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陽這才恍然大悟。
他連忙站起身來,抱拳拱手,團團作輯,客套地說道:“呵,來來來,一起到後廚去喝幾杯。哎呀,一忙起來呀,唐某就暈了頭。諸位遠道而來天極山莊,難得讓唐某有機會作東。諸位,請!”
鬼域道士很是無趣,卻也不便拒絕。
於是,衆人起身,隨唐德陽一起走向後廚,喝酒去了。
……
“有信鴿!”
便在此時,天極山莊的莊丁,抱着一隻白鴿進來向唐德陽稟報。
“哦,這是竇某的信鴿。請交與竇某來拆封書信。”
竇森聞言回身,發現了莊丁懷中的信鴿是竇家的,便走向那莊丁,向他要過那隻信鴿。
連國新連忙走向竇森,湊到他身旁,笑嘻嘻地問:“竇老爺子,有什麼好消息呀?”
竇森從鴿子的腳上取下信筒,又從信筒裡取出書信,展開一看,卻是愛女竇芳菲寫來的,很簡單的兩句話。
他興奮地說道:“嗯!有方旭的消息了。他就在江南一處小鎮裡。竇某以爲,今夜就不要喝酒了。馬上趕往江南,誅殺方旭,奪取越女刀譜。”
……
竇森的心思也如他的愛女竇芳菲一樣。
之前,他認爲愛女與方旭關係非同一般,又想着方旭年紀青青便是正五品了,前途無量,便不想殺方旭,且幾次有意故意失手,以此來暗助方旭出逃。
他只盼方旭回京師後,又得到建文帝的加封。
然後,好讓方旭將竇芳菲娶過門去。
如此一來,他生的兩個好閨女,就算是嫁入豪門了。
他竇家也臉上有光啊!
但是,現在方旭成了“階下囚”、通輯犯,臭名遠揚。
他對方旭又起了殺機。
此時,他拿到竇芳菲送來的書信,興奮至極。
……
唐德陽聞言,興奮之極,大聲吼道:“太好了,殺方旭,奪寶經。對,就這麼着。”
他像小屁孩那樣,蹦跳起來,激動得滿臉紅光。
連國新聞言,也是激動萬分,當即亢奮地拱手向竇森說道:“對!這一戰,是我們揚名天下的時候。晚輩提議,立即啓程,免得那小子又跑了。”
紀綱本來就爲鬼域道士對紀曉蘭心懷鬼胎而憂慮。
此時,他見衆人都想去抓方旭,倒是感覺這是一個讓鬼域道士遠離紀曉蘭的機會。
於是,他也隨聲附和,吼道:“那就這麼定了。還議什麼?”他的吼聲遠遠超過了連國新。
鬼域道士見狀,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隨聲附和:“那就走吧。”
他言罷,側目而視紀曉蘭所睡的那個房門,嚥了一下口水,便低頭領先走出了天極山莊。
衆人一怔,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會動了。
紀綱見狀,卻鬆了口氣,便朝衆人揮揮手,尾隨鬼域道士走出了天極山莊。
“走!”竇森見紀綱支持且先走了,便興奮地也大喊一聲,也率衆而去。
隨後,唐德陽等人生怕方旭先被紀綱等人擒殺,被紀綱和鬼域道士搶了頭功,便也率衆而去。
唐賽兒吩咐丫環和莊丁好好照顧已經入睡的紀曉蘭,便也尾隨而去了。
江南小鎮。
月影婆娑,斑斑駁駁。
小橋流水,夜景如畫。
河岸邊的“垂柳客棧”,二樓最裡面的一間上房裡。
酒足飯飽的方旭,因爲心情不佳,又無其他娛樂活動,很是無聊,便摟着竇芳菲,早早跳上竹蓆……
窗外斑駁陸離的月光,透射而入,灑落於竹蓆上,映照着方旭與竇芳菲的幾場惡戰。
……
此時,隔壁的劉樂寶很無聊。
他想出去走走吧,又怕遇上什麼殺手。
想睡覺吧,卻又睡不着。
他偏偏剛躺於竹蓆上之時,隔壁卻傳來了竇芳菲動聽悅耳的音樂聲。
氣得劉樂寶翻身而起,破口大罵:“吵死了。”
他罵了一會,不由又長嘆了一聲:“唉,老子真是白來古代社會一趟了。”
他坐回牀沿,唉聲嘆氣,自憐自艾了一番。
月圓月缺,天地間時明時暗。
竇芳菲艱難地掀翻在她身上的方旭之後,聆聽着方旭鼻鼾聲的響起,便披衣下牀,從方旭的衣物中搜索一番,沒搜到“越女刀譜”,不由甚是失望。
於是,她便輕輕推門而出,提劍走在客棧後的河岸上,低聲輕吟:“夜久無眠秋氣清,燭花頻剪欲三更。鋪牀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
她憂愁怨嗟,內心一陣孤寂落寞。
雖有月亮,但是,秋風蕭瑟,夜氣清涼。
竇芳菲沒拿到“越女刀譜”,心裡又添一層愁苦。
柳枝擺動,樹影搖曳。
竇芳菲走了幾步,想想自己剛纔和方旭的情景,不由對方旭又恨得咬牙切齒。
她心裡暗道:死方旭,你簡直就是山禽。
哼,本姑娘不殺你,誓不爲人。
咦,越女刀譜不在他身上,會不會在劉樂寶身上?
這樣的武林寶經,方旭不可能亂扔亂藏的。
她剛暗罵方旭幾句,卻又忽然靈光一閃。
她想到了“越女刀譜”,並自然地聯想到劉樂寶。
她想到了劉樂寶,便擡頭望向劉樂寶所住上房的那個窗戶,卻見劉樂寶的窗口裡透出微弱的燈光。
於是,竇芳菲雙足一點,身子騰空而起。
她凌空一個筋斗,又頭下腳上,再一個“金鉤倒掛”,雙腳鉤在屋檐上。
她探頭而下,纖指沾點唾沫,便輕戳紗窗,瞄眼望去。
卻見房內的劉樂寶盤坐於竹蓆上,雙掌合什,閉目打坐。
他的身前,放着一本書。
竇芳菲見狀,心思如潮:那本書肯定是越女刀譜。
這死太監,你也在練越女刀譜?
哼!
唉,怎麼辦?
本姑娘現在去搶,必然驚動方旭。
不如,我先回房,一劍了結方旭之後,再回來搶越女刀譜?不行,萬一劉樂寶的武功勝過我,我殺了方旭之後,又與劉樂寶結仇了,那就更難奪到越女刀譜了。
唉,還是等爹到了江南再動手吧。
唉,可惜,我又得繼續陪方旭那死畜。
……
竇芳菲頗爲矛盾,卻猶豫不決,不敢輕易下手。
她思索一番,便腳尖一鬆,身子便在屋檐上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