意味着雷霆陸城在烈焰陸城的壓迫下低頭了！
還能搶回來嗎？鄭成安稍微分析下就覺得：很難。
本來呢，烈焰陸城範圍有9個紅松城這樣的集羣，雷霆陸城只有7個。
每一個集羣都有一個核心的高牆和幾個到十幾個普通的附屬高牆。
更何況，雷霆陸城的技術水平、以及每個集羣的發展水平，與烈焰陸城相比，都有一些差距。一個個差距積累起來，就不容忽視了。
現在雷霆陸城丟了紅松城大半，被烈焰陸城搶到了，還成了一根紮在雷霆陸城背後的針。
總之，情況不是很妙。
但就此放棄也不甘心，這話也說不出口。
沉吟好一會，鄭成安終於開口了：“有沒有辦法炸燬部分，爲以後修復留下基礎？眼下這個情況，我估計短時間內很難清理這些天龍人，並將烈焰陸城的力量驅逐。
嗯……按照十年規劃吧。”
魏書恆眼睛半眯，不斷計算，一分鐘後纔開口道：“可以做到。但精度難以掌控，誤差會比較大。”
“那就試試吧。”
魏書恆點點頭，沒再說話。
魏家作爲地頭蛇，從紅松城建立之初就在了，對紅松城地下的能量通道當然是有佈置的。
這個佈置嘛，簡單來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雖然我沒有掌握共同繁榮的方法，但我掌握了共同毀滅的能力。
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兩個多小時後，魏家徹底撤退。等魏家衆人離開紅松城後，魏家的建築等等轟然爆炸，化作一片廢墟。
與此同時，紅松城地下約千米深處，陡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恐怖的爆炸聲在地下回蕩，紅松城地下能量通道上方紛紛破裂，隨後整體坍塌；地下水倒灌，地下世界裡，慘叫聲甚至超過了爆炸的聲音。
哪有什麼“炸燬部分”，所以魏書恆才思考了一分鐘之多。而鄭成安大概也猜到的，但能說什麼。
這麼多年來，魏家愣是將地下給挖穿了，埋上了炸藥。
其實只要炸藥威力足夠，就能造成嚴重的損害。所以爆炸位置距離通道至少有百米，也正是如此，城主府才毫無所覺。
現在嘛，城主府估計可以吸取到足夠的教訓。但問題是，地下能量通道毀壞，紅松城的基礎也沒了。
不用說，劉錦輝這邊暴跳如雷。
只有閻驍龍雲淡風輕。
閻驍龍很清楚，背刺雷霆陸城時間不會太長，雷霆陸城不會允許大後方有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必然會不惜代價攻擊這裡，但烈焰陸城卻不會不惜代價保護這裡。
所以，自己在這裡的任務很明確——搗亂，時間越長越好。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天龍人是死是活，閻驍龍其實還真不是很在意。當然，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還是要幫一把的，搗亂的時間越長越好嘛。
如今這紅松城的根基毀了，以現在的工業技術，幾乎不具備恢復的可能。
而且紅松城的地下能量通道是樞紐所在，這裡毀了，周圍的高牆也會受到影響。
這意味着雷霆陸城以後就算恢復了，也只剩下六大集羣。這就很好。
正因爲不在意，所以閻驍龍很冷靜。聽到消息後，冷靜的問道：“那幫傢伙向哪個方向撤退了？”
劉錦輝依舊憤怒的說道：“青石城。”
閻驍龍轉頭看了眼牆上的地圖。
青石城，位於紅松城西南方，距離城主府軍事大本營的王家鎮約90公里，距離小黑山城約95公里，是黃家控制的一座高牆。
青石城整體坐落在一片小型高地上，對普通人來說，易守難攻，也是防禦異種的重要基地。
這裡有豐富的礦產資源，是一個偏向重工業的高牆，人口60萬樣子。
閻驍龍腦海中閃過這些資料，淡淡的說道：“現在黃家和雷霆陸城剩下的都是精英，我們這邊短時間內想要取得更多的勝利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你們需要清理一下異種，降臨更多的詭靈，尤其是發展工業。遠程巨炮和導彈，多生產一些，我們要以相互毀滅作爲和平的手段。
只要撐過今年，明年你們就能完全發展起來，到時候就輕鬆了。”
劉錦輝等人漸漸冷靜下來，默默點頭。
…………
當楚飛得到正義陣營戰敗、毀城跑路些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此時楚飛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吃飯呢，旁邊是美麗的大秘書王玉靜作陪。
至於說楚飛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看到紅松城的情報後，楚飛忽然沉默一下，然後才悠悠嘆了一口氣，繼續吃飯。
王玉靜看楚飛嘆息，忍不住問道：“情報有什麼問題嗎？”
楚飛搖搖頭，“不是情報的問題，而是…嗯…時代吧。這個時代，就是末世環境。
在時代的大環境下，哪怕是半步13.0的高手，也只能隨波逐流。
個人的力量，完全無法抗衡時代的洪流啊。”
王玉靜笑了，語氣悠然的說道：“時代的洪流雖然無法阻擋，但應對方法卻有很多種。
有人被洪流席捲，最終溺亡；
有人順流而下，千里江陵一日還；
有人中流擊楫，破浪飛舟；
有人引渠蓄水，五穀豐登。
洪水來了，固然會帶來災難，但也會水漲船高，達到新的高度。”
楚飛愕然看向王玉靜，看的王玉靜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甚至有點小小的忐忑，“大師，我說的……不對嗎？”
“不，很好！”楚飛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我剛剛感慨大時代，反而險些讓自己陷入迷障，你這回答對我很重要，不亞於一次頓悟。”
王玉靜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大師有用就好，這是我應該做的。”
楚飛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有功就有獎勵。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錢財、功法、藥劑、寶物、修行經驗等等，我這裡都有。”
王玉靜有些心動，但下一刻還是做出了決定：“大師，這是我應該做的，不求任何回報的。”
我不是想要這一兩樣，我全都想要啊，尤其是想要你的身子……
楚飛看了一眼王玉靜，上上下下打量好一會，看的王玉靜雙腿收緊，微微躬身，想要將豐滿的山峰收斂一下。
楚飛淡淡的開口：“我給你的，你可以拿到後丟掉，但你不能不要。”
淡淡的話語中，透出的是傲然和霸氣：我給你的，你不能不要！
王玉靜沉默一下，終於開口了，“大師，我在9.4的境界已經一年多了，紋絲不動。”
楚飛微微點頭，“那你自己是什麼感覺？或者說，是什麼讓你難以進步？自己有沒有一些想法，或者分析？”
王玉靜：“做了一些分析，但感覺問題很多。
首先是身體素質，我能感覺到，我體內的能量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我嘗試過進入熔岩地窟錘鍊身體，但體內能量總量提升有限。
其次是宇宙腦構建上，再也難有寸進，我嘗試過重修，曾經將宇宙腦降低到9.0初級重修過，而且還更換過功法，但進步有限。
也嘗試去挑戰過極限，但效果並不好。
也埋頭學習一段時間，測試考試成績，已經超過10.0境界的平均分。但還是找不到方向。”
說着說着，王玉靜的情緒越發低落，聲音也越來越低，最後說話聲音都近乎自言自語：“最後，也許功法是一個方面吧，我能接觸到的功法雖然比外界好很多，但似乎還不夠好。”
楚飛聽了之後，就明白了，“我知道你問題出在哪裡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自信，你已經開始否定自我、懷疑自我，這是很危險的；第二個就是境界。
其實這兩個原因相輔相成。
境界，不需要解釋了吧？”
王玉靜點頭，“關係到意識空間的廣度。”
楚飛：“那我重點說說挑戰極限的問題。挑戰極限不是爲了勝利，而是更進一步，是勝利之後重塑自我，突破自我！
不過我想這個問題，蘭家這邊應該有介紹吧？”
王玉靜嘆息，“介紹不少，但如果介紹有用，那大家都是10.0覺悟者了。”
楚飛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要是自己的學生，絕對一巴掌拍飛了。
不過最終，楚飛還是平靜的說道：“那就是你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尤其是曾經的自己滿身榮耀。”
王玉靜不說話了。
楚飛：“對於如何突破極限，我這裡有些資料，你可以看下，不過不準外傳。
能量控制的問題，我倒是有個提議。現在有不少半截的、完整八進制的功法，修行到10.0就停止了。你可以找一下這樣的功法。
這種完整八進制的功法中，有專門的能量控制邏輯。”
楚飛身上就有不少這樣的半截功法，但……這是我的！
哪怕是半截功法，也價值不菲。而楚飛給王玉靜的資料，已經超值了。
過猶不及，適可而止。
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