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來到大廳,找相關工作人員辦理出院手續。
與此同時,一輛的士緩緩駛入醫院大院內,蘇蘇從車上下來。
每半年對身體進行一次例行檢查,這是她從小到大保持的良好習慣,今天剛好是她體檢的日子。
還在大樓門外,蘇蘇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嗯?那不是楚天麼?”
她還在想,自己是主動上前打招呼呢,還是故意讓他發現自己,讓他來打招呼?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怎麼都不重要了,因爲那討厭的傢伙,已經湊到一個年輕漂亮,戴眼鏡的小姑娘跟前了。
撲通!
“啊!”許娜娜腳下一滑,無端端摔倒在地,手裡捧的『藥』盒、x光袋子掉了一地,腳後跟還傷到。
一雙大腳映入她眼簾,挺熟悉的一雙舊舊的藍白相間的運動鞋。順着腳往上看,許娜娜見到那張壞壞的、熟悉的笑臉。
“楚大哥。”她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窘迫地叫了一聲。
“你說可咋辦呢?”楚天蹲下,手擔在膝蓋上,玩味地看着她,“我每次看到你,咋都是這麼狼狽呢?你是不是狼狽女神轉世啊?”
許娜娜疑『惑』地看着他:“狼狽女神?希臘神話還是北歐神話裡的?難道是西遊記裡的?”
楚天無語,他麻利地幫她收拾了散落的物品,又一把抓起她胳膊,把她拎起來。
“又來看你爸?”楚天問。
許娜娜點頭。
楚天看了看手裡的『藥』,厄洛替尼,一種靶向『藥』。這『藥』他見過,治肺癌的。這讓他忍不住嘆口氣,癌症啊,永遠都是人類的剋星。不知道他的珍珠,能否在某天,給他一種治療癌症的『藥』呢?
“楚大哥,你來這裡幹嘛?”許娜娜問。
楚天把來意簡單說了一下,道:“老聽你說起許叔叔,我也從沒見過他。走,今天我去拜訪一下他。”
許娜娜低下頭:“我爸……沒必要了。”
“說啥傻話呢,只要他自己沒放棄,你就永遠不能放棄懂麼?”楚天道,“先陪我去買點東西。”
許娜娜乖乖點頭,不過後來她才發現,楚天所謂的買東西,原來是給爸爸買禮物。
來到腫瘤住院部,楚天看到了許多憔悴的、悲傷的、憂鬱的面孔。他甚至看到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和妹妹差不多大,頭髮已經掉光,穿着白『色』藍『色』的條紋病號服,在看似母親的中年人的攙扶下,緩慢在走廊行走。
年輕的身體,正在被癌症掏空,這一幕讓楚天心不由一酸。
他叫許娜娜等等,自己則追上那對母女。
“喲,你不是小美嗎?聽說你生病了老同學都很掛念你,來來,這是紅包,祝你早日康復!”楚天胡扯八道,硬給那女孩手裡塞了五百塊,然後轉身追上許娜娜。
背後,母親疑『惑』地看着楚天的背影:“他是你同學?你可是初一就休學了啊。這小夥子怎麼看,都得二十多歲了吧?”
女孩愣了一下,搖頭:“他不是我同學,我不認識。”但她的眼眶馬上溼潤了,心裡默默說一聲謝謝。
許娜娜好奇地問:“楚大哥,你怎麼會有那麼小的同學?”
“管的真多,病房在哪?”楚天衝她嘿嘿一笑。
來到許娜娜爸爸的病房,這是六人間,已經住滿了。許爸爸眼睛微閉,正面帶痛苦地睡着。
許娜娜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起臉盆和『毛』巾,去打了熱水來,要爲爸爸擦拭身體。
楚天道:“我來吧,這事兒我常幹,我哥基本都是我在弄。”他淡淡一笑,把尷尬的女孩推到簾子外。
許娜娜望着白『色』簾布上映着的身影,那麼認真,那麼孔武有力。
她心裡突然踏實、輕鬆了許多。自從父親生病,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處於身心疲倦的狀態。
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要給父親擦拭身體,多少次她都難過的想哭。
而今天,楚天替她做了。
二十多分鐘後,楚天拉開簾子,滿頭大汗,衝她笑着說:“好了,保準乾淨。我說,以後有這種活兒你儘管叫我,大家都是好哥們對吧。”
許娜娜一邊掉淚,一邊猛點頭。不過聽到‘好哥們’這字眼兒,她有點不太開心。
門外,一個很有氣質,非常漂亮,穿着很有品質的休閒服的女孩一閃而過。許娜娜恰好和她對了眼,覺得奇怪,因爲那女孩太美了,而且她似乎是在看楚天,眼神好凶啊。
“咋啦?”楚天看到許娜娜直勾勾的眼神,便禁不住回頭看去,走廊裡不時有病人、護士走過,但也沒啥好奇怪的啊。
許娜娜搖頭,沒說啥。
“對了,你爸最近做手術了?”楚天問。
許娜娜愣了一下:“沒有啊,大夫說,他已經沒有手術的價值了。”
“哦?”楚天眉頭一皺。
剛纔給許叔叔擦拭身體時,在其右側腹部,楚天看到一條很長的,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疤痕還很新鮮,似乎剛癒合不久。
“你多久給你爸擦一次澡哇?”他隨口問。
許娜娜道:“夏天時每天都擦,天氣轉涼,怕他身體遭不住,所以改爲每週擦一次。怎麼了?”
楚天皺眉沉思,沒有回答。
他突然道:“娜娜,要不要我給叔叔診診脈?”
許娜娜多少時瞭解楚天本事的,馬上點頭:“當然好啊,只是我怕付不起你的診金。”
“說啥傻話咧,我要你的錢?”楚天嘻嘻一笑,“再說了,實在不行從工資里扣。”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病牀前,兩指捏起許爸爸的手腕。
氣息非常微弱,想必他已經躺在這裡很久了。因爲不能正常進食,所以會有這麼弱的脈象。
這倒是正常的,可是楚天卻陡然心驚。
“怎麼了?”許娜娜這個馬大哈都看出來,楚天的臉『色』變了,急忙問,“我爸……他還能活多久?”
楚天一臉嚴肅地看着許娜娜:“你爸啥時候生的病?什麼病入院的?”
“最開始時,以爲是感冒引發的肺炎,反覆發作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醫院。確診癌症到現在,都好幾年了。”許娜娜帶着哭腔回答,“楚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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