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久,我纔想起了我脖子上的玉哨。但是我糾結許久,不敢吹響它,因爲我害怕月明沒有出現。可爲今之計,我必須吹響它不可。我下定決心,若是月明最終沒有出現,我必定殺光所有蠻人,爲月明報仇。
“月明,你一定要出現。”
隨後,我用盡力氣去吹那玉哨。但奇怪的是,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吹響它。我在想,我吹都吹不響,月明怎麼可能會出現。吹了半天也不響,我便有些泄氣。若是當時能想到這玉哨是壞的,就在月明跟前吹吹了。如今,可如何是好。最後一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下一步,我要朝哪個方向邁啊!
做夢的時候,我夢到了月明。月明一身白衣從天而降,落到我眼前。他的面容一點沒變,還是那個樣子,氣質卻是更加的沉穩。他說,“月華,若是我不同意你嫁人,你會不會嫁,若是我不同意你同疏琰走,你會不會不同疏琰走?”
對我來說,能見到他是最幸運的事情,也是最幸福的事情。他只要出現,他說什麼我都聽他的。
都沒聽他說完,我就連連點頭。“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可是,你又爲什麼要聽我的?是因爲我養育了你嗎?”
這句話在我聽來甚是刺耳,心裡也沒來由的疼了一下。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什麼原因,有什麼重要。”我說。
“月華說的對,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夢裡面,我又夢到了我們從前住的那個小屋,小屋裡月明正在給我做風箏。一針一線的縫,很認真。他做完了風箏,就帶着我去放飛到天空。我們的臉上都是笑容,是無憂無慮的笑容。那畫面太過美好與幸福,讓人不想離開。若是永遠留在夢裡,我也是願意的。那裡有月明,有我無拘無束的笑聲。
“月華,別睡了,一會兒該着涼了。”
我是被月明搖醒的。我睜開眼時看到我正躺在他的懷裡,他正好好的護着我。
“月明,你沒死”我又哭了,哭的很大聲,像小時候那樣。
“我怎麼會死呢,月華,我永遠都不會死。”
“真的嗎?”
“真的。”
“你沒騙人?”
“沒有。”
可我還是趴在他的懷裡哭,一點沒停。他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塊豆餅,不偏不倚的堵住我的嘴。這麼一堵反倒把我給堵開心了。我流着淚,一邊吃一邊笑,月明看着我在笑。那眼神,似是看着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我見他如此,心裡暖暖的全是幸福。彷彿見着月明,我的人生纔會圓滿。
“月痕說我會毀了你,所以他不想讓我見你。”
“月痕對你的好,是我與月吳比不了的。可我,離不開你。”
“月明,你帶我走吧!我們回到我們從前住的地方,或者回到明月山莊。去哪都行,只要我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喜歡疏琰嗎?”
“雖然他對我很好很好,但是我不喜歡他。月明,我更喜歡與你在一起。”
聽我說完,月明的笑容變得很幸福很幸福。但我的心,還是很緊張。月明,會不會拒絕我,會不會再次離開。月明離開我,真是一件常常會發生的事情,而我無法更改他的決定。
“月華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了。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我離開你,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這裡蠻人太多,被他們發現我們會有危險。”
“好”
與親人久別重逢,心裡的歡喜難以言喻。經歷了這麼多,我也漸漸的看清了什麼才能讓自己快樂與幸福。有月明在,那麼什麼都在。若是沒有月明,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的,我都不會好。恐怕,我的命運已經註定了,要與月明糾纏在一起,到死方休了。其實最讓我覺得開心與幸福的,還是月明說的,他離不開我。
“月明,你是怎麼逃離這裡的?”
“沒有人能殺的了我,月華你總是小看我。”他摸着我的頭,笑了。
“我是擔心你。我在想,若是你沒有出現,那麼我一定會殺光這裡所有的蠻人,然後到地底下去找你。”
聽我說完,月明走到我面前,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月華,就算我有一天真的不在了,你也不要做傻事,因爲那一刻我一定不想見到你。你必須給我好好活着,活到老死的
那一天。記住了嗎?”
“嗯,月華記住了。”我在他懷裡點頭,但是卻泣不成聲。我不想聽他說這樣的話,可是他就是那樣說了,一點沒顧及我的感受。天知道,我是多麼不想讓他再次離開我。
“月華,放心好了,從今以後,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月明,你真的不能再離開我了。”我卻如傷心透頂一般,哭的更加大聲。
而我一點都沒顧慮過,月明會有多心疼我。
待我哭夠了,月明用他的手帕爲我擦眼淚,擦鼻涕。此刻,若是月吳在,他一定會說,月華醜死了。但是月明不會說的,他一定不會這樣說我的,我很確定。
“我心所向,月上紅樓,樓有佳人,如月美眷。燈影綽綽,波光代謝,一夜繁華似夢,戀酒中佳人。老叟問我,佳人如何,願用一生,與夢周旋。”
“這是什麼歌?真好聽。”
“月上紅樓”
“月上紅樓?真好聽。你再唱一遍給我聽,我學一學。”
“我心所向,月上紅樓,樓有佳人,如月美眷。燈影綽綽,波光代謝,一夜繁華似夢,戀酒中佳人。老叟問我,佳人如何,願用一生,與夢周旋。”
“月明,你會彈琴嗎?”
“會”
“那等你有時間了,一定要把這首歌彈給我聽,這曲子一定很動聽。”
陽光照着身後的那座死城,說不出的駭人。人人都喜歡陽光,卻不知道陽光也能曬乾冤屈之人的鮮血。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場面,還好月明在我身邊。但是我總覺得,月明一點都不害怕,他不害怕這樣的場面,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可是這些人,曾經是他的鄰居啊!
“那些人都死了,難道你不傷心嗎?”
“不傷心。”
“爲什麼?這裡可都是我們齊國的人。”
“只要月華沒事,我就不傷心。”
“可是我覺得難過,難道蠻人是魔鬼嗎?他們憑什麼殺死那麼多人,憑什麼。”
“月華想怎樣?”
“我想阻止戰爭,不想再死人了。”
月明低頭想了想,片刻後對我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