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挺不錯的嗎。”比起外圍那擔心自己安危,害怕獸人軍隊兵臨城下的曼城,翔龍帝國的帝都,翔龍城一片祥和,那毫無危機感的生活,彷彿獸人攻打的並不是他們國家似得。
一個星期的毫無停頓的路程,讓尼祿一行人順利的到達了帝都。根本不用任何手續,在得知這是帝國三皇子,尼祿殿下的隊伍後,尼祿與邪龍便被迎進了皇宮,明天一早進殿面見皇帝。
“啊,超想念我的牀!”尼祿在邪龍面前完全沒有什麼顧忌,一把撲到了自己那大大軟軟的牀上。
“好奇怪,爲什麼你父親不直見你?明天進殿面見是什麼意思?”邪龍倚靠在門上,望着外面的天空思考着,“而且這氣氛似乎也有些不對勁呢。”
“管他那麼多呢,反正我回來了。”
“是啊,你是沒事做了,接下來都交給我吧。”邪龍好生沒氣的敷衍了一句,捏着自己下巴思考着:“可惡啊,情報太少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尼祿無語,看着樣子,這貨比自己還着急呢。做皇帝又不是他,他那麼着急做什麼,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雖然說龍澤蘭克斯大陸上可能沒有太監這個職業。
“是啊,你不急,但我急啊,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按照這個情況發展,恐怕我還沒有走出翔龍帝國的邊境,進入聖龍帝國,便已經完結了。”
“對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尼祿突然正坐起來:“龍邪,爲什麼你要做到這種地步?雖然我知道你和聖教庭有仇,但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我也不明白啊。是啊,爲什麼啊?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一定沒有好結果的。”邪龍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的傷感,這一路下來,有多少人會因爲他的‘爲什麼’而逝去。
“收手吧,龍邪。”尼祿有些同情,連原因都不知道,卻那樣的瘋狂,那一定是經歷過很痛苦,很痛苦的事纔會變成這樣的吧,“不管因爲什麼,已經夠了。收手吧。從這一刻開始,一切回頭都還來得急。”
“回頭,還來得急?呵呵哈,太天真了啊,尼祿。”邪龍撇着連有些慘笑的看着尼祿,“你認爲,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還有回頭的資格嗎?就算我願意回頭,他們又願意收手嗎?不可能的啊,我和所謂的‘正義’已經不死不休了。”
“不,一切都還來得急!現在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你就是天域龍邪,所以,只要有個人揹負這一切消失,那一切就都還來得急!”尼祿敢說,大家認識的天域龍邪,魔王之子,映像中,一定還是黑髮黑眸的惡魔。但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個陷入鮮血復仇中的怪物而已。
“不用了,謝謝你,尼祿。”邪龍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如果有回頭的可能,他早就回頭了,不會用天域龍邪這個身份再次濺起世界的波浪。但是,當艾妮亞變成天域龍邪的模樣死在那正義的十字架上時,聖教庭就把他回頭的資格剝奪了。
“但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啊!”尼祿不願意這樣放棄,能殺死這傢伙,只有他!那一戰,還未分出勝負呢。
“天域龍邪,早就死過無數次了。”邪龍知道的啊,天域龍邪,早就死過無數次了……
他也曾放棄過,放下過一切,躲回帝蘭城那滿載記憶的房屋內。但聖教庭又做了什麼!他們不僅僅奪走了自己的父母,奪走了自己的同伴,就要連自己躲藏的權利、生存的權利也要奪走嗎?
不要了,他不要在低頭了,因爲放棄抵抗,差點讓洛奇、奧菲瑟、伊維、莫格妮、星空、艾妮亞,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永遠消失……
所以,絕不回頭,絕不退縮,絕不讓爲自己逝去的人白白逝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既然聖教庭要奪走自己的權利,那就讓他們消失好了!一個不剩,全部的屠殺殆盡。
魔王也好,英雄也罷,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把他們的希望延續,就算讓他成爲滅世者,也在所不惜!罵名,恐懼,罪孽,死亡,這一切,他早已經做好承受的準備!所以,揮下劍的他,沒有猶豫……
尼祿沉默不語,看邪龍這樣子,恐怕十頭巨龍也拉不回來了:“那你和我約好的那一戰呢?要作廢嗎?”
“……我在等你呢,一直等到我無法在等的那一刻。”邪龍無奈的一笑,這一笑讓尼祿無比沉重: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嗯?你去哪?”邪龍看着突然要外出樣的尼祿,有些奇怪。
“……你也一起來好了。”尼祿想了想,還是打算叫上邪龍,“去祭拜我的母親。”
“按理來說,皇室遺體不應該放在很豪華的地方嗎?爲什麼……感覺和我做的沒什麼區別。”走了許久,都能看見皇宮的城牆了,但是那城下的草地上,卻有個不怎麼顯眼的小土丘,走過去一看,才知道是一個簡易的小墳墓,那手工,還不如自己呢。
“那是他們的,不屬於我。”尼祿除了一下旁邊的雜草,又種上了自己帶來的話後,真誠的跪了下來,合上手祈禱。邪龍微微低頭,同樣合上手祈禱。
“你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吧。”邪龍的一開口,讓尼祿震了震,“所以你才說,皇陵中的遺體屬於他們,而這一個小土包屬於你,因爲你不想忘記母親的遺囑或者……仇恨。”
“沒錯,每一次做完紈絝,做了壞事,我便會獨自來到母親的墓前跪拜,這是我母親的叮囑。如果還想活下去,就得裝笨或者自污,不能在兩位哥哥面前表現出敵意或者表現出沒有反抗的實力。”
“你有位好母親呢。”邪龍眯了眯眼,也就是說,尼祿的母親,是被他兩個哥哥害死的?……
“我知道。但現在,我得違揹她了,因爲我明白了,比起這樣像木偶一般苟且偷生的活着,還不如無怨無悔一次。”尼祿再一次閉上眼祈禱:哪怕明知道會死,但我卻還是不能自已,我是笨蛋嗎?母親,對不起,明明您用生命叮囑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我卻還是要違背您,對不起……
“這一次要輪到我說了。”邪龍緩緩開口,“尼祿,放棄吧。”
“!”尼祿猛的睜開了眼。
“這樣的你,是無法成爲王的。”感情太多,會成爲累贅,愛得太深,會成爲致命的毒藥。此時的尼祿,完全就像當初的自己,但卻選擇了一條與自己完全相反的路。所以,他依舊是皇子,而自己,卻成了王。
“我知道的啊,我沒有成爲王的資本。”尼祿緩緩的站了起來。邪龍一陣嘆息,看樣子,長遠的計劃需要重新規劃了,轉身準備離去。
“但我會向你證明,任何人都可以成爲王的!”
“!”
“感情的確是阻礙,但是它也能成爲人變強的捷徑。”尼祿直直的與邪龍對視,“這是你教我的。”
邪龍居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愛的越深,恨得越深。每一個人都可以爲了那份‘累贅’,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