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一人躺在病牀上,渾身纏滿繃帶,穆天在這裡守了一天一夜,雙手緊捏着穆流光給他的三角黃符。陽光正好,穆天被溫暖的陽光一照有些昏昏欲睡,此時病房的門開了。
“穆伯伯,”穆流光走了進來,叫醒了穆天,“昨天晚上還好吧?”穆天揉着酸乏的雙眼應道:“哦,還好,什麼都沒遇到。”“穆伯伯先去睡吧,這裡有我就行了。”穆流光見狀拉開椅子坐下,榮和也推門而入,衝着穆天點點頭。“小光,有事打電話,那我走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穆天的睡意更重了。穆流光笑笑,“快回去睡覺,熬夜讓您看起來更老了!”“臭丫頭,”穆天瞪了她一眼,“你伯伯我哪裡老了!”
“嘻嘻,”穆流光眉眼帶笑,“您快回吧,再不回就睡地板了!”穆天又是瞪她一眼,睡意全無。
知道穆天和榮和都離開,穆流光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手放在那人的肩上,“醒了麼?”那人身子一抖,緩緩轉過頭來,用僅剩一隻眼望着她艱難的張了張嘴卻被繃帶勒住而無法發出聲音來。“別怕,我在這裡,”穆流光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相信我就夠了。”果然,那人漸漸平復下來,靜靜地望着她。
“你是叫楊雪?”
那人動作幅度很小但卻很堅定的點點頭。穆流光眼含悲憫地望着她,“雖然有些東西是很可怕,但是你要學會戰勝它,知道嗎?”楊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隻眼睛彷彿失去了神采。看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那晚的陰影中走出來。穆流光走近她,將她虛虛抱住,感覺到那身體再一次顫抖起來。“沒事,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接觸到楊雪的身體,穆流光便被帶入她的記憶中。不知何物讓她恐懼萬分,她拼命地跑啊跑,卻被大火圍住,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她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絕望與灼燒的痛苦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畫面一轉,陷入黑暗。她小心翼翼地走動着,不知什麼東西絆了她一下,她整個人撲倒在地。正要起來忽覺自己的腳腕被冰冷的東西抓住,低頭看去竟是兩隻在黑暗中發着熒光的手骨!她劇烈的顫抖起來,剛想要尖叫又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楊雪的雙眼盈滿淚水,淚水順着她潰爛的臉流下,無助而又迷茫。
迷茫?穆流光不由得深鎖眉頭,對她的反應疑惑不已,難道她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麼?爲何——會是這樣的表情。
楊雪平靜的讓人生疑。穆流光將她抱得稍緊一些,將記憶的觸角向前延伸——來到一個雨天。
窗外的雨很大,雨點撲打在窗戶上。房間內楊雪雙眼無神,而牀側的一個男人則在冷淡訓斥她,穆流光想看清楚那人是誰,不由得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人,只聽到一句“你這個臭**”整個畫面就消失了。穆流光被逼出楊雪的意識,頭腦一陣發麻。
病房內陽光更勝,可穆流光卻覺得寒意逼人。楊雪,你到底心中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呢?“難道是——”穆流光暗自沉吟,腦中忽然顯現出一張神秘而模糊的圖樣,但更多的疑惑涌了出來。不能再等了,穆流光飛速跑出醫院,沒來得及告訴穆天就立馬攔了輛車趕回穆家大宅。
穆家
穆家此時只剩幾個保安守着,管家在客廳擺放着東西。家中有人進來他是很敏感的,立馬透過窗戶看去,看見穆流光急匆匆的趕回來。“錢叔,書房的鑰匙給我。”錢叔沒有多問拿出鑰匙,穆流光就一頭扎進了藏書房。
五大家族各有特色,穆家最出名的便是通靈界種類繁多的藏書,站在藏書房總讓人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恍惚的感覺。穆流光在這裡待得久對這裡極爲熟悉,直奔目的地而去。
不是這本,也不是這本。沐流光煩躁地將書攤在腳邊,目光在書架上搜索。
“該死,怎麼偏偏忘了!”穆流光咬着脣手指停頓下來,連手機響了都沒有發現,此時她正處在懊惱中。
“怎麼不接電話?”那頭的穆天已經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很是奇怪,想了片刻將電話打回穆家。
管家推開門時見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穆流光幾乎要將自己埋在一大堆的書中了,聽到開門聲頭也沒擡道:“有什麼事快點說,我很忙。”管家默默地把電話放在耳邊:“小姐在看書。”“看書?讓她接電話。”管家只好小心的繞開屋內丟了一地的書走過去:“小姐,您的電話。”“不要。”“是穆先生的電話,您還是接吧。”穆流光好不容易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告訴他我有事,真是的,老頭子不好好睡覺打什麼電話。”
小姐我是不會告訴您我剛剛把電話開了免提的。管家默默地低下頭,從手機中傳來穆天氣憤地吼聲:“穆流光!再說一遍試試?”穆流光手裡動作一停,僵硬的擡頭,心中萬馬奔騰而過……
“您剛纔什麼都沒聽到,恩,對,我什麼都沒說。”穆流光瞪了管家一眼,管家一臉的無辜。穆天那頭額角青筋直跳,葉憂正好在他身邊,聞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穆天頓時覺得好丟臉。“你在幹什麼,我打電話也不接。”本着要在葉家小子面前保持形象的原則,穆天低聲道,穆流光挑眉,“你給我打電話了?我怎麼不知道。”
“自己看手機!”穆流光這才掏啊掏把手機從褲兜裡拿出來,穆天居然打了五通電話,而她一個也沒聽到。“這是意外,”穆流光厚着臉皮道:“我手機靜音。”
鬼才信。穆天瞥了葉憂一眼,“葉家小子要和你談談,你趕緊過來吧。”穆流光白皙的手指停在一本大書的某頁,反覆摩擦了幾遍,“讓他過來,我有好東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