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神秘的推開了房門,裡面也是掛滿了很多的幕紗,在我進門之後.房門又在一瞬間被關上了.接着從裡面就傳出一個陰森而冷酷的聲音.
"你就是大師伯剛收的那個黃毛小子."
雖然她很不給我面子,但我始終是晚輩,就勉強的給她行個禮節吧.但在我低頭的剎那間.一排長長的銀針卻從幕紗之中射了出來,我立即拔劍回身一旋,銀針卻又在我的四周盤桓.想必這就是元點所提及的一葉齋絕技素靈問樞針吧.元梅是運用自身強大的氣場來操控這些銀針,如果我再用外家招式去抵抗根本就無法化開.
銀針又分別從上中下三盤連續飛來,而且都是認準了死穴,毫不留情,如果說是切磋那就太過火了,我左右揮劍打開最迅猛的進攻之後又推劍向前一擋,在我的身邊便形成了一層淺淺的氣罩,而這就是我剛剛纔學會的大力歸元斬.那些銀針在此刻都懸在了氣罩之外,根本就無法靠近我的身體,而我也不能白白的浪費這個大好時機.我接着揮劍順勢當空一斬,那些銀針又一一的向四面八方刺去.
當我的劍最終停在了元梅的胸前之時,一陣風雪又颳起了滿屋的幕莎.元梅力竭的伏在了榻上,口中噴出了大量的黑血,而她的神色與上次陸雨軒中毒的情形竟是一模一樣,我又立即提劍上榻爲她療傷.她用很是微弱的氣息向我致謙到.
"請小師弟莫怪師姐剛纔出手太重,實因師姐有一事想求於小師弟,而今看來,師伯的眼光果真是慧眼獨到."
這纔像是一句人說的話嘛.我又勸慰她到.
"但憑師姐吩咐,師弟一定全力爲之."
元梅身上的黑氣已經散去了一些.
"前日你師姐在七寶閣中試練十香返生丸,不慎被腹蛇所傷,此刻生命已危在旦夕,腹蛇之毒雖世間少有人解,本門卻也書有良方.只是......"
元梅說到這就又生澀起來.
"師姐儘可直言,千山萬水,崎嶇險阻師弟也都無所畏懼."
元梅聽到這,慘淡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說來也容易辦到,在五道山的中央有一個叫兩儀潭的地方,因爲潭水一邊滾燙如火,一邊卻冷若寒冰,是故喚作此名,師弟你只需到潭中隨便抓來兩隻小魚,師姐的毒即可馬上清解."
原來是抓魚這種小事,我在扶桑就經常去海邊抓魚.我不用思考的就答應了她的請求.臨行前,師姐又關切的向我囑咐到.如果實在抓不到就改日再多帶些人去抓,萬不要傷到自己或丟了性命那她可就是五道山的千古罪人了,元梅師姐是多慮了,有誰聽說過抓兩條小魚就把命給丟了的,真是可笑.
提着魚竿,我也來不及和師傅與師兄們打個照面,人就徑直向山下跑去了.
在兩儀潭前,我已徹底的被它的美麗所折服,它就像一面巨大的銀鏡,悄悄的凝視着月兒的倩影,之中還不時的吐露出一紅一白兩股淡若櫻花的薄霧,更是讓人心醉神往.風從潭中吹來,又有如是那初戀情人的深沉一吻.之中夾雜着點點羞澀,淡淡清純與絲絲幸福的感覺.我早已不忍去將這種情致打破,就只能緩緩的坐在它的旁邊,小心的拋出了手中的青竹,去靜靜的欣賞着它更爲別緻的柔美.
魚螵開始擺動了,水面也蕩起了一圈圈螺紋,竹竿開始下沉,人也在向潭中滑去.我的頭上也出現了豆大的汗珠,因爲咬住魚鉤的東西遠遠的超出了我自身的重量.當我推動氣元提起魚竿的時候,潭中就站出了一黑一白兩頭如本門牌坊大小的怪魚,而我緊緊的攥着魚竿就吊在了黑魚的脖子上.師姐說的兩條小魚可真是隨便的小啊,現在我已弄不清是誰在釣(吊)誰了.黑魚將腦袋一甩,我就被拋入了半空,之後又向白魚的血盆大口中墜去.幸而昨天還用功看了踏雪無痕的秘笈,否則此時一定就葬身魚腹了.我踩在白魚的脣緣上,借力又向樹林裡飛去,卻被黑魚所吐出的唾沫給貼在了地上.現在用任何絕技也是徒勞.白魚的魚鰭也在此刻向我拍來,這兩個傢伙是親兄弟吧,配合得可真是默契.我抱着碾冰向白魚的魚鰭當中一刺,白魚又哀嚎着將魚鰭收回,而黑魚也沒有輕閒,它的一個甩尾便將我打進了兩儀潭裡.看着水面上那兩個兇狠的怪物,我就是淹死也絕不出水了.雖然潭中的水溫怪怪的,但在最深處卻傳來了一青一紅兩道神光,難道說下面還有通道或是寶物之類的東西,那我也就不會死在這裡.爲了這根救命稻草,我又不停的向潭底游去,但最終仍舊無濟於事.因爲在潭底發光的不過是一對少年情侶的屍體罷了,他們身前應該很恩愛吧,死後兩隻手還緊緊的牽在了一起.我在此時又不禁傷感起來,聽阿爹曾經說沒有做過人倫之事的年青人在死後是不能過奈何橋的,當然去投胎轉世就更沒指望了.
我運用明心訣在他們的身上仔細的搜索了一下,卻發現了一個驚世的秘密.
這兩個人的內丹都如明月一般皎潔,天哪,開了神元的人也被困死在這裡,看來我是註定要留下來與他們作伴了,而這兩個羣鬼,身上什麼都沒有,衣服也被泡成了碎片.就在我極度絕望準備離去的時候,手卻在無意間被那個少女的胸口給弄出了血來.這是什麼神功,當我再仔細的看過傷口之後發現,原來自己是被一種鋒利的劍刃所傷.我又立即使用外視,在少女的身上果然圍繞着一條若隱若現的絲帶,之中還閃爍着落霞的幻影與花朵的印記.
這應該是一件神兵吧,我的元氣也耗到了盡頭.人也有些不清醒了.我妄圖去扯起那條飄帶,手又被深深的劃開了一道口子.朦朧之中,我就依稀的聽見內心深處的呼喊.
"下一世我不再愛你了,愛讓我們兩個人都痛苦."
一個少女的影子在我的腦中不斷的閃現着.
我也不知是怎麼的,可能是因爲當時腦袋進水了吧,又不自覺的說了一句.
"那我就把這個世界變成我們愛的墳墓."
我在低聲的呢喃之後那條飄帶竟離開了少女,纏在了我的腰上,之後便將我拖出了水面.
在潭邊我噴了很多的溺水.好不容易喘口氣,那兩個怪物又開始猛烈的攻擊.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涌上了我的心頭.
"大力回春斬."
當時我是雙掌擊地的,在我的身邊就飛起了無數的花瓣,但片刻之後它們又都化做零星浮雲的殘刃,向我周遭的事物飛去.
而當我再回過神時,四下已是一片狼籍殘破的景象,而那兩頭怪魚也是傷痕累累的漂白在兩儀潭中,恐怕是一命無呼了吧.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