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俯身抱着姬指月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墨蘭香味着。.
姬指月被他勒的渾身疼痛,她伸手扯了扯他的長,他卻是毫無知覺似的依舊將臉埋在她的間。
“阿容,阿容……”
眼前彷彿有一大片烏雲沉沉的壓下來,姬指月眼前一片黑,腦子裡卻像是有什麼在燃燒着,她忍不住一聲接一聲低低的囈語起來。
“不知道小孤山的梅花開了沒有。”
“不知道那山有沒有鶴留着。”
“阿容,阿容,我們去小孤山建個小屋可好?”
“我們建座小屋,不要太大,也不要這麼多人日日圍在身邊,只要我們兩個人,再養一羣仙鶴,你說可好?”
“西湖的蓮花究竟什時候纔會開,我想看蓮花。”
姬月的聲音十分微弱,她覺得十分疲憊,極想要閉眼睛睡去,卻有着什麼無法抑制的狂熱在她腦子四處亂竄,她將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前卻依舊是一片模糊,嗡嗡聲在耳邊轟然鳴叫着。
“別說了。”爾容地臉埋在她地間。聽一句一句狂熱地道來。他止不住地越顫抖起來。
“不。我要說。若是不說。以後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阿容。記得將我送到思儀山去。在父親和母親地旁邊爲我建個墓室。墓前要種一片蘭花。”
“我要蘭花。這樣即便是一個人在地下也不會忘記你身地味道。”
“阿容。不要爲難別人。他們都與這個沒有關係。”
“若是要爲我報仇。只要找元恆便好。旁人都是無辜地。”
“阿容……我捨不得,我還想與你一同去看蓮花,就像是父親與母親一樣……”
姬指月一聲接一聲呢喃着,似乎是要將體內所存不多的體力完全消耗怠盡才肯罷休。
爾容豁然擡起頭來,雙眼通紅的望着她,啞聲道:“好們去看蓮花去小孤山看梅花,那裡會有仙鶴,也會有小木屋,只有我們兩個人。”
姬指月以爲他是在安慰她,淡淡笑了笑力的輕聲道:“好。”
爾容卻是動手將她緊緊的裹在被子裡捲起來,抱着她起身往房外快步走去。
“我們去哪兒?”姬指月被他晃的有些頭暈手揪住他領口輕聲問。
“看蓮花。”
房門一開,廊的人轉過頭來,都是十分驚訝的看着爾容一臉陰沉雙眼通紅,緊緊的抱着被裹在被子裡的姬指月,如一股旋風似的從面前掠了過去。
“哎哎,你這是要帶着四妹妹去哪兒不怕將她凍着?”姬宜然愕然,幾步跟去喊道。
爾容卻是置若罔聞的只顧着往前飛快的奔去。
姬宜然皺眉想要跟去袖卻被人給扯住。
他不解的回頭,只見姬挽月嘆息着搖頭:“讓他們去罷,指月過了這麼些天麼樣的痛沒受過,難道還怕這一點點冷不成。”
姬宜然依舊皺着眉,他低頭思慮了片刻,最終也只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爾容抱着姬指月飛身掠到花園裡,在杏林前的假山落下。
他低下頭拉下蓋在姬指月臉的錦被,輕聲道:“初顏,你睜開眼睛看看。”
姬指月被晃的臉色煞白,閉着眼睛窩在他懷裡,半晌才略睜開眼睛擡頭看他。
“你看下面。”爾容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絲,揚揚下巴道。
姬指月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忍不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假山的一邊是光禿禿的杏林,另一邊原本是那個半途荒廢了的大坑,她次見着的時候,大坑裡荒蕪的落滿了枯葉,遠不是眼下的景象。
天色有些陰沉,略有幾縷淺淺金黃色的陽光自厚重的雲層間傾瀉下來,照的山下一片粼粼的湖光水色。
大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清雅的蓮池。
是的,蓮池。
含苞欲放的蓮,半開半合的蓮,蓬勃怒放的蓮,晶瑩的白色,淺淺的粉色,嬌媚的水紅色,滿池深深淺淺的綠葉蓮蓮相蓋。
微風吹過時,湖光水色瀲灩盪漾開來,蓮花荷葉也隨風略晃動着。
“這是……怎麼回事?”姬指月驚訝的看着滿池盛蓮怒放,擡頭問道。
爾容眸中血紅的顏色漸漸淡了下去,他低頭看看姬指月,柔聲道:“我無法讓西湖的蓮盡在冬日裡開放,只能做到眼前這樣,這雖不如夏日裡西湖的蓮花盛開時的那般盛景,卻好歹也算是見到蓮花了罷。”
姬指月笑了笑,有些疲倦的將頭又靠在他的胸口,道:“很漂亮,比西湖的蓮花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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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容聞言也笑了起來,墨蘭香味淡淡的流溢開來,道:“初顏喜歡便好。”
滿池的蓮花怒放,空氣中卻沒有蓮的香味,只有爾容身的墨蘭香味瀰漫着。
姬指月靜靜的看了半晌,輕聲笑道:“這蓮是可用紙做的?”
池中的湖水冷光泠泠,並不像是從溫泉裡引來的熱水,蓮本夏生,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逆轉蓮的開花季節轉冬爲夏。
這一池蓮花,美則美矣,卻只是死物。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爾容笑笑道:“起初的時候是用紙紮過蓮花的樣子,只是經水一便成了紙糊,這些蓮都是用別的東西雕琢的。
”
以翡翠爲葉,以白玉爲白蓮,以紅玉爲紅蓮,以黃金爲枯蓮。
輕而薄,精而細,置之於湖,浮之於水,觀之若栩栩如生之態。
傾之以珍寶碧玉,換之以美人一笑。
爾容抱着姬指月揚着頭看滿池蓮花,臉雖是有笑意溫柔,墨色的眼睛裡卻是止不住的哀思流溢。
“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蓮,好喜歡。”姬指月笑着擡頭看他,看到他眼中的神色,有些不忍心卻是無奈的垂下了頭。
她不再說話,爾容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
過了許久,爾容低下頭去,見姬指月已是沉沉的閉了眼睛。
他伸手摸摸她冰涼的臉,低低的嘆了口氣,墨色的眼睛中似乎是有了某種決斷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