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邊往裡走,一邊衝劉青山夫妻倆點頭微笑,蘇蘇則隨手關上門,坐在門旁凳子上,負氣望着地板發呆。
這個劉青山,也太死腦筋了點,她想,基層的工作不好做啊!現在她算是明白,爲何當初父親對她來基層,報以嘲諷的態度,篤定她做不滿三年。就如今這架勢看,別說三年,一年能堅持下來就不錯了。
她正委屈呢,就見楚天和老太太熱絡地聊上了,劉青山則被老太太推開:“你起開,讓小楚坐。”
劉青山很無語,站起來走到窗邊,打算抽菸。想了想,還是將煙癮按耐住了。
楚天和老太太聊了幾句,看向劉青山:“您這煙癮,得戒掉,不然對您的心腦血管可不利啊。”
“你怎麼知道我心腦血管不好?”劉青山一愣,但他馬上收起驚訝,暗自思忖,是了,這兩人有求於自己,肯定會多方位打聽他的消息,知道他有高血糖、高血脂,也不是難事。
楚天哈哈一笑:“我可是中醫,瞧一眼您的臉『色』就知道了。”
“對着呢,小楚可是我見過最年輕,最厲害的中醫了。你給我兒子瞧瞧唄,瞅他一天到晚,吃不下睡不着,忙工作忙的幾天不歸家,我難受。”劉老太道。
楚天點頭答應着,嘴裡道:“這看病啊,也講究緣分的。”
劉青山原本就對楚天、蘇蘇的行爲十分不滿,聽到他這麼說,更篤定他是騙子。
“媽,您是幹部家屬,得支持我工作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呢,不能『亂』招惹。”劉青山不輕不重道。
這話直接砸到楚天臉上,讓他有點下不來臺,老太太更臉上沒光。
“你個死小子,從小就不聽我話,娶個媳『婦』不聽話,現在還不聽話!你老孃我能害你啊!”劉老太氣得手使勁拍牀。
劉青山夫『婦』倆都很尷尬,白萍在屋裡呆不住了,索『性』走出去,到走廊裡透透氣。楚天遞給蘇蘇一個眼『色』,蘇蘇恍然大悟,也跟着白萍來到走廊裡。
屋內,只剩下楚天和劉家母子。
“嘿,老太太,您別責怪劉主任了。他呀,的確是老百姓的好乾部。工作緣故,見過的壞人太多了,難免會有職業病。”楚天捲起袖子,“來,劉主任,您說我是騙子,我就給您『露』一手,到時候您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他讓劉青山在牀尾坐着,劉青山不樂意,老孃連哄帶罵,楚天又強按了一把,才勉強順從。
楚天站在他背後,敲了敲他脖子上的幾個『穴』位,道:“我說,您聽,對了您自己心裡有數,錯了您直接說出來。”
“哼,你們還不是在背地裡打聽好我的家庭狀況了?小夥子,我奉勸你一句,人啊,什麼時候都得行得正!”劉青山嚴肅地說。
楚天一邊敲打,一邊道:“這話說得對,行得正走的端,才能長遠。喲,您這裡夠厚的,早晨起牀是不是手指發麻?”
劉青山愣了一下,點點頭。楚天又說了幾處他身上的『毛』病,都說中了。他越發的驚奇,但馬上又自己否定。
“說不定這小子真的懂一點點醫術,能看出這個也沒什麼。”劉青山心裡嘀咕。
“您平時打胰島素麼?”楚天又問。
劉青山再愣,仔細回憶:“好像有一陣子沒打了。”
“那可不成,工作再忙,胰島素得跟上。而且飲食也得注意,少吃工作餐。”楚天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我的店,都是有機菜,吃了保管對身體好。您是好官,我給您打個對摺。”
劉青山哭笑不得,推銷產品,居然推銷到他頭上來了,這小子還真是~不過別說,被他鼓搗鼓搗,劉青山還真覺得身上輕鬆了。
之前,他一直感覺頭昏昏沉沉,腳步沉重,肩膀上好像扛着百來斤的東西。因爲一直這樣很久了,都習慣了,所以也不覺得難受。
現在楚天給他捏了捏,敲了敲,他一下子舒坦了,心情似乎也開朗許多。繁重工作所帶來的壓力,也隨之減輕。
“我餓了~”突然,病牀上傳來老孃有幾分怯弱的聲音,卻讓劉青山如聽到響雷,一下子愣住,緊跟着驚喜萬分。
他趕忙站起來,撲到老孃跟前:“媽,你說啥?”
“你個混小子,我說我餓了!”劉老太擡起乾枯的手,敲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好好,您想吃啥?”劉青山忙問,笑的出了眼淚。
自從他老孃得了這個病,家庭與工作的壓力,都快把劉青山壓垮了。現在好了,老孃餓了,那說明治療還是有效果的唄?
楚天擦了擦手,站在他倆背後,笑眯眯的看着,也爲他倆高興。
“老太太現在只能喝點稀飯啥的,您先去給她打點粥吧。我回去一趟,老太太,我給您做好吃的去!”楚天說完,擼下袖子,急匆匆走出去。
看着楚天的背影,劉青山心裡還是有一點點小感動。但無論多感動,他都絕對不會爲此犯錯誤。
從市區到縣城,楚天幾乎是一路飛馳,急匆匆回去拿了些蔬菜、雞蛋,又急匆匆回到市醫院。
來到醫院食堂,他給竈上師傅塞了一包煙,借了竈臺,給老太太熬了一鍋蔬菜粥。在河灣村,這種叫做病號飯。小時候家窮,喝粥若是能加點雞蛋、青菜,簡直是奢侈的享受。
沒多久,他端着香噴噴的粥回到病房。此時老太太剛剛吃了一碗稀飯,還是覺得肚子餓。
劉青山陪着母親,給她削水果。白萍和蘇蘇,卻不知去了哪裡。
突然,兩母子都使勁嗅着空氣中的香味,太香了,連劉青山都忍不住直吞口水。
“啥味兒啊,好香!”老太太感覺自己肚子裡饞蟲都快zào fǎn了。
劉青山也意識到,彷彿自己早上吃過飯,到現在都好幾個小時了。
楚天端着粥盆,走進病房,笑嘻嘻道:“來,嚐嚐我的手藝。”
幾分鐘後,看着兩母子狼吞虎嚥,楚天笑的擡頭紋都深了不少。
那盆不小,足足有四五碗,還是二號碗那麼大的。可是兩母子你一碗我一碗,沒多久就來了個風捲殘雲。
吃完之後,老太太打了個飽嗝,劉青山也是滿足地嘆口氣,坐在沙發裡發呆。
“太好吃了!”一分多鐘後,他倆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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