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個好東西,但如果喝多的時候也往往會誤事。
威廉二世就是這方面的代表。
這裡可是酒吧,在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點,基本上都是出於有點蒙的狀態,再加上那個年輕人剛剛發表了一番具有煽動性的言論,正是羣情激奮的時候,這時候拿個啤酒杯砸過去,真的就跟往火堆裡扔個炸藥包的效果差不多。
威廉二世臨出門的時候剛剛掛了鬍子的,酒吧裡沒人認得這個小老頭就是曾經的德意志帝國皇帝,於是馬上就有人回罵過來:“要你特麼多管閒事?”
還有性子急躁的,馬上就把手裡的啤酒杯也砸過來。
都正喝酒呢,誰還能沒個杯子還怎麼着?
秦致遠肯定不能眼睜睜看着啤酒杯砸到威廉二世頭上,伸手就把啤酒杯從空中摘下來,隨手往旁邊一扔,馬上就掀了桌子。
也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估計是看秦致遠從空中摘酒杯的動作比較瀟灑,大吼了一聲“好功夫!”,然後就是十幾個杯子一塊扔過來。
秦致遠就算是化身螃蟹這會也接不完,所以順手掀了桌子擋住飛過來的啤酒杯。
真的是稀里嘩啦,玻璃碎片到處都是,還有沒喝完的啤酒四處飛濺,好看得很。
朱莉還有反擊的,奮力往吧檯那邊扔出手裡的啤酒杯,然後就鑽到秦致遠背後哈哈大笑。
威廉二世確實是有點二,哪怕到了這種時候,嘴裡還是不乾不淨的挑釁:“特麼你們這些賤民,全部都該下地獄——”
秦致遠真想堵住威廉二世的嘴,幾乎是威廉二世剛說完,飛過來的啤酒杯又密集了許多。
還是董興修有擔當,拎了一條長凳衝過來舞的上下翻飛,不管是啤酒杯還是啤酒統統擋回去,就跟變魔術差不多。
場面氣勢已經非常混亂,羅伊也不敢怠慢,帶着十幾名衛兵簇擁着秦致遠和威廉二世他們飛快的往大門外跑,簡直就跟抱頭鼠竄差不多。
一直到回到馬車上,威廉二世還感覺不過癮:“這要是放到我年輕的時候,我一個人能幹翻他們這一羣,真特麼的,喝個啤酒都和不安生。”
一起喝過酒打過架,秦致遠感覺上和威廉二世還是熟悉了點,關係也就沒有那麼僵:“少說兩句吧,如果不是你多嘴,咱們也不至於被人趕出來。”
“特麼我是德意志的國王,罵他們兩句怎麼了?還敢拿啤酒杯砸我,我非要把他們全部關進監獄不可。”威廉二世想動用特權,哪怕是威廉二世已經退位,皇族的威嚴也是不容冒犯的,如果威廉二世以這件事爲理由調動軍隊,想必威廉三世也沒話說。
“算了吧,你還感覺不夠丟人?如果這事傳出去,你估計是無所謂,我這臉上可掛不住。”秦致遠不想折騰,否則剛纔就命令董興修直接抓人了。
蘭芳國王和德國前任國王一起跑去喝酒,和人跟潑婦一樣對罵不說,還和其他酒鬼爆發了一場啤酒杯大戰,最後被人從酒吧趕了出來,這要是傳出去確實是不怎麼好聽。
話說這段時間各國王室的醜聞實在是多了點,還是別折騰了吧,再折騰下去,連特麼蘭芳王室存在的合理性都要被人質疑了。
威廉二世明顯沒想這麼多,聽到秦致遠質問有點發愣,半響才頹然依靠在靠背上默不作聲。
“那些人是德國工人黨,這是一個非常激進的團體,他們主張使用武力獲得政權,主張在德國搞人人平等,在目前的德國很有市場,就連軍隊中也不乏擁躉。”興登堡到了這會才發言,言語間不無憂慮。
德國工人黨,就是小鬍子起家的那個黨派,雖然剛纔小鬍子不在場,但很明顯,那個酒吧已經成爲了工人黨的基地,或許歷史上的“啤酒館暴動”就是發生在哪裡,誰知道呢——
“不用理會他們,只是一羣跳樑小醜而已,讓他們蹦躂吧,只要他們敢使用武力,維克多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秦致遠不擔心。
關於小鬍子,秦致遠已經提醒了威廉三世,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讓小鬍子奪權成功,那麼只能說威廉三世沒有當皇帝的命。
現在的德國不是魏瑪共和國,威廉三世也不是弗里德里希·艾伯特那個對內軟弱無能的溫和派領袖,如果小鬍子還敢和原本歷史上一樣選擇武裝暴動,威廉三世會毫不留情的撲殺工人黨。
在曾經的歷史上,小鬍子正是因爲得到了以魯登道夫爲首的國防軍的支持,纔敢於發動武裝政變。
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魯登道夫已經在世界大戰中殞命,小鬍子的思想在國防軍中雖然有擁躉,但找不到合適的盟友,所以小鬍子未必就敢使用武裝政變這種激烈手段奪權。
小鬍子也不是他在《我的奮鬥》中描述的那麼勇敢,在曾經的啤酒館暴動中,當小鬍子率領的工人黨和國防軍遭遇的時候,小鬍子是第一個轉身逃跑的,當然他也沒跑掉,最後被關了九個月。
小鬍子的幸運在於遇到了一位同情他的法官,如果換成是威廉三世,小鬍子可沒那麼容易過關。
想想看吧,威廉三世面對他爹都能狠下心來,面對小鬍子顆沒什麼好憐憫的。
秦致遠知道這些事,興登堡和威廉二世卻不知道。
聽完秦致遠的話,興登堡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威廉二世就怒氣衝衝的大放厥詞:“看看吧,我就是擔心這個,如果維克多面對那些打着‘爲了德國’旗號的叛國者,維克多能不能狠下心來都是個問題,所以把德國交給維克多絕對是個錯誤,至少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
“別廢話了,看看現在正在進行的大清洗,就知道維克多能不能狠下心來,你現在已經不是德國國王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還是想想到了蘭芳住在哪裡比較現實,說真的,你想住在哪?蓬萊島?椰城?甚至給你單獨弄個島嶼都可以。”秦致遠大方的很。
蘭芳什麼都不多,就是島嶼多得很,大的小的有人的沒人的足有兩萬多個,不管是威廉二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秦致遠都能滿足。
“怎麼?你也想給我找個聖赫勒拿島?想都別想,聽說蘭陵島不錯,我先去看看。”威廉二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堅持,對於自己的未來還是有考量的。
聖赫勒拿島,這是拿破崙退位之後被英國人流放的島嶼,威廉二世可不想落個和拿破崙一樣的下場。
威廉二世這個人吧,千萬別說他的思想意志有多麼的堅定,這也是個很能湊活的人,世界大戰後威廉二世選擇逃往荷蘭很能說明問題,如果能當國王當然好,如果當不上也沒事,只要能活着就行。
“你想去蘭陵島?那你可要想清楚,哪裡可是個銷金窟。”秦致遠不隱瞞蘭陵島的真實情況。
現在的蘭陵島,因爲賭場的完工和配套設施的逐漸完善,已經成爲全球聞名的旅遊勝地,包括歐洲在內,從去年冬天開始,就已經有很多人去蘭陵島旅遊。
和歐洲的冬天相比,蘭芳的氣候確實是得天獨厚,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不說,蘭陵島上還有豐富的娛樂設施,基本上可以滿足不同人羣的需求,所以很多人現在已經愛上了蘭陵島,每天都有人前往蘭陵島當地政府駐所詢問永久定居的可能性。
威廉二世估計只是聽說過蘭陵島,但對那裡並沒有直觀印象。
蘭陵島好是好,不過花銷也是巨大,秦致遠不知道威廉二世的小金庫裡現在還有多少錢,估計威廉三世是不會支付威廉二世的花銷的。
“呵呵,我喜歡銷金窟,”威廉二世沒有多解釋,言語間的自信還是足。
想想也能理解,威廉二世再怎麼着也當了小三十年的國王,身家肯定也是豐厚,否則跑到荷蘭這兩年也沒法維持皇室的排場。
“那就行,在蘭陵島,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一切。”有錢就行,秦致遠非常歡迎這種人傻錢多的闊佬。
“我想當國王也行?”威廉二世斜着眼擡槓,這回的表情纔有點生動。
“行!只要你小費給的足,有的是人願意喊你國王,甚至你讓他們喊你親爹都行。”秦致遠言語裡的嘲諷掩飾不住。
“那樣的生活也不錯。”威廉二世沒有再多說,咕噥了一句沉默不語。
是啊,都到了這種地步,也就別再要求過多,差不多就得。
這一路回去就快得多,不知道羅伊帶了多少人進柏林,反正秦致遠聽着馬車外的馬蹄聲相當壯觀,一路飛奔,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秦致遠就又回到了無憂宮。
不得不說,歐洲人使用四輪馬車是有道理的,雖然從無憂宮到柏林的道路沒有經過硬化,但顛簸程度並不算明顯,馬車的減震確實是不錯。
剛進中國樓,秦致遠就看到高鴻仕在衝着自己打眼色,秦致遠還是不動聲色,讓羅伊安排了威廉二世的興登堡的住處,帶着高鴻仕就進了書房。
“法國國會發起了對德沙內爾先生的彈劾,德沙內爾今天下午發表了辭呈,正式辭去法國總統職務。”高鴻仕帶來了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