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好好睡一會,明早我們就出發。”上官煜安撫着夏以沫。給夏以沫掖好被子,看着她慢慢入睡。
上官煜心裡也寧靜了,他突然想停下一切的腳步,只守着眼前的這個人。一切都可以爲了她放棄。
上官煜的手輕輕的撫着夏以沫的臉,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嘴脣。夏以沫似乎做了很難過的夢,眉頭緊皺。上官煜慢慢貼近她,脣也輕輕的落在她的眉間。
這時忽然聽見門口有動靜,上官煜警惕的回頭,就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你在幹什麼?”上官煜追上人影:“不是告訴過你,只呆在你該呆的地方麼。”上官煜的語氣聽不說情緒,可是這樣的問話讓前面的人心裡冰冷。
池蓉轉過身,眼睛裡都是淚水:“我不是故意去看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在幹什麼……”
“以後不要去那邊的房間,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上官煜突然走過去,抓住池蓉的肩膀:“最好別讓我發現,如果你做出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我饒不了你!”
上官煜放開池蓉就往自己的房間走,池蓉追上去,滿臉是淚:“煜哥哥,你能告訴我她是誰麼?你……這麼在乎她。”
“你不需要知道,管好你自己。”上官煜不想理會池蓉,自從要了池蓉之後,她就像受傷的小貓一樣,每天乖巧的安靜的呆在他身邊。可是從心裡,上官煜不喜歡這樣的池蓉。
原本開朗熱情的池蓉不該是這個屈尊的樣子。也許是那些僅存的同情心,讓上官煜對池蓉還有一點關注。
“是夏以沫,對不對?”池蓉窮追不捨,她聽過這個名字,印象裡只是一個剛過門的大嫂,一個集團的棋子,她都懶得去認識。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卻奪走了她最心愛的男人。而且,完勝。
池蓉不甘心,可是當那夜上官煜抱着昏迷的夏以沫走進房子的時候,池蓉明白了。她看到上官煜當時的表情,那種關切,那種心疼,那種惶然的擔心,她就知道了,上官煜有多愛他懷裡的人。
也許,這一輩子,她都沒有可能,在獲得這個男人。在得到他的愛。
上官煜冷靜的又走回來,把池蓉狠狠的扯到自己身邊:“池蓉,我告訴你,你最好是老實點,別像你那個詭計多端的媽一樣。我說了,我覺不會放過你。”
“你對我就一點喜歡都沒有麼?就沒有一點感覺?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池蓉的聲音軟弱的讓人狠不起來,可就是這樣的尤物,上官煜卻好不動聲色。
“喜歡?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你就是你媽媽手裡的一顆棋子,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你還以爲我會對你有感覺?你和你媽媽一樣,讓人看着就從心裡噁心!”
池蓉的表情幾乎都要凝固了:“那我對於你算什麼?”
“什麼都不是。”上官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放開池蓉,甩甩手。轉身離開。
留下失去重心的池蓉。有些成長就在一瞬就可以完成。這一刻的成長讓誰都刻骨銘心。
池蓉就是,她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從母親帶着年幼的她走進上官家,她第一次看見少年時的上官煜,她就該知道,她的命運。
她多少了解母親的心機,可是,她以爲那是一個女人自然的保護,她需要那樣一種方式,爲自己爭奪幸福的理由。可是,她還是太不瞭解她的母親,是對上官煜的愛矇蔽了池蓉的眼睛。
她的心裡,她的全世界都圍繞着上官煜展開,似乎離開他,她做什麼都沒有意義。那麼現在,她失去上官煜了。那夢也已破碎,是時候醒醒了。
池蓉擦乾了眼淚,夏以沫,你不會得逞的。
早上的陽光總是讓人很舒服,可是醒來大的夏以沫心裡都是空的,她發覺在心口的位置有一個大坑,她的手可以穿過去,疼的她全身麻木。
似乎幾天前還幸福過頭的她,現在已經完全被打入地獄。
“以沫,醒了沒有?”是上官煜在門口敲門,夏以沫愣愣的,擦去臉上還未乾的淚,去給上官煜開門。
上官煜知道夏以沫在度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他無從安慰。因爲他知道她的心裡沒有自己。
“收拾一下,我們去見你媽媽。以沫,你必須堅強起來。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夏以沫聽着上官煜的話,卻沒有一點開心養的樣子:“謝謝……”
當兩個人到林湘君家裡時,天正下着傾盆大雨。憔悴的夏以沫在車窗裡,看着自己熟悉的街道,小院和房屋,突然就淚如泉涌。
如果一切都還是當初的樣子該多好。她不會難過,不會傷心,不會去揭露她不想知道的事實。
這時候一個打着傘的人從院子裡走出來,夏以沫在車子裡清晰的看到,那是自己的母親,她到車子旁停下,臉上還是最溫和的樣子。
夏以沫不顧一切的衝下車,就撞進母親的懷裡:“媽……”夏以沫的眼淚和雨水混合,是苦是甜只有她自己知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的安慰是那麼讓人暖心,夏以沫多想什麼都裝作不知道,只是回家看看。
上官煜走下車:“夏伯母好。”
“是上官煜吧。”林湘君沒有驚訝,也沒有陌生,她很自然得叫出這個人的名字,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一樣。
“先進去吧。”林湘君挽着夏以沫,三個人進了屋。
外面依舊下着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片喧囂,而恰恰相反的,屋子裡寂靜的宛如雕塑。
夏以沫用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上官煜恭敬的坐在一旁,而林湘君只是泡着茶。
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夏以沫不敢。
“今天天冷,沫兒你進你房間裡睡一會吧,我這就去做飯,正好早上我買了你愛吃的菜。”說着林湘君就遞給兩個人一杯熱茶。
夏以沫喝着熱茶,身上也暖和起來。看着忙碌的母親,眼眶也一熱。
上官煜這時抓住夏以沫的手,示意她要冷靜。
夏以沫不想演戲,這是她的母親!她最親近的人!跟隨者母親走進廚房:“媽,我來幫你。”
曾經無數次,母女二人在這個狹小的廚房裡一起做飯,一起聊天。
林湘君手裡切着菜:“沫兒,既然回來了,就先準備吃飯。”
林湘君似乎是知道夏以沫的心事,這讓夏以沫心安不少,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母親。
飯桌上,林湘君一直給上官煜夾菜:“不要不好意思,初次到我家來,也沒做什麼好菜,你隨意些就好。”
“恩,伯母的菜做的很好吃。”上官煜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他只知道小時候媽媽這麼對過自己。他不知道一家人圍着小桌子吃飯的感覺,外面下着雨,而屋子裡卻都是溫情。
一頓飯吃完,夏以沫已經幾乎要宣告放棄,她想也許一切就這樣就好了。她已經不想多問了。
晚上,夏以沫靠在母親懷裡,心裡寬慰很多:“沫兒,我知道你爲什麼回來,一定有很多想知道吧,媽現在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林湘君先開口了,夏以沫抓緊了母親,沒有說話,上官煜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母女二人。
“上官煜,你也很好奇吧,既然你來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你的母親,金秀雅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們兩個一起長大的,那個時候我的爸爸和你的外公是摯友,他們兩個多年一起合作,創立了公司,可是,最後你外公卻反目,誣陷我父親私自挪用公司款項,將他告上法庭,以至於我的父親在牢獄裡得病而終。那個時候,我恨你們金家。”
上官煜一驚,他沒想到林湘君還和自己的母親有着這樣的瓜葛。
“你的母親來找我,說要我原諒她,原諒她的家族,說她並不知情,可是,上法庭作證的人裡就有你的母親!當時我們都大學快要畢業,她在你們家的公司做金融實習生。”
“我無法原諒她,她明明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可是她眼睜睜的看着別人一步步將我父親逼向絕路。上官煜,就是你的外公,那個僞善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我想報復,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沫兒的爸爸。夏邦。他的出現改變了我。他溫文爾雅的樣子,溫暖了我的心。後來我懷孕了,有了沫兒,我就放棄了仇恨,因爲我的家,我的丈夫和女兒,我不能讓仇恨毀了這個家。”
夏以沫淚眼模糊,她抱緊母親,無言的安慰着母親。
林湘君繼續的說下去:“後來,金秀雅大着肚子來找我,她當時很狼狽,全身是傷。她跪在我面前,只祈求我原諒她,我很吃驚,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然後才知道她已經受夠了她父親,她不想再那樣的家庭生活下去,陰謀與謊言,讓她苦不堪言,她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還有了他的孩子,那個人就是上官誠。”
林湘君看着上官煜:“你現在知道,你的母親時因爲什麼去世的麼?”
上官煜看着她,冷靜的說道:“是上官誠害死她的。”
林湘君搖搖頭:“不是,上官誠深愛着你母親。他怎麼會去傷害她。”上官煜很驚訝,疑惑的問道:“不是上官誠,那到底是誰?”
“是誰,我也不知道。”林湘君繼續說道:“金秀雅去世後,你的外公和你的爸爸做了一個約定,這個約定具體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也許只有你自己去找了。”
上官煜身體向後靠去,他現在沒有力量去想,他一直信任的外公竟然是這樣的人,而母親的死又另有蹊蹺。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那麼的撲朔迷離,他和她就像是陷入了一個陷阱中,無法逃脫其中,只能一點一點的解開迷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