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禮:“……”
如果有一天, 你發現你無接縫親密交流三年A
大神狂熱模仿者,其實就是A大神本尊,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欣喜若狂?驚慌失措?直接拉黑江湖再也不見?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陪他玩這一場心照不宣的角色扮演遊戲?
至此, 順手回覆此粉絲【抱歉哦, 投稿者的具體信息我們是不可以透露的呢】, 然後初禮雙手離開鍵盤, 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這讀者的懷疑對她來說可以算得上是當頭棒喝了, 沒人提到也還好,她都可以拿“本來L君就是在模仿晝川嘛有什麼好稀奇的”來搪塞過去,可以強行判斷自己一切的猜測都是先入爲主造成的錯覺……
但是現在, 就連晝川的路人粉絲都這麼覺得了……
仔細想想,L君和晝川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像——
這裡不僅指文風套路上的。
比如L君和晝川的聲音都是一個路線的, 雖然她和L君語音的次數並不多, 第一次語音時, 晝川還是感冒的,根本沒辦法對比;
比如回想一下, 在她第一次見識到了“怒氣衝衝的狐狸先生”那天下午,L君也神秘失蹤,聲稱自己有事出門了……如果所謂的“有事”就是來元月社“找事”呢;
通常聯繫不上晝川的時候,L君肯定也是屍體一具毫無反應;
晝川名人名言“當我要飯的啊”當天晚上,L君對元月社送出了“要圓寂”“要倒閉”的真誠祝福, 彷彿苦大仇深;
晝川家門口廢紙堆裡的繭娘娘前五十特典簽名版畫集;
《洛河神書》在這之後被順利簽下, 期間晝川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第一次卷首企劃找不到作者, 前腳和L君抱怨後, 後腳江與誠自己找上門來;
江與誠再怎麼照顧老粉絲, 他怎麼就能這麼巧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找上門來,幸運女神睜開眼也不能是這種孫悟空似的火眼晶晶指哪打哪啊;
而晝川和江與誠好到就差穿一條開襠褲;
上次江與誠的卷首企劃事件爆發當天, 晝川跑去B市泡溫泉,當晚初禮和L君打電話,L君開了變聲器,初禮聽見他那邊有人走動的聲音和水聲,當時初禮還心很大地覺得他是在浴缸裡和她說話,並嘲笑他日理萬機……
可是。
浴缸旁邊怎麼會有人走來走去啊!!!!
如果在浴室裡哪怕是開了變聲器也應該有回聲啊!!!
“………………………………”
初禮坐在位置上,感覺自己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老苗在旁邊和自己說話也聽不見他到底在說什麼,渾渾噩噩地應下來了,然後又打開了L君發給他的文檔仔細看——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初禮發現的確像,這裡像那裡也像,連標點符號都……L君的行文字裡行間都像晝川的文風,雖然能感覺到寫東西的人已經極力剋制不讓標誌性的破折號滿天飛,但是基本隔個一兩段還是會出現那麼一兩次……
越看越像。
就是啊,一個三年都沒怎麼寫東西的人,再寫東西時撲面而來的熟練感,就連初禮第一反應也是:這三年他從未放下過寫文這件事……
初禮縮在椅子上,胡思亂想,思緒一不小心就飄到了一些比較遙遠且奇怪的方向,想象一下晝川一口一個“媳婦兒”“媳婦兒”地叫着自己,面頰微微升溫,心跳跟着加速——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初禮擡起手捶捶胸口,咚咚響的,於姚都聽見了,擡起頭叫了她一聲:“沒事吧?不舒服就請假回家。”
“……沒事。”初禮擡起手,將頭髮別至而後,白皙的面頰此時浮現着可疑的淡粉色紅暈,她停頓了一下,強調,“我沒事。”
阿象隔着老苗盯着初禮看了一會兒,然後縮了回去,在Q上跟初禮打字——
【會飛的象:你可不像沒事啊,是不是病了?看你天天伺候那三個富堅義博……根據不完全統計,幹咱們這行的猝死機率比別的職業高百分之三十僅次於各大遊戲公司的遊戲佬——不過介於你手上有三個富堅義博,你應該和遊戲佬五五開。】
【猴子請來的水軍:……】
【猴子請來的水軍:我們中間就隔了一個老苗,你有啥話不能直接說非要打字?】
【會飛的象:「一個害羞的表情包」】
【會飛的象:你又不是不知道,社交障礙,不然剛開始怎麼輪得到隔壁的綠茶鳥欺負我?】
【猴子請來的水軍:……】
初禮謝過了阿象的關心之後,繼續恢復到了靈魂出竅的狀態。
——如果晝川真的是L君怎麼辦啊,老子天天跟L君吐槽晝川,一口一個戲子的根本停不下來。
……不對啊,如果L君真的是晝川這種情況下他弄死我都來不及啊怎麼可能還好心留四百二十萬的閣樓給我住還不要房租?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晝川不是L君你們倆哪來的深刻情誼讓別人犧牲四百二十萬的閣樓給你住?
……不對啊,我不是也有給他做飯遛狗洗衣服打掃衛生嗎?今天早上出門隔壁大媽還以爲我是晝川的媳婦兒呢誇我勤快。
——做飯遛狗洗衣服誰不能做啊?
……不對啊,APP上能叫來的家政阿姨哪有我年輕漂亮!
——做飯遛狗洗衣服要什麼年輕漂亮!
……不對啊,好歹是要在他家走來走去的嘛?
如此這般,在以上這“上一秒想通了下一秒又想不通了”的糾結狀態裡,初禮渾渾噩噩地渡過了自己一整天的上班事件……中午吃泡麪時,還鬧出了把調料包的料全部抖垃圾桶裡,剩下的調料包扔進泡麪裡還認認真真往裡面灌開水最後管阿象借了一把鹽勉強吃了一頓白水面的笑話。
工作狀態當然爲零。
快到下班的點兒的時候,初禮也沒能鼓起勇氣跟L君或者晝川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說話——聽見下班鐘響,旁邊老苗咿呀呀伸懶腰的聲音中,初禮如釋重負關掉電腦,抓起包站起來,考慮着今晚要不去哪個橋洞下面和丐幫兄弟擠擠?
………………………………現在的她光想到晝川的臉,就順便腦補他叫她“媳婦兒”。
正因此陷入沉思,這個時候於姚把大家叫住,初禮條件反射地回頭,下一秒就看見於姚將兩張電影票塞進她的手裡:“元月社上頭髮下來的福利,這週會上一部講作者和編輯的電影——你們這些人都帶着手下比較親近的作者去看看,增加一些共鳴,拉近拉近關係……”
初禮盯着手上兩張電影票。
於姚笑眯眯道:“初禮,你也可以帶你的男朋友去看呀,叫什麼來着,L君。”
——反正他即將要成爲我們想要合作的作者之一……
於姚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時候卻看見初禮擡起頭,奇奇怪怪地看了它一眼:“我爲什麼要帶晝川去看電影啊?”
於姚:“?????”
一室靜謐。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初禮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頂着一張“我也沒說錯什麼你們沉默個屁”的理所當然臉,衝着一臉懵逼的於姚甜蜜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踩着飄忽的步子走出了編輯部。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編輯部衆人的眼中,衆人之中,老苗終於成爲了首先打破沉默的那個——
他眨眨眼,用充滿了困惑的語氣問:“她男朋友?晝川?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