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罷,便猛撲至牀沿前。
他伸手握着竇森毫無知覺的手,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師父,你死得好慘啊!嗚嗚嗚,徒兒一定爲你報仇!”
他竟然在此瞬間,硬是擠出幾滴淚水來。
郭開懷見狀,生怕竇儀討得了風情萬種的小師妹的心,便暗罵一句:竇儀啊竇儀,你真不是東西!
你怎麼能昧着良心說瞎話?
竇老兒的屍體就在眼前啊!
你這不是罵師父他老人家嗎?
我呸!
……
於是,郭開懷也只得趕緊轉身,撲向牀沿。
他張口大哭大喊:“師父,你怎麼就此走了?嗚嗚,徒兒往後怎麼活呀?”
因爲實在流不出淚水,他只得雙手掩臉。
鄭明亮忽然心想:雖然竇老兒死了,“越女刀譜”也沒得到,但是,竇芳菲還活着。
她那麼美,討好她仍然有價值啊!
如果能有機會得到竇芳菲,和竇芳菲睡一夜,也不比得到“越女刀譜”差啊!
於是,鄭明亮就在原地“撲通”下跪,跪着爬向牀沿,嚎啕大哭:“師父,你怎麼忍心拋下徒兒呀?徒兒還沒來得及孝敬您老人家啊!嗚嗚!師父,吃桔子不忘洞庭山,乘風不忘栽樹人。您老走了,徒兒這一輩子就失去依靠了。”
他淚如雨下,一副失去親爹的樣子。
然後,他又邊哭邊罵,邊舉手言誓:“師父,您德高望重,如此慘遭壞人所害,徒兒一定爲你報仇。嗚嗚嗚,師父,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徒兒會向您老人家的在天之靈證明徒兒的心的。”
竇芳菲抹乾淚水,冷冷地看着。
她聽着鄭明亮如此哭喊,感覺很是噁心。
她心裡暗罵鄭明亮:哼!真是白骨精給唐僧送飯——假心假意!
竇儀、郭開懷聽鄭明亮如此哭罵,不由一怔。
他們斜視竇芳菲,見她不言不語,生怕小師妹爲鄭明亮動了心動了情,不由皆是心裡暗罵:鄭明亮,你這死烏龜,你什麼意思?
你這不是拐彎抹角地在罵老子沒良心嗎?
於是,竇儀當即舉手哭誓:“師父,您老人家走好!徒兒一定找到方旭,將他碎屍萬段。”
郭開懷暗罵自己遲鈍,也趕緊哭叫起來:“師父,徒兒一定好好照顧師妹,不讓師妹受到任何傷害。”
“呱呱呱…………”
竇儀、鄭明亮聽得郭開懷如此哭法,均是氣得七孔生煙,青筋畢露,滿臉漲紅,生怕美若天仙的小師妹的芳心就此被郭開懷俘獲去了。
憤怒之下,竇儀和鄭明亮二人竟然直起身子,各自伸手去抓腰間的劍柄。
若然不是在哭靈,不是因爲竇芳菲就在身旁,他們二人幾乎就要對郭開懷動刀子了。
竇芳菲一怔,不由自主地也直起身子,側目而視她的三位師兄。
郭開懷當即鬧了個滿臉通紅,既不好意思,又忐忑不安,他看到了他的大師兄和三師弟在劍拔弩張。
竇芳菲察顏觀色,心裡暗罵:哼!狗改不了吃屎!
不過,她腦際靈光一閃,心裡又暗道:勸將不如激將。
好,既然這三個狗賊師兄如此噁心,當我爹剛死的時候就露出真面目。
那好,本姑娘就除掉爾等,清理師門,免得往後家門不幸,禍起蕭牆。
……
竇芳菲能耍花招去騙方旭,謀害方旭,還能一度迷倒她的姐夫秦王朱豹,自然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她是姑娘家,沒有人會隨便猜測她的陰險用心。
而她的美貌,也遮蔽她醜陋的心。
……
於是,竇芳菲側着身子,朝她的三位師兄盈盈下跪,泣不成聲地說道:“三位師兄,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你我四兄妹,在爹的眼裡,均一視同仁。爹之慘死,完全是因爲方旭耍滑頭落毒。小妹自小就對三位師兄情結甚深,只是身爲女兒家,一直猶豫不決。今日,小妹在爹靈前起誓,誰能殺方旭,小妹便嫁給誰。”
“什麼?”
“好!好好好!”
竇儀、郭開懷、鄭明亮既圖其美豔,也貪便宜,向來都是對竇芳菲垂涎三尺,但聞此言,既驚又喜,異口同聲驚問,稍稍一怔,又一起叫好。
鄭明亮當即表態。
他泣不成聲地舉手言誓:“師妹,咬人的狗不露齒。愚兄就是竇府的一條狗。狗是永遠忠於主人的。鄭某此生,必定爲師父之仇而奔波。請師妹放心,待師父七日之後,愚兄一定去提楊逍頭顱來見。”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卻齪齷地想:竇芳菲,七天內,老子一定想法子得到你。
哼,別以爲你給方旭騎過,老子就不敢騎。
……
鄭明亮爲討漂亮師妹的歡心,他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一條狗,真是勇氣可嘉。
竇儀聞言,怒視鄭明亮一眼。
他也當即舉手言誓,也是滿臉淚水,泣不成聲地說道:“師妹,愚兄對你和師父的真心、真情、真意,天地可鑑。守靈七天之後,就是從雞蛋裡找骨頭,愚兄也一定要從人海中揪出方旭,挖其心肺,獻於師父靈前,祭典師父的在天之靈。”
他心想:七天之內,有什麼辦法可以接近小師妹,和她美美地睡上一宿呢?
她是已破了的瓜,多天沒和方旭做那事,她不可能不想的,老子怎麼樣才能趁虛而入呢?
……
郭開懷憤憤不平地瞟了竇儀一眼,感覺自己這次表態落後了,待竇儀話音剛落,便馬上接過話茬兒。
他舉手說道:“師父,徒兒發誓,若不手刃方旭,徒兒活不過二十一歲。”
他今年二十歲,且很快就過春節了。
竇芳菲雖然對她的三位師兄品行做到了心中有數,但是,聽着他們發誓,心頭終究是好受些,遂說道:“挨着勤的沒懶的。三位師兄,希望你們團結一心,既殺方旭,也能光大門戶。好了,大師兄,你去秦王府,將我爹之不幸事報給我姐姐和秦王吧。”
杜薇因爲走得較遠,此時才聞訊趕來。
她心裡暗道:竇老兒死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