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釘在牆上的鐵鏈,盈月被帶出天牢,最後一次畫押。
“月魔啊!”一個詭異的聲音從大門那邊傳來,“好久不見了,看看我給你帶回了誰?”
盈月猛地回頭,她聽出那是馬海城的聲音,但站在他身邊的人竟是——“師父!?”盈月驚訝地看着於馬海城並排站在一起的師父,一時間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原……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一直在利用我!”盈月用手指着馬海城道。
“別這麼說嘛。”馬海城推開盈月的手,“你和我們不也是一夥的嗎?要不是你,我怎麼能那麼輕鬆的除掉李老頭,而且脫得一乾二淨。”
“你!……原來是你!”盈月想起那晚的聲音,“那晚就是你!是你殺了李大人!你先殺了李大人再嫁禍給我!你太卑鄙了!”盈月大喊,想衝上去殺了眼前的人,但桎梏將她緊緊束縛着,身旁的官兵也攔住了她,她不停的大喊着,但馬海城只是大笑。
“真不愧是月魔,真聰明。”馬海城走上前,用手翹起盈月的下巴,“或者是軒轅盈月公主。”馬海城低聲在盈月耳邊說道。
“你……你說什麼?”
“那晚我和你說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哦!”馬海城背身說道,“李老頭確實將你母親——也就是盈妃,害死了。當初,他只不過是在煉丹房與御醫學徒,將你母親害死的藥,就是他煉的,所以,你殺了他和我殺了他,又有什麼分別呢?”
“還有,如果,你願意站出來說你纔是軒轅氏的繼承人,然後把皇位讓給我,那麼,我現在就可繞你一命。”馬海城又轉回身對已經失神的盈月說道。
“你……休想!”盈月惡狠狠地回答道,繼而擡頭向馬海城的臉上唾去。
馬海城變了臉色,重重地給了盈月一個耳光,“死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我給了你一條活路,而你卻不珍惜,那麼久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再也不要做你們的工具了!”
說吧,盈月忽覺一陣劇痛,繼而一口鮮血噴出,暈死過去。“不做工具?那麼就把我十幾年給你的還回來吧。”那一掌,廢去了盈月一身所有的武功。
“哼,死丫頭。”馬海城瞪了一眼盈月,又看看她身邊的幾個怯生生的官兵,“你們都聽見了什麼沒有?”
“沒有……沒有……小人們剛睡醒,什麼都沒聽到。”
馬海城看了一眼長老,長老莫默默點了點頭,馬海城便走出天牢。才跨出大牢,便聽得無數慘叫,長老拿起盈月無力的手,在殺人犯下面按下了手印,從門外招來新的官兵將盈月的眼蒙上,口堵住,送上門外的囚車。
車輪轆轆駛向長路遠處,太陽愈升愈高,正午愈來愈近。
盈月陷入絕望。終於她知道了真相,但無法再向任何人說,矇住雙眼的臉上看不到淚的滑落,但矇住雙眼的黑布已被淚水浸溼,任由被不知是誰的人拖出天牢推上囚車。想喊,卻喊不出聲;想逃,卻毫無力氣。她知道她的武力盡失,但她仍舊掙扎着,因爲她突然怕了死亡……怕陷入恐慌的黑暗……
眼前景物開始虛幻起來。
像是觀月城。恍恍惚惚地走上後山的聖月廟,拿到了緩解寒毒的藥,還拿到了下次任務。於是換上了月魔的夜行服,一路飛馳而去。
目的地很眼熟,但盈月想不起是哪裡,躡手躡腳地走進一個房間,翻找着不知是什麼東西,不知爲什麼要偷的東西。
忽然,在她專心致志地翻找時,身後忽地亮了起來。繼而便是一聲大喊,“有賊!抓賊啊!”盈月驚慌失措奪窗而出。
原以爲窗外無人,卻發現早已被層層包圍,並一步步向她走來。盈月舉起劍,砍殺了一個又一個生命,卻絲毫無憐憫之心,但人卻越來越多,她再也揮不動劍了,被人抓住了肩膀,按跪在地。盈月回頭看着抓住她的人,卻發現是小可、靜、旭、和樊宇!地上倒在血泊中的人們也是他們幾個人的面容!
盈月非常驚恐,轉過頭時,發現面前突然站了一個人,盈月擡起頭,是楓!盈月大驚,張口想對他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賊!你是賊!”楓冷冷地說,“你是殺人兇手!”
盈月想解釋,張嘴卻依舊無聲。楓手中拿着劍,舉過頭頂,正對盈月。盈月被小可四人按在地上,楓的手在下落,劍也在向自己砍來。
“賊!你是賊!!你是兇手!!!”身邊回想着這些聲音。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盈月無力地大喊,劍依舊未停,盈月急得哭喊,依舊無聲。
眼看劍落到自己頸上,盈月嚇得閉了雙眼,用力掙脫出來,手持的劍順着身體的動勢,刺了出去。
盈月顫抖的手放開了劍,劍沒有落地,她已覺出什麼,緩緩地擡起頭,發現自己的劍直直地插在李楓的胸前,一片血紅正暈開。
“不!”盈月喊出了聲音。從噩夢中驚醒,因爲她覺得那劍刺穿的是自己的心。
滾滾車輪聲停了,盈月聽到囚車的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便被人拖下囚車,透過黑色的眼罩仍能感到陽光的強烈,盈月被扔到地上,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她無力享受,只是癱倒在地上,等待宣判。
“犯人月魔,因殺害李大人,又盜竊無數珍寶,罪無可赦,特下令斬立決!正午時刻行刑!”一個陌生的聲音,“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盈月的視野變得刺眼,矇住的雙眼看見了四周,監官看着自己,他身旁坐着師父……不!他不再是師父!他收回了給她的一切,他就是馬海城的棋子!
“我……要見……李楓……”盈月費力地吐出幾個字。
監官怔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長老,長老起身,走到盈月面前,彎下身子,輕聲說道,“他在前面等着你呢!”長老在盈月身上迅速地點了兩下,盈月動不了,也發不出聲了。
前面?……什麼意思?……越來越恐慌的心讓她的思路走向崩潰,難道……難道他們已經殺了李楓?!……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盈月一遍遍重複着如同咒語般的幾個字。
“她已經無話可說了。”長老走了過去,“行刑!”
監官有些失措地抽一支冷籤,“午時已到!行刑!”隨着最後一個字的喊出,令籤也隨之下落。
盈月眼睜睜地看着令籤的墜落,她無能爲力,楓……楓……她一遍遍地叫着,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