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富貴現在過得很滋潤,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非常感謝始作俑者!靜靜躺在中心醫院的病牀上,回味着剛剛護士與他吹簫那美妙銷魂的一幕,想到情動處,他不由微微哼了一聲。
這是中心醫院的高檔病房,廁所、浴室、空調、電視應有盡有!
此時已是深夜12點多,大多數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偌大的醫院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寧靜。
閒着無聊,趙富貴按開電視,毫無目的的隨意選臺,突然,一個節目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請問錢教授,你對於發生在本鎮這兩起詭異案件有何看法?”女主持人的聲音很甜蜜,不過吸引趙富貴的卻是這個話題,儘管他隱隱約約覺得很有可能是陸遙殺人滅口,但是對於靈異話題,他向來很感興趣。
“毫無疑問,這必然是怨靈索命,關於鬼魂的存在,在衆多日常生活中只要多注意身邊的異常情況,並不難發現!再者,如果不是怨靈索命,瀟風鈴的死法就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了。而後,瀟俊傑的死亡更是驗證了這種說法,他們相繼離奇死亡必然不是巧合!往後,將會有更多的人相繼出事,對於我的說法,相信很快就會得到驗證。”
“請問錢教授,你覺得筆仙真的存在嗎?”
“筆其實是死物,利用死物召喚出來的鬼魂通常是怨靈!正常情況下,筆中的怨靈是無法脫離幽冥界的束縛出來爲非作歹,除非,召喚者打破了這層束縛,也就是俗稱的打破禁忌!一旦禁忌被打破,後果必然不堪設想,怨靈的詛咒也會隨之出現,逃無可逃,必然一死!”
看着電視裡兩人繪聲繪色的講述這些話題,趙富貴忍不住輕笑一聲。
“嘻嘻!”
趙富貴猛然一震,快速側臉望向門口方向。
房門依舊緊緊閉着,寬敞的病房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顯得異常清晰,除了自己躺在病牀上看電視,空無一人。
恰恰是因爲如此,他才心裡沒由來一寒,剛纔那聲笑聲不是出自他口,聽聲音,明顯是個女人!可是如今整個病房除了自己,並無其他人存在,難道是錯覺?
帶着深深的疑慮,他扭頭看向電視,神情又是一愣。
筆仙?
望着電視節目正在播放韓國恐怖片---筆仙,尤其是在召喚筆仙那一幕,他心裡沒由來一寒,一股不安的感覺快速涌上心頭,忍不住慌亂的按下遙控器想要換臺。
筆仙?
還是筆仙?
趙富貴難以置信的望着電視機,怎麼可能?每個節目都是在播放筆仙!而且還是延續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驟然,他的神情變得惶恐不安,連臉色都微微發白的盯着電視機。
一個陰影逐漸出現在幾個女生旁邊,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充滿怨毒的猩紅。
趙富貴怔怔看着這一幕,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雙沒有眼瞳的眼睛,一眼望去,宛如一片血色海洋!陰森!冰冷!最詭異的是,他看見她在笑!很怪異!明明對方除了一雙眼睛,其他都是一片陰濛濛。可是他居然感覺到她在笑?
然後,他開始絞盡腦思的想,筆仙這部電影似乎沒有這個情節!
正想繼續看下去,畫面突然一轉,變成一家醫院的場面。
這是?
趙富貴的冷汗唰了一下,快速冒了出來。
這條走廊?
很熟悉!
突然,他的眼睛睜大到極限,這扇門是?
自己的病房門?
看着電視屏幕裡靜止的畫面,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連背後都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他不敢動,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一顆冷汗沿着額頭慢慢滑落鑽進眼睛裡,很酸!很澀!可是他依舊不敢動。
嘰---歪!
一聲極爲刺耳的木門響聲緩緩蕩進趙富貴的耳朵裡。
可是,他依舊不敢扭頭,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微弱,現在他已經分不清,這聲開門聲是來自電視還是來自腦後。
咯噔!咯噔!
牆壁上的掛鐘宛如暮暮垂年的老頭,哆嗦着腳步緩慢行走。
聽着這樣的聲音,他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彷彿像是一個陰影龜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撕咬什麼東西一樣。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更不知道這種想法從何而來,就像與生俱來就出現在他腦海裡一樣。
然後,他開始覺得冷!真的很冷!即使身上緊緊裹住棉被,依然無法阻擋這股刺骨的寒意,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躺在殯儀館那張冰冷的屍牀上。
很安靜!或者應該說是死寂!除了掛鐘依舊發出那些令他心悸的“咯噔”聲!
趙富貴不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他自幼起就害怕安靜,因爲安靜會令他想起那些冰冷的屍體!所以他挑選的這間病房是最接近路口的,正常情況下,他能夠時不時聽見窗外傳來的車鳴聲,可是現在,整個房間變得異常死寂!或者可以說,是整個醫院如同屍體般,冰冷!死寂!
一張臉,很平常的大衆臉,只是這張臉在電視屏幕裡顯得異常蒼白,一雙被酒色掏空微腫的眼睛此時充滿的驚慌,冷汗順着臉腮蜿蜒而下。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臉!
他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存在?他很想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來確認事實,可惜!他不能動!宛如遭到操控的傀儡,連抖一下手指都難以做到!
很癢!有種發尖從脖子劃過的感覺!
他的心跳彷彿隨着這股感覺的停止,強烈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將他緊緊包圍,無力掙扎,喘不過氣!
無神的眼眸從電視機屏幕上看到,他的脖子正被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緊緊纏住,扯緊!那是一束女人的頭髮,失去光澤,枯黃而凌亂,卻似繮繩般堅韌,冷酷的勒緊他的每一寸肌膚!
眼睛開始充血,血絲快速從四面八方攀上眼眸,血色!是他唯一的色彩!
“偶不知道那是蝦米咚咚,偶不知道你是誰,給你示範要一千塊,他洗個頭用洗潔精。。。。。。”怪異的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強烈的窒息感如同黑暗遇到光快速消散。
趙富貴快速翻身急促的呼吸起來,他終於能動了!之後第一件事不是接電話而是快速按在遙控器上關閉電視,心有餘悸的環視四周一圈,發現沒有異常才微微發抖的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
“喂!”
“你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現在還在醫院嗎?”聲音很火爆,可是語氣裡卻蘊藏着擔心與着急。
“爸!你在哪裡?你快來接我,我害怕!”趙富貴聽見父親的聲音,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痛哭出來。
“你老實呆在醫院,哪裡也不要去,我馬上就到。”趙縣長快速掛掉手機,加快車速竄向醫院,雖然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是從何瀟雨的警告和兒子的痛哭已經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難道真有人要害死自己的獨子?一想到這個可能,他更是心急如焚。
同一時間,魏釗也駕着車進入縣裡,瞥了眼面無表情的何瀟雨,輕咳一聲,笑着說:“估計趙富貴都想不到他有那麼大面子,讓我們去保護他!”
“就是,真不知道他見到我們,該作何感想!”夏琪龍似乎瞭解魏釗的心思,接着話活躍一下氣氛。
何瀟雨自從知道陸遙脫離劉涵的視線後,就一直是這幅表情,弄得魏釗和夏琪龍都感到渾身不自在,如今總算是達到縣裡了,離中心醫院也沒有多遠的距離,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離醫院還有多久?”何瀟雨並不曾因爲魏釗等人的語氣而有所放鬆,反而隱隱約約覺得更加不踏實。
“估計還有20分鐘的路程。”魏釗側臉看了何瀟雨一眼,扭過頭望着前方繼續說:“你不用太擔心,陸遙速度不可能那麼快,而且你也通知了趙富貴父親,相信他現在很安全!”
“再快一點,我總有種感覺,趙富貴要出事!”雖然何瀟雨此時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是語氣中卻流淌着一股不安的情緒。
“爲什麼?”夏琪龍很是不解的看着何瀟雨,儘管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以這種語氣說話,貌似記憶中第一次聽到。
“我也說不清楚!”即使是何瀟雨本人,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望着心事重重的何瀟雨,魏釗很自覺不在言語,再一次加快車速竄向中心醫院方向,幸好已經是深夜時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並不多,也算是給了他加快車速的最大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