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噠噠噠”拖拉了很長的隊伍在後隊還沒有鑽出山谷的時候,前隊那邊突然傳出
來了激烈的槍聲,明顯是衝鋒槍的連發。“出事了”趙志提着槍,推開了擋在前面的幾個英軍士兵,快速的跑向前隊。端着槍的山羊迎了上來,低聲說道“是英軍的人,路邊竄出一隻猴子,一個英軍士兵就開了槍”
“媽的”趙志嘴裡嘀咕着,眯縫起眼睛看着滿臉尷尬的華萊士,“上尉,這就是你的士兵?他們都是豬嗎?想讓日軍把我們都堵在這裡嗎?”
“少校,很抱歉,這些士兵都是剛從英國來的,都是些新兵”華萊士很歉意的看着趙志。趙志擺了擺手,“別說那些個沒用的了,現在加快速度趕緊出去,別堵在路上”聽見了槍聲的秀才帶着留守的狗腿子,趕緊的吹着竹哨,給趙志他們做着指引。
圍住山谷的日軍也同樣聽見了槍聲,紛紛鑽出了帳篷,指揮這隊日軍的正是曾經追擊過趙志他們的鳩山。日軍在緬甸北部的兵力不足以控制這片區域,鳩山不能爲了幾百個已經被嚇破了膽的英軍,就浪費這麼多的兵力。本來照着鳩山的意思,利用地形把山谷團團圍死,在山谷困裡死這些英軍。6天了,鳩山已經抽調了一半的士兵去了馬高和孟拱,現在山谷外只剩下了500多日軍。
“水原大佐,請你帶着山田小隊警戒山谷,我帶着剩下的士兵過去看看”鳩山佩戴好自己的指揮刀,帶着其他的士兵趕了過去。“快走,快走”趙志顧不上那些緬甸人了,生趕着英軍士兵們在樹林裡狂奔。“長官,長官,這些牛擋住路了,我們過不去”饅頭滿頭是汗的看着擋住了去路的牛羣。“傻啊你,你手裡拿的是燒火棍嗎?”趙志一拉槍栓,對着牛羣咣咣咣幾槍,牛羣立馬急了,四下裡逃散着。
趙志直接甩了那些只顧着揀東西的緬甸人,連踢帶打的攆着英軍拼命的跑。華萊士喘着粗氣,拉住趙志“長官,咱們停下休息會吧,士兵們實在是跑不動了”“不行,日軍馬上要來了,得趕緊走”趙志也是沒有辦法,他也沒有想到這些英軍士兵會這麼差勁。
一個身高馬大的英軍士兵直接坐在了路邊,任憑饅頭怎麼比劃,他都不走。華萊士也過去勸了半天,那英軍士兵還是不動窩 ,死活是不走了。“讓開,讓開”趙志直接用槍管挑着一條蛇,甩到了那英軍士兵的腳下。還活着的蛇在地上竄動着,吐着信子,嚇的那士兵嗖的爬了起來,大步的跑了。“媽的,原來是個欠整的貨”饅頭張目結舌的看着那個英軍士兵。
“長官,閃開”饅頭猛地撲了過來,推開了趙志。“呯”的一聲槍響,饅頭的腿上濺起一朵血花。“散開,散開”趙志拖着饅頭鑽進了灌木叢裡,“沒事,沒事”趙志掏出急救包給饅頭包紮着傷口。“少校,咱們怎麼辦?”被灌木掛的滿臉血道的華萊士,趴在趙志身邊。
“滾蛋”趙志猛地回頭死死的看着早已經驚慌失措的華萊士,黑黑的眸子裡閃動着嗜血的戾氣,嚇的華萊士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長官,長官,饅頭咋樣了?”砍刀披着茅草竄了過來。“還好,沒有打中要害,血已經止住了”趙志檢查着饅頭的傷口,厚厚的纏了幾層紗布。“谷口還在咱們手裡,秀才帶人守着呢”砍刀透過灌木,尋找着隱藏的日軍槍手。
“轟”“轟”趙志甩出兩顆手雷,趁着爆炸騰起的煙霧,趙志拖着槍竄出灌木叢。見趙志鑽出了灌木叢,砍刀舉起槍衝着前方一陣亂槍,給趙志做着火力掩護。趙志鑽出灌木叢,想着剛纔饅頭受傷時子彈射來的方向,舉着槍悄悄的瞄着,心裡回想着平時國舅教自己的射擊要領。
“手要穩,眼要準”趙志嘴裡唸叨着,槍口慢慢的移動着,接着曙光觀察着動靜。初升的陽光水銀瀉地般灑滿了整個山谷,趙志這邊剛好是背光,在陽光的照射下,趙志忽然發現對面的草叢裡有亮光閃了一下。媽的,這下逮住你了吧,趙志朝着剛纔閃着亮光的地方就是一梭子打了過去,一個滿身是血的日軍抽搐着摔出了草叢。趙志對着那日軍藏身的地方又打了一個扇面,砍刀也爬起來跪姿射擊,灌木和樹葉在子彈衝擊中粉碎紛落。
又一名日軍滿是噴濺着鮮血摔出了草叢,躺在地上抽搐着身體。趙志開始“噠噠”“噠噠”的短點,在還剩幾發子彈的時候便換了彈匣,順手把換下的彈匣往前面的灌木叢裡一扔。砍刀瞪着眼睛不知道他幹嗎搞這套花樣,而陡坡上的灌木叢裡一下又衝出了四個日軍,倒有兩個舉着手榴彈正要投擲。
“媽的,都是些沒有腦子的”趙志又叫又笑的時候也就開火了,“噠噠”了四次,灌木叢裡再沒有站着的日軍,兩個沒及扔出的手榴彈轟然爆炸。槍聲一停,趙志就跳了起來,一把抓起饅頭扛在肩上,大聲的喊着:“走了!走了!”趴在草窩裡顧頭不顧腚的英軍們也慌忙收揀着自己的東西,慌里慌張的跟着趙志。
趙志把英軍身上的零碎雜物往下捋着,嘴裡還不停的招呼着:“不要啦!不要了,快走!”
於是這個隊伍終於開始跑,趙志跟着隊伍跑了兩步,然後停下了。華萊士和一個英國士兵一邊一個,一跪一坐地在一具屍體旁邊,在胸口不停的划着十字,嘴裡還在念叨着什麼。趙志一個大飛腳過去,跪着的華萊士被踢得嘴啃地,跳起來便要打,被跟着趙志的砍刀一槍托擊倒了。看着發愣的華萊士,趙志氣的叫道:“跑啊!不會打仗還不會跑?!”
趙志領着人在幽暗的叢林裡狼奔豕突,既成潰軍,便再也談不上隊形。羊腸小道的樹密得象牆,不斷閃動着槍火,於是隊伍裡爲了躲避飛射的子彈,不斷有人摔倒再爬起。潰逃的大兵們終於脫離了那片地獄一般的莽林,累得像一羣死狗,帶着一身的擦傷掛傷摔傷,相互拉扯提攜着攀上植被相對稀疏的山口。
趙志停下了,用他的望遠鏡張望着山谷之下,其實不用望遠鏡也看得清楚,那裡的一處平地上冒着滾滾的濃煙。“走了,走了”趙志扛着饅頭帶頭跑了,趴在地上顧頭不顧腚的英國大兵們,連滾帶爬的跟在趙志後面。守在谷口的秀才他們早就和日軍接戰了,十幾個日軍已經栽倒在了山谷口的緩坡上。“媽的,媽的”被打中了肩膀的秀才一頭栽倒在地上。“秀才,咋樣了?”忙着上彈夾的猴子頭也不回的喊秀才。“死不了”秀才撕下衣襯用牙齒幫着扎住傷口,爬起來繼續射擊。
“轟”“轟”一陣密集的爆炸騰起的煙霧,籠罩了正與秀才他們激戰的日軍,大團的煙霧中飛濺起的不止是雜草和泥土,還有大團飛濺的鮮血、槍支的零件和破碎的肢體。秀才他們幾個也被爆炸的衝擊波給頂倒了,“呸”“呸”爬起來的秀才吐着嘴裡的泥土,卻被衝下山口的趙志一腳踹倒了,“你狗日的呸誰呢?”腦袋磕在槍上的秀才頂着個大包爬了起來,沒好氣的揉着頭上的包“嘴裡有土”
趙志放下饅頭,喘着粗氣“你狗日的不是有手雷嗎?咋不用呀?要不是老子一頓手雷,咱就都被堵在這裡了”氣喘吁吁的砍刀拖着一個英國大兵趕了上來,“長官,人都出來了,死了三個,帶傷的有十幾個”
“走,走,不要停,先趕到國舅那去。你帶着秀才他們先走,我帶人斷後”趙志把饅頭放在一個狗腿子背上,順手拿過幾個彈夾,叫過華萊士“留10個衝鋒槍手,你帶着其他的人跟着他走,抓緊時間趕到前面的小山包上去。我在這裡堅守20分鐘,會引着日軍過去,咱們在那裡打日軍一個埋伏”
華萊士奇怪的看着這個中國軍官,隊伍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想着打伏擊呢。留下的20多個人埋伏在山谷外的林子中,趙志讓大部分人藏在灌木叢裡,大隊已經過完了,林子裡現在當得上死寂。趙志仰天躺着,看着樹上的斥候做了一個手勢,然後就聽到枝叢沙沙的輕響:銜尾的日軍士兵終於出現了。
“噠噠噠 噠噠噠”趙志一揮手,隱藏的傢伙們對着毫無防備的日軍射擊。20多支衝鋒槍的密集射擊很是壯觀,子彈像水潑般撒向日軍。英軍之前一直無所作爲的潰散是最好的掩護,尾追的日軍沒有想到英軍會反戈一擊。毫無防備的日軍被密集的子彈打得紛紛倒地,彈孔裡噴射出的血把這一片茅草都染成了紅色。
“轟”“轟”伏擊在兩顆手雷的爆炸聲中結束了,再也沒有站着的了日軍。“走了,走了”趙志拍着還想打掃戰場的傢伙,帶頭躥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