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潔白婚紗的凌晨曦,手捧鮮花笑容可掬的望着街邊上歡騰的人羣。這個時候車速很慢很慢,幾乎就是在爬行,所以我幾乎把車中兩人的表情變化的細微之處看的一清二楚。在凌晨曦的旁邊就是那個曾經說過愛我、珍惜我、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陳旭,他一身名貴的黑色西服,加上嚴肅莊重的表情,給人一種不可名狀的奇怪感覺:好似一點兒也沒有做新郎的歡樂和興奮!
不管怎麼樣,他們已然是成爲了被衆人祝福的恩愛夫妻,我在心中默默的唸叨:既然他選擇了凌晨曦,那麼此時的我所能給予的就只能是不盡的祝福了,但是這種祝福我不會說出口,我也不可能說出口……
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被人潮推到了最前面,車中的凌晨曦突然拉開車窗,把手中的鮮花擲出窗外,藉着從天而降的一朵朵鮮花間隙,我的目光和陳旭的目光相撞。
“潤玉。”我仿似聽見他一聲低吼,瞬間又被吵鬧的人羣淹沒,他的目光不再是以前的陽光和溫暖,而是深不見底的落寞和惆悵。一張一合的的嘴脣中飄出一串串模糊不清的文字,不知是和凌晨曦交談還是在向我訴說。
凌陳旭關閉玻璃,婚車緩緩的駛過我的身邊,漸漸遠去的婚車裡坐着曾經和我山盟海誓的戀人;漸漸遠去的車子裡坐着曾經和我不打不相識的情敵,現在他們終成眷屬,載着滿車的甜蜜和行人無限的祝福,而我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傷害之後,依然是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此時,逃離成了我唯一的選擇,騷動的人羣隨着徐徐而動的車隊向南駛去,我站在原地過了好久才清醒過來,擡起僵硬的雙腿向北大街走來,腦子完全的失去掌控方向和選擇路徑的能力。
“吱吱,吱吱——”機動車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從身後傳來,我才清楚的發現原來我正行走在單車道的中間,後面的車子縱然已經努力在減慢速度停下來,但是自然規律賦予它的慣性,還是促使它的輪子擦過了左躲右閃的我的左臂。頃刻間我的衣袖被整個撕扯下來,手臂也劃傷了一大塊,身體隨車子的衝勁倒在了右側。
純白色的私家車跟着我停在了單行道的右側,車門打開下來一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接着下來一位時髦的中年女人和一位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兒:
“老師,您怎麼走在大路中間?”小男孩兒翹起嘴巴問我,這時我纔看清楚,原來是我所帶班級的趙天天同學。
“於老師,您怎麼樣?”中年婦女過來扶我,我認出來了她是經常來學校接送趙天天的家長樑淑華女士。
“快上車,去醫院看看!”中年男子催促並走過來,他和趙天天的媽媽一起扶我上車。
“沒事的,僅僅是劃破了衣服而已!”我忍着疼痛說。
“不,老師,讓我的爸爸媽媽陪你到醫院檢查檢查”趙天天挺會說話。
於是我和樑淑華並排坐在了車子的後座:
“於老師,真是對不起啊!”樑淑華不停的道歉。
“是啊,於老師。真是抱歉!”趙天天的爸爸也是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